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非已經看出羅唯還有要勸說的意思，正想著怎麼擺月兌這個家伙，徐灃就很及時地出現了，這個合作伙伴可真是做了一回及時雨.
「我這算得上什麼大殺四方，湯太早已經把金馬影後的獎杯都捂熱乎了，我這可還連正品都沒拿到呢。」莫非也玩笑著和徐灃打招呼道。
徐灃看著羅唯有些心不甘情不願的郁悶表情，好像剛才沒有看到他在這邊似的，道︰「咦，羅導演也在這里啊，兩位有什麼重要的話題要談嗎，如果不方便的話那我回避一下。」
這個半老徐娘和莫非是合作的，這一點羅唯很清楚，人家之間的關系肯定要比自己近太多了，這時候怎麼能讓人家回避呢，擺了擺手道︰「沒關系，沒關系，我也是恭喜莫先生幾句，然後就要離開了，湯太你們繼續聊，我先告辭了。」
看著羅唯走開，徐灃微微搖了搖頭，道︰「這個羅胖子倒是靈活的很，居然想到要找莫先生你來合作，不過我看他的樣子，應該是被莫先生你拒絕了吧？」
「這個人的確是很有眼光，可就是手氣不怎麼樣，本來鳳凰文化對外合作就很謹慎，他的公司就更是要慎之又慎了。」莫非就猜到徐灃是專門來救火的，說著有忙感謝道︰「話說回來，還真得感謝湯太你及時出現，否則我還不知道要給他糾纏多久呢。」
「紅姑今天好漂亮，再次祝賀你拿到影後大獎。」徐灃和鐘楚葒打個招呼，才又咯咯一笑，道︰「我過來找莫先生你說話，也不全是為了給你救火來的，同時也喲一件事想要問問莫先生你的意見呢，就當是我幫你這一次的回報好了。」
「哦？湯太守著湯先生這麼個大智囊，曬有什麼是解決不了，需要我來指手畫腳呢？」徐灃的老公是台灣地產大亨，湯臣集團的董事長，能夠讓徐灃的老公解決不了的，估計也就只有娛樂圈的問題了。
徐灃撇了撇嘴道︰「這個問題恰好是他解決不了的，關于一部新片子的事情，我前段時間接到一個劇本，在拍和不拍之間猶豫不決，所以想要請莫先生你來幫我看看。」
現在的徐灃應該不會再去做演員了，這個「拍和不拍」指的應該是該不該投資，對于這點上莫非有著無與倫比的先天優勢，找他來做參謀還真是找對了。
自從合作《霸王別姬》以來，兩間公司的關系一直不錯，徐灃還真沒有找莫非幫過什麼忙，現在第一次開口，莫非也不好拒絕，道︰「不知道這部片子是什麼題材的，片名叫什麼，湯太你帶劇本了嗎？」
莫非問完之後，就發現徐灃有些吱吱唔唔的，看了看莫非身邊的紅姑和幾個保鏢，又看了看其他鳳凰文化的人，好像有什麼難言之隱似的。
這樣的反應很讓人奇怪，莫非心說該不會是一部咸片吧，記憶中湯臣影視可沒搞過那些東西啊，難不成這個歷史中連這一點也改變了嗎，那可真是罪過了。
吱唔了片刻之後，徐灃才從身後助理手中接過一份劇本遞給莫非，並沒有說是什麼名字和類型，道︰「我知道今天的頒獎典禮會遇到莫先生，所以提前就把劇本帶來了，這個劇本是文俊寫的，幾天前剛剛拿給我公司，我看過之後對于拍不怕一只拿不定主意，莫先生你幫忙看看吧。」
莫非一看劇本封頁上的四個大字「老娘夠搔」，就知道徐灃為什麼不說這個劇本的名字了，這個四個字說出來，那絕對是大損形象的，別人只能听到她這麼說，哪能知道這劇本完全沒有那麼搔呢。
這部《老娘夠搔》基本就可以算是半撲街的作品了，僅僅上映了一個星期的時間，拿了兩百多萬的票房，如果不是徐灃的面子，很可能這部片子在第三天就要落畫了。
也許是因為導演功力的問題吧，再加上劇本的故事乏善可陳，沒有什麼吸引力，這部《老娘夠搔》說實話也就攝影還有些看點，其它的內容基本沒什麼特別之處，蔣大偉、葉德賢等人的演技完全給白瞎了。
對于這個時代的電影，莫非根本就不用看劇本，只要知道電影的片名，就能夠說出這部片子會不會成功。但是他總不能就這麼看一眼就說劇本不行，那可就要得罪人了，對待別人不夠真誠是做人的大忌，何況是名聲本就很珍惜的娛樂圈呢。
而且頒獎典禮現場也不是說話的地方，莫非把劇本交給阿火收起來，道︰「這樣吧，我回去以後好好看一下劇本，然後我們電話里說吧，現在也的確不是說話的時間和場合。」
徐灃也沒想過莫非現在就給她答案，點點頭笑道︰「我也是這麼想的。本來還想請莫先生你吃頓飯盡盡地主之誼，可惜今天莫先生你要很忙了，看來也只能等回到香港之後，我和我先生再設宴恭賀莫先生了，到時候可一定要賞光啊。」
莫非本來是準備晚一點再給徐灃打電話的，可是在回酒店的路上，莫非突然想到了一個人，就是《老娘夠搔》的攝影師杜可楓。這部片子可以說是慘敗了，但唯一的亮點就是攝影，還拿到了香港電影金像獎的最佳攝影獎，也是金像獎第一次把這個獎項發給一個外國人，可見杜可楓這個人的攝影功力在這個時候就已經很出色了。
杜可楓是香港攝影師中鮑德熙之下的第一人，也是前世鮑德熙歸化美國之後的亞洲第一攝影師。早年是一個海員，做過冒牌的中醫，也曾經是沙漠中的挖井高手，二十多歲隨著輪船到達香港之後，就和電影結下了不解之緣。
這個自稱是「有皮膚病的中國人」的家伙，先後拿下了六座香港電影金像獎最佳攝影獎杯，和四座金馬獎最佳攝影獎杯，也被戛納、柏林、威尼斯三大電影節認可，絕對是莫非最想要收歸旗下的人才。
這個時候的杜可楓正是剛剛要從台灣回到香港的時候，如果能夠在這個時候把他招致麾下，然後給他幾部好的題材去拍攝，相信那個前世的王家偉御用攝影師將不復存在，而今後的香港電影圈將會多出一個鳳凰文化專屬攝影師杜可楓來。
有了這個杜可楓的吸引力，莫非就不想等太長時間了，這應該是遇到人才之後的自然反應，總是怕晚下手一分鐘人才就會被別人簽走了。
莫非在車上就拿出劇本來簡單看了一下，果然和前世看過的那部《老娘夠搔》沒有什麼差別。女主角和警察丈夫在一起生活了十八年，一直以為自己是很幸福的女人，根本不知道丈夫在她之外還有一個情人，並且已經生下了兒子。突然之間丈夫的情人死在她眼前，丈夫也早警局里跳樓自殺，兩人雙雙遇害之後，她丈夫生前的一個秘密記事本也成為了要人命的東西。丈夫的私生子也被抓去當人質，用來逼她交出記事本，女主角救出了丈夫的私生子，帶著孩子逃去澳門，卻依然逃不月兌被最傻的命運，給她丈夫定下畏罪自殺罪名的上司，居然就是整個事件的主謀和幕後黑手。一樣的故事橋段，一樣的過程和結局，一樣還是一部注定會撲的片子。
徐灃怎麼說也是合作伙伴，雖然鳳凰文化的確是更適合作為電影的制片方，但人家明明可以等到有了合適的機會再開拍《霸王別姬》，卻依然選擇了兩方合作，並且願意讓出更大的利益，只是這一點上莫非就不能眼看著徐灃去跳坑。
反正遲早都要說這件事，而現在又有了杜可楓的事，莫非索姓一回酒店就給徐灃去了電話，那邊接通後正是徐灃的聲音。莫非直接報名，道︰「湯太，我是莫非啊，你今天給我的那個劇本我已經看過了，我個人不建議你接這個劇本。」
「莫先生的意思是說，這個劇本不好，還是說根本就很失敗;如果我要接下來的話，你預估湯臣會賺不到錢，還是大虧老本呢？」現在的徐灃已經是個生意人了，而不是當初的那個演員，需要考慮的地方很多，不只是賺錢不賺錢就能完全做主的。
莫非也大致能猜到一點徐灃的心思，也許這個劇本是她看著面子才會考慮接拍的，又或者是之前欠了人情什麼的，總之這里邊的關系不只是投資制片這麼簡單。
如果是這樣的話，莫非覺得自己就更要認真勸說一下了，人情歸人情，生意是生意，尤其是在電影圈里，一部片子的失敗很可能就會導致整個公司的失敗。前世的徐灃在九十年代後期就沒有怎麼投資過電影制片，差不多就是這部電影之後不久的事情，這可是相當關鍵的一部。
想了想，道︰「以我個人的看法，這部片子基本上應該會大虧血本，票房預計不會超過三百萬港幣，是一部注定會血本無歸的騙子，所以我奉勸湯太你還是大小投資的念頭吧，就算是有人請，也不必以公司為代價。」(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