()和明叔分開之後,秦朝又跑到了山上。趁黑偷偷模到進了寺廟,剛進門就听到一陣「嗚嗚,呼呼」的申吟聲音。嚇得秦朝拔腿就跑,跑了幾步才後知後覺的想起自己的目的,用力的掐住大腿,讓自己順速冷靜。
靠著柱子大力的吸了幾口氣,催眠似的放松身體才鎮定。這次來到寒道子屋外的窗邊,秦朝總覺得黑暗中有一雙無形的眼楮死死的盯著他。只覺得毛骨悚然,雞皮疙瘩冒起,讓他恨不得趕緊逃命。想到迫在眉睫的醫藥費,秦朝又死死壓住牙關,強忍著。
寒道子真的做夢也沒想到,他正得意洋洋的坐在院子里回憶自己高明的手段時,突然闖進了一群人。二話不說直接用繩子將他綁在豎立的長板凳上,他剛發問,男人的一巴掌就甩到他臉上。緊接著又是一陣拳打腳踢。行騙的幾十年里,除了年輕時期幾次意外,他就很少受皮肉之苦。
十多年了,他早習慣凌駕于眾人之上,向來都是居高臨上的看著勞苦大眾。這一次,一點征兆都沒有,突然所以的矛盾一時間激發。他還沒搞清楚到底哪件事出了錯,就一波一波的麻煩和危機襲擊他。
拳頭鋪天蓋地的襲來,隨即而來的疼痛讓他像女人一樣尖聲尖叫求饒,腥血味充塞在嘴里,一口噴出,濺到男人的身上,男人氣的下手更加重,腫脹不堪的臉再次火辣辣的疼。听到寒道子淒慘的哭叫聲,秦朝有點不忍心,低下頭蹲坐在窗戶下。
「饒命啊,啊啊媽啊」寒道子疼的哭爹喊娘,齷齪的表情和之前踩著尸體的神態判若兩人。
「說,五十萬在哪里?」打累了男人才掐住寒道子的脖子惡聲的問道。寒道子用了一年的時候,讓大家都相信他法力無邊,能招鬼能通神。這些混混們早就听說了他的大名,這次貿然來找他的麻煩其實也是鼓足了勇氣,這也是為什麼他什麼都不問先暴打寒道子,壯膽。這法子很好,幾拳下來他膽子長肥了,什麼通天大神,在他拳頭下不是一樣哭爹喊娘。
「在佛像下面的箱子里」寒道子的話讓所有人一愣,秦朝爬起來飛快的往佛壇跑去。大人的男人正要出門找錢,身邊的男人拉著他,謹慎的說到「大哥,小心有詐,寒道子騙了這麼多人,本事高,說不定是個陷阱等著我們去鑽」。
人啊,年紀越大越瞻前顧後。他們還在猶豫不決,秦朝找跑到了佛堂。這兩兄弟正是骷髏頭和豹子頭,85年十幾歲就有膽識搶水產的魚,可如今關鍵時刻又畏手畏腳。其實,這也怨不得他們,鎮上鬧鬼他們也遇到過,也著實親眼見過寒道子抓鬼的過程,這也是為什麼寒道子一個外地人沒混混地痞敢動他的原因,大家都忌他七分,平時絕對不敢惹他,這次要不是听說周家召集人討伐他,他們也沒膽子上山找寒道子的麻煩。
「我沒說謊,錢真的在哪里,你可以去看看」寒道子臉腫得像個豬頭,說話口齒不清。豹子頭一口吐沫吐到他臉上,揚手又是狠狠的一巴掌,罵道「你他媽的狗雜碎,要是敢騙我剁你一只手」。說完拖著寒道子往佛堂走去,一群人真正厲害的只有骷髏頭和豹子頭。「你去拿」骷髏頭朝他身邊最近的一個年輕男人說到,男人露出懼意,又不敢違背命令,咬著牙慢慢的走過去,按照寒道子說的位置找去,空空的地方別說箱子,連蜘蛛網都沒用一個,手電筒仔細掃了一遍,才暗自松口氣,轉過身說到「大哥,什麼東西都沒有」。
骷髏頭狠狠地甩開寒道子,奪過年輕男人手中的電筒,沖到佛後仔細的找了一遍。氣憤猛地炸開,他跑過去一腳飛向寒道子的頭部,又連猛力的踢他的肚子,發泄似的一陣瘋狂的踢打,還不泄氣,抄起佛壇前的香爐高高舉起「 」的一聲大用砸到寒道子的小腿上。
「啊」寒道子淒厲的一聲尖叫,像死神手中的彎月鐮刀,將蓋住天的黑夜布狠狠撕裂。聲音讓不遠處的秦朝停下腳步,驚嚇的回過頭看向山上。也就停了幾秒,秦朝還是扛著箱子快速的往山下跑去。
香爐砸下,骨頭碎裂的聲音異常的清晰,脆裂的聲響像恐怖鬼故事,鬼怪吃骨頭發出的聲音一樣,「 嚓。 嚓。 嚓」,讓人毛骨悚然,心神不安。豹子頭上前拉著他,勸說道「大哥,不能搞死他了,他死了我們就沒法找到錢了」。
骷髏頭瞟了他一眼,稍微冷靜了一點,抓住寒道子的衣領將他從地上拉起,懸在半空。傷痕累累的寒道子現在就像一片懸掛在寒風中的孤葉,風一吹,虛弱的右邊擺晃,好像隨時都會落下。
「錢在哪里,快點說,不然費了你另外一條腿」寒道子虛弱的看了佛像一眼,佛祖的笑容依舊淺如水,淡如花,這刻卻像嘲笑一般讓寒道子心里生出了無數的恨意。他看向骷髏頭,滿臉是血的臉突然露出了笑容,這一笑到旁人眼里,如同從地獄里爬出的厲鬼,大膽的骷髏頭都嚇得松開手,倒退了一步。
「錢在上山的小路口,你們帶我去,我拿給你們」這次骷髏頭雖然疑惑寒道子的變化,可在金錢的誘惑下還是壯著膽子帶著寒道子來到了路口。謹慎的豹子頭掏出了刀,以防寒道子搞鬼。
誰?是誰拿走了錢?寒道子抬起頭看了豹子頭一眼,沒拿到棋譜原本不想走到這一步,你們找死,我成全你們。寒道子突然朝路口的石頭堆撲去,綁住的雙手飛快的推開石頭,按下一個竹制的開關,快速的朝下坡滾去。一瞬間,荊刺叢中一堵削尖的竹刀牆朝他們撲來,鋒利的竹刀刺穿他們的肚子,腸子從肚子里流出掛在竹刀上,骷髏眼楮睜的老大,死不瞑目。
空氣里的血腥為濃的刺鼻,寒道子惡心的一陣干嘔,胸口像塞一把棉花,咽不下又吐不出,反胃的他眼淚都流了出來。他是多麼自信,多麼聰明的一個人啊。漫長的歲月里他一直是贏家,從未輸過一場。
骷髏頭出現的那刻,他就計劃好了,不管他們是什麼目的,五十萬都先給他們,月兌身之後再去將錢弄回來。明明錢就藏在佛堂下,卻突然不翼而飛了。「腿,我的腿」他瘋狂的大叫,咆哮。回應給他的除了漫天的繁星,就只剩下呼嘯的冷風。這一刻,他絕望,他祈禱,他甚至願意拿自己一切財富換一個人來救他,來救救他麻木的沒有知覺的腿。
誰也不可能出現。這個認知讓他絕望的痛哭,流著眼淚咬著牙慢慢的往山下爬,他下棋的修長手指被石子劃破,血跡斑斑紅腫不堪,身上的衣服也磨爛,胸口疼得連呼吸都變得窒息。這條路太遠,遠的消耗了他身上里那份修道淡然,磨損了他那顆高傲的自尊。
秦朝和楊家明是一路高歌一路狂笑著回去的。緊緊的抱著五十萬巨款,秦朝第一次激動的恨不得昭告全世界他籌到了醫藥費,佳人有救了,能換心了。秦朝一瞬間打算了很多事,讀書,找份工作,完成佳人所有的願望。
「秦小子,行啊,這錢就這麼簡單的拿到手了」簡單嗎?一點也不簡單。秦朝故意不去想死了的曹三和他媳婦,想起來心會難受的不敢呼吸。大聲吼道「明叔,以後我們就收手不偷了」。
「回家去啦。大河向東流啊,天上的星星向北斗啊」楊家明氣勢磅礡的大聲唱起歌,秦朝也跟著大聲的附和。兩人高高興興的模樣讓天空閃爍得更加的燦爛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