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那棺材做得那麼長,是因為棺材里的干尸極為瘦長——干尸雖然看似風干,但是仍能看出他生前是何等猙獰可怖,此刻它的雙眼只剩下兩個黑漆漆的洞,但卻好像在盯著霄麒似的。
麒麟也瞪著干尸,好似形成了對峙的局面。
終于,干尸動了——只見它伸開干枯的手臂,而身上的干枯的組織,則隨著它的動作開始崩落。
冷淨的閃電和肥鳥的溫泉雨,看來還是起到了作用的。
而干尸的動作也只僅限于此了——因為接下來,它就如同摧枯拉朽般轟然倒下,崩碎成灰。
待干尸徹底崩碎後,地上的尸屑被一股旋風卷起,悠悠地卷入了濃雲密布的夜空,像一小股龍卷風。
霄麒看著干尸在自己面前倒下,也撲通一聲變成了果•奔的人類。
三只光條條地從泥濘的坑底爬出來,只見由于剛才閃電的驚嚇,張旺等人早就嚇得屁滾尿流地跑開了,而遠處大門那邊也有許多人跑過來,似乎是受到了剛才落雷的吸引,而過來查看情況的。
當他們爬上來的時候,不可避免地和趕過來查看情況的工人們打了個正著——三人光溜溜地帶著一身泥水,暴露在了探照燈下。
而在大坑坑底,那具棺材早就碎成了一塊塊的。
這件事一時成了建築隊最轟動的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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肥鳥三人去工地的浴室沖干淨後,換上了衣服,被叫到工頭的辦公室訓話。
由于霄麒的口才,最後解釋清楚了文物的損壞是由于落雷,至于為什麼他們三個會光著出現在大坑那,霄麒說那是他們故鄉的古老儀式。
有人信才怪。
無論是被當成了神經病還是變態,他們三人的工作看來都保不住了。
「就算要辭退我們,那你說扣押的一個月工資總該給我們吧?」冷淨質問工頭,「我們三人的工資加起來也有五千了,要我們走可以,先把工資拿出來。」
「工資?你們就干了那麼點兒活還想要什麼工資?就你們那點工錢,還不夠我們工地誤工的損失!知不知道就因為你們三個不要臉的,讓我們工程耽誤了多久!沒問你們要賠償都算好了!——告訴你們,錢沒有,不想惹事就趕緊滾蛋!」工頭故意歪曲事實,明擺著賴賬。
其實,在招工的時候,這工頭就說了,不到年底不會發工資,干不滿一個月的一分錢都沒有。如今霄麒等人雖然做夠了一個月,但是工頭卻不舍得出那個錢。
「老板,你這是拖欠民工工資啊,我們全家老小都指望這千把塊錢過年呢!您行行好吧!」肥鳥可憐兮兮地哀求。
「滾!少給我來這一套!我告訴你們,再廢話你們就給我賠償誤工損失!」工頭拍桌子。
麒麟的口才,肥鳥的哀求看來都沒有用,三人彼此望了一眼,無錢無勢的他們對工頭實在沒轍,而這人還仗著門口有幾個保鏢,越發張狂,大有再糾纏就叫人進來揍他們一頓的架勢。
「還不快滾?」工頭看他們三人不願離去,很是煩躁。
「既然都是要走了,那就讓我們三人給老板你留個好印象吧!」三人異口同聲,然後霄麒開始說︰「一,二,三!」
工頭疑惑地看著他們,只听撲通撲通三聲,三人的頭竟然變成了龍頭,肥鳥頭,麒麟頭!
工頭連叫一聲都沒來得及,就吐白沫仰面倒在了椅子上。
嚇昏過去了。
「我們變回來,然後叫外面的人送他去醫院,就說他突然昏迷。」霄麒頂著麒麟頭對其他兩個怪物道。
撲通撲通。
冷淨和鳳舞變了回來,冷淨手腳麻利地打開工頭的皮包,從他今天收繳的押金里取了五千元屬于他們的工資,才道︰「霄麒,你快變回來,我們拿到錢了,可以走了。」
霄麒捧著自己的麒麟頭,苦惱地搖頭道︰「變不回來了!法力回路堵塞了!」
「掉鏈子……」冷淨和肥鳥==
還是冷淨急中生智,扯下了窗簾布蓋在了霄麒頭上,然後才開始叫人。
工頭被門口的保鏢送醫院去了,沒人注意到混沌神們悄悄地從後門離開了。當然,霄麒還是頂了個窗簾布。
失業的三人蕭瑟地走在了凌晨的馬路上,當然霄麒蓋著個白慘慘的窗簾,看上去有幾分嚇人。
「我們繼續去人才市場找工作吧,好歹還賺了五千塊錢。」冷淨揣著錢道。
「原來那家人才市場二四六才開門,我們可以去一三五開門的另一家市場,不過這個點兒要坐地鐵去了。」霄麒蒙著窗簾道。
「可是你頂了個怪物的頭。」
「就因為這樣才能去坐地鐵麼。」霄麒一點都不介意地扯下了窗簾,「不是有個什麼出名的地鐵鹿男麼?就說我這是戴了個行為藝術的頭套好了!」
「麒麟男麼?」冷淨和肥鳥都覺得霄麒會嚇到別人,就像嚇唬那個工頭一樣。
但是,他們進了地鐵站之後,才發覺地鐵里的人們心理素質顯然強大的多,看到霄麒也不過是多瞥了幾眼,有些深夜里坐車的年輕人還拿出了手機給霄麒拍照,發了「地鐵驚現恐龍男」的微博到網上。
「他不是恐龍,是麒麟,明顯和恐龍不一樣啊。」坐在那個發手機微博男生旁邊的冷淨指正。
「你們是現代藝術家麼?」眼鏡男生頗有興趣地打听。
「沒錯,我們在籌劃一個叫做三神獸•深夜•城市的行為藝術,這個頭套是我們的藝術表現形式之一。」霄麒回答。
男生愣愣地看著霄麒︰「你、你是怎麼做到讓頭套的嘴巴動起來的?!」
「高科技。為了達到最逼真的效果,秘密當然不能告訴你。」霄麒眨了眨眼。
「真精致!」男生驚嘆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