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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鏡仔,我給你講,我這個人是很有原則的,輪胎吃了的東西,我會從這筆錢里邊扣掉,不會佔你們一文錢的便宜……」周星遲站在攝影棚里臨時搭建的道具貨架邊上,再次向梁晁偉講明自己是個很有原則的人,梁晁偉則是在一邊無奈地听著。
胡子拉碴的形象,配合雞窩一樣的發型,土到掉渣的服裝,還有嘴里叼著的半截廉價香煙,很到位地刻畫出了一個在城市里生活很不如意漁村青年形象。
「 ,這條過了。」王京伸出胖乎乎的手把小桌上的水杯拿起來喝了兩口,又對正在看著室內道具發愣的莫非道︰「你在看什麼,這道具有問題嗎?」
如今的莫非已經很少出現在片場了,每部電影的拍攝過程中,能夠在片場見到他的次數最多不會超過五次,用王京的話來說,片場就是莫非的傷心地。
莫非坐著一動不動,還是盯著道具貨架看著,道︰「我在想怎麼把這些道具都變成錢,讓這部電影在沒有上映的時候,就已經開始賺錢,而且還能夠起到宣傳電影的作用。」
「你想錢想瘋了吧,《和平飯店》賺了那麼多都不夠,又跑來琢磨這些東西,你真的閑到無聊嗎?」王京對于莫非的話很是鄙視,賺那麼多錢了還在想錢,都快變錢迷了。
「死胖子,你不懂就不要亂說好不好。」莫非對于和八十年代的人交往,有時候真的很無奈,三十多年的時代差異可不是那麼好消除的,看著正在準備下一場戲的演員,道︰「我剛才那句話的重點不是賺錢,而是通過賺錢來宣傳這部電影,這麼說你明白嗎?」
王京搖了搖頭還是有些不明白,道︰「我只知道電影拍出來以後才能賺錢,就算你現在的名氣如日中天,那也要等到電影上映之後,才能把票房變成自己的收入,新片沒有上映之前,不但不能賺錢,還要花錢去宣傳的。」
這次輪到莫非大搖其頭了,鄙視王京道︰「要麼你就只能拍片,而我卻能做制片人呢,這就是一個很大的差距了。我問你,一部電影的好壞怎麼評價,怎樣才能引起更多人的關注?」
「劇組陣容,票房,還有得沒得獎,這些都是引起關注的地方。可是老大,我們現在還正在拍攝啊,票房和得獎都是和我們沒任何關系的;我們的演員陣容倒是很強大,可大多都是客串的,真正的主角也就是偉仔還說得過去,尤其是你找來的那兩個,和新人沒有什麼差別的啊。」
王京不開竅,莫非覺得他是走入思維的誤區了,只好更直接地解釋道︰「就以你個人的觀點來看吧,一部電影賺了多少錢,這是成功與否的關鍵。那麼我問你,一部電影在還沒有拍攝完畢的時候,就已經賺錢,甚至收回成本了,你覺得會不會引起更廣泛的關注,對于電影的票房會不會有很大的影響?」
「這個當然會了,但是你準備怎麼做,或者說你要做什麼才能沒拍完片子就賺錢,難道還要在電影里做廣告嗎?」王景寧很是不屑道。
莫非打了個響指,道︰「對了,我就是要通過廣告來賺錢。這里不是商店嗎,商店就要有好多商品的吧,這些商品用哪個牌子的,就是在給那個牌子做廣告,你認為這還不能賺錢嗎?」
「可是你也清楚的,這部片子是小制作,演員的名氣不是那麼大,大牌又都是客串的,會有人願意在這片子里做廣告嗎?」王京作為導演,對這部片子的演員有多大吸金能力還是很了解的。
莫非「哼」了一聲,道︰「就是因為這部戲是小制作,所以我才會想到通過這種方式來進行宣傳,如果這是一部大制作片子,他們求我都求不到廣告的。你這樣做,開一個廣告合作招標會,盡量搞氣派一點,把那些在同一種商品上競爭很厲害的牌子一起請來,甲不出錢就會給乙做了廣告,再不行還有丙甚至是丁,只要把水搞混了,魚兒自然不會跑掉的。」
「你這家伙果然夠陰險,又要賺錢又要宣傳自己的電影,那些商家遇上你真的是要倒霉了啊。只是我還有一個擔心,你這麼明目張膽做廣告,就不怕觀眾會反感嗎?」
「誰說我要做廣告了,這叫做商業合作,知道嗎?而且把電影和商業完美的結合,是電影人一直以來都在尋找的一種方式,我都有想法要拍一部廣告電影呢,放心吧,只要故事本身沒問題,廣告的切入點也做得漂亮,沒有誰會在乎的。」
莫非對這個完全不擔心,廣告進入電影已經很多年了,往後還不知道有多少廣告出現在電影里呢,只要電影本身沒問題,不一樣觀眾如潮嗎,如果廣告能夠給電影增加樂趣,只會更好不會更壞的。
……
一進公司的門,莫非就看到了兩條白皙筆直的美腿,從一張桌子的邊上伸了出來。根本不用再往上看,已經見過這兩條腿好多次的莫非馬上就認了出來,它們的主人除了王祖嫻還能有誰。
《倩女幽魂》還在拍攝中,這丫頭大白天跑回公司來做什麼,該不會以為公司力捧她,就開始生出驕傲的情緒,覺得自己了不起,可以耍脾氣擺架子了吧。
「劇組不用開工的嗎,今天怎麼跑到公司來玩?」莫非冷不丁的問了一句,為的就是不讓她有編故事的機會。
正在專心看雜志的王祖嫻被這突如其來的聲音嚇了一跳,猛地一下站起來,看著莫非,雙手拿著剛剛正在看的雜志背在背後,眼神中還有些不好意思,道︰「莫先生,你好,我,劇組那邊今天沒我的戲,我是專門到公司來取東西的。」
不論王祖嫻是不是在耍小女孩的小聰明,莫非都覺得有必要給她先打一個預防針,點點頭道︰「正好,我最近也有事要和你說一下,你跟我來辦公室一趟。」
「哦,好的。」王祖嫻應聲把手里的東西順手放進了隨身的包包里,速度很快,好像很不希望被莫非看到。
「你手里拿是什麼東西,是一本書嗎?」可偏偏莫非就看到了,還看的很清楚,是一本日文的,上邊好像是畫著一個戴著眼鏡的女孩。穿越以來各種感覺和神經都變得異常敏銳,這樣的小動作怎麼能逃得過他的眼楮呢。
「哎呀,不要了啦,這是人家私人的東西,莫先生你為什麼要偷看。」王祖嫻一改剛剛的正經和緊張態度,反而變得有些嬌羞和不好意思起來。
「你,喜歡看那種東西?」莫非問道
「呀,被你看到了。」王祖嫻下意識地捂住了包包的口,好像莫非要搶她的書似的,道︰「是啊,我很喜歡,可誰也沒說我這個年齡的人就不許看這樣的書吧。」
莫非覺得這丫頭是不是腦子有問題,看一本動漫而已,有什麼可不可以的,認真道︰「你誤會了,我真的沒有一點要笑話你的意思,只是很好奇,你隨身帶著過期的日本漫畫雜志做什麼。」
「這個很過時嗎,上月剛剛出版的好不好,這還是我爸爸拜托在日本工作的朋友每月定期給我郵寄的呢,要比這邊的新了不知道多少。」王祖嫻說著,又把雜志從包包里拿出來,放在莫非面前,道︰「你來看看,這是八月初的那一期,剛剛講到牛女乃糖五號登場,我這里的基本都是最新的。」
前世的莫非小時候也看過《阿拉蕾》,尤其是對「牛女乃糖」的日文印象很深,剛剛他一樣瞟到的也正是這幾個字。
本來的歷史上,《阿拉蕾》在八四年十月就完本了,所以他才會說王祖嫻看過時的漫畫雜志。可現在擺在他面前的這本,正是《阿拉蕾》後三分之一的開始,發行的時間卻在八四年八月初,這個很不科學啊。
經王祖嫻再三確認,莫非也看過了出版發行的日期,又讓陳璞打電話確認了之後,莫非終于相信,這部分的歷史軌跡被改變了。
鳥山明是日本的漫畫大師,代表作為《阿拉蕾》和《七龍珠》,特別是《七龍珠》,被改編成了動漫和電影,光是單行本就在全球發行了兩億多冊,如果現在把《七龍珠》賣到日本去,這才叫實實在在的反傾銷啊,這個可以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