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早膳都備好了。移駕律政宮用膳否。」曹公公見高湛一直看著門外。良久才小聲詢問道。
高湛回神。點了點頭。起身走出了正殿。曹公公和隨從的太監宮女們急忙跟了上去。
和士開下了朝就來律政宮這兒等著皇上了。此時見高湛的身影遠遠走來。走上前迎了上去。
「皇上」。
高湛淡淡的倪了他一眼繼續朝殿內走去。和士開只得硬著頭皮跟上去。高湛也沒有說讓他退下的話。曹公
公自然也不能出聲阻止他進殿。
「皇上。奴才先去看看早膳了」。曹公公是個眼活的人。見和士開來就知趣的退下了。
高湛頜首應準了。曹公公便退下了。
「皇上。早朝的事兒臣並非有意針對蘭陵……」。
和士開的話被高湛一個噤聲的手勢打斷了。接著听到高湛道。
「你素來跟河間王和蘭陵王不和。是不是有意針對你自己心知肚明。朕不想過問你們之間私下里的恩恩怨
怨。但蘭陵王是我大齊的左膀右臂。朕絕不許任何人對他不利」。
和士開一個機警。微微顫了一下。噗通跪在了他面前解釋道。
「皇上明鑒啊。臣絕無要謀害大齊棟梁的心。只是很多大臣私下里都議論蘭陵王棄平陽一事。說皇上不應
該因為是叔佷關系就無視律法。如此下去。以後有損皇上的威嚴。微臣也只是希望皇上略微懲罰便可。這般才
能堵住悠悠眾口啊。」。
高湛眉梢一挑。
「好了士開。這事到此為止。你退下吧」。
和士開蠕動了兩下嘴唇。皇上叫他士開證明不打算追究自己是不是真想害高長恭一事了。他自然也沒必要
再解釋了。再多說只是徒勞掩飾罷了。
「微臣告退」。
出了宮。安蝶悠急匆匆的就往高府奔去。在路過後花園的時候見孝琬正在用箭射擊不遠處的稻草人。一邊
射著一邊還嘴里念叨有詞。隱約能听到什麼小人。奸臣之類的。安蝶悠猜想大概是在罵和士開那幫人。遂走了
過去喊道。
「孝琬。你干嘛呢。」。
孝琬听到安蝶悠的聲音沒有停下手里的動作。回道。
「射小人。長恭挨了一百軍棍我要射他一百箭」。
安蝶悠嘴角抽搐了一下。怎麼都覺得這報復的方法既幼稚又勞力還沒有實際意義。見他還射的挺憤慨。便
也沒說什麼阻止的話。只道了句。
「那你慢慢射吧。我去看看長恭」。
安蝶悠對高府是熟門熟路了。疾步走到了長恭住的院子。進了屋撲面而來的就是一股濃濃的藥味。她皺了
皺俏鼻繞過屏風進了內室。
一腳才進了來。另一只腳就要打退堂鼓了。一張白皙的臉蛋刷的就紅透了。一雙漆黑的眸子愣愣的看著長
恭那被打的血肉模糊的。滿目的赤紅讓她一下忘記了害羞。徒留心疼。
「公子來了」。正在為長恭上藥的李木看見了安蝶悠。
「啊。嗯」。安蝶悠又害羞了起來。忙低下了頭道。
「那個。我在外面等會」。說著就要後退。這時長恭的聲音響了起來。
「等等。來替我上藥吧。我正好有事跟你說」。
安蝶悠又啊了一聲。這次連耳根都紅了。怕李木看到自己的異樣。只得把頭低的更低了道。
「我笨手笨腳的。還是讓李木來吧」。
「公子既然來了就進來吧。我正好要去替王爺煎藥。公子就幫幫忙吧」。李木笑嘻嘻的將藥放在了桌子上。一溜煙的跑了出去。
安蝶悠額頭冒了幾根黑線。這院子里又不是就你一個使喚的人。上藥煎藥需要就使喚你一個麼。
「蝶兒。你再不過來為夫要疼死了」。長恭打趣的朝她招招手。
安蝶悠嬌嗔了他一眼。不情不願的走了過去。
「干嘛非要我幫你上藥。」。
「你上藥我會好的快些啊。」。長恭輕松的語氣一點都不像剛剛被打了一百軍棍的人。
「你個大笨蛋。非要挨棍子才高興麼。皇上有意袒護你。你還偏偏要逞強。你當一百軍棍是好挨得麼。」。安蝶悠听他還有力氣打趣自己便氣不打一處來。要不是他都被打開花了。她非再狠狠地打幾下不可。
「蝶兒。要罵也等上完藥再罵成不。」。長恭知道她心疼自己。不想跟她繼續這個話題。就裝疼可憐的說
道。
安蝶悠狠狠地剜了他一眼。拿起藥替他灑在了傷口處。雖然兩人已經有過肌膚之親了。可這麼看著他還是
覺得很羞澀。小臉又紅了起來。
長恭趴在床上。嘴角勾出一抹奸計得逞的笑意來。
「好。好了」。安蝶悠深呼出一口氣。好似終于完成了一項偉大的工程一般。額角都有些薄薄的汗珠了。
長恭笑意更深道。
「哪里好了。還沒包扎呢。」。
「啊。還。還要包扎啊。」。安蝶悠張大了嘴巴詫異道。
「當然了。不包扎讓我這樣把漏在外面嗎。」。長恭忍著笑。一臉正色的回答道。
安蝶悠想想也是的。看見有裁剪好的白布。便拿起來抖開。可問題又來了。由于受傷的地方特殊。要是包
扎的話就要從前面到後面繞幾圈才能將傷口全部包住。一想到等下要繞過他那個地方。她臉就漲紅到要滴血的
地步了。可現在騎虎難下。她只得咬緊牙關。安慰自己又不是沒有見過。
將白布對折了一下。她輕輕的將手伸到他的身下。想要勾到白布的另一頭。由于害羞加上不敢看的原因。
她這麼盲目的一模就模到了她一直小心避開的地方。
「嗯……」。長恭低吟了一聲。安蝶悠一驚猛的將手抽了出來。這一使勁跟讓長恭有些心神蕩漾了。他偏
頭有些幽怨的看著安蝶悠說道。
「蝶兒。你輕點。那地方很脆弱的」。
「你。你。你不許胡說」。安蝶悠紅著臉指著長恭警告道。
長恭砸吧了一下嘴角道。
「本來就是」。
安蝶悠騰地站起身子就要出去。長恭一下抓住了她的柔荑。哄道。
「好好好。我不說了」。
「哼」。安蝶悠斜了他一眼。持懷疑的態度。不過還是重新坐了下來。這次有了經驗總算避開了不該踫的
地方。三下五除二的包扎完了。替他蓋上被子。
剛剛做完這一連串的動作。額角的薄汗還沒來得及擦拭就听到孝琬氣鼓鼓的聲音傳了進來。
「真不要臉」。
「罵誰呢孝琬。」。安蝶悠听她氣鼓鼓的罵聲問道。
「當然是罵……咦。屋里很熱嗎。你怎麼還出汗了。」。孝琬話說到一半就發現了安蝶悠額角的汗珠奇怪
的問道。
安蝶悠默了。被他這麼一問越發的想流汗了。長恭見此忙替她解圍。
「三哥。誰又氣你了。」。
提到生氣孝琬暫且忘了安蝶悠。憤慨的道。
「還不是和士開。他竟然還提著東西登門造訪。說是來看望你的。你說他是不是忒不要臉了些。我就該將
手里的箭射進他的胸膛的。讓他再陷害我們高家」。
「和士開來了。」。安蝶悠略感詫異。這人膽子不小嘛。明知道現在高家的人都恨他恨的牙癢癢了還敢來。
「可不是他嗎。」。孝琬一坐在了椅子上。
「那東西呢。」。安蝶悠見他兩手空空問道。
「誰稀罕他的東西。誰知道是補藥還是毒藥」。孝琬切了一聲。
安蝶悠走上前一巴掌拍在了他腦後道。
「笨。要是我就讓東西留下人滾蛋。他害的長恭不能下床。你既然連醫藥費都不收」。
「哎呦四弟你快評評理。和士開來看你那不是相當于黃鼠狼給雞拜年嗎。他能拿好東西給你。」。孝琬捂
著後腦勺說道。
長恭才懶得理他。干脆把臉扭向了里面。睡覺。
孝琬默默的淚了。親弟弟都不幫自己了。安蝶悠得意的又拍了拍他的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