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0章
姜還是老的辣。
四大長老一面答應了楊小玉和陸長歡的要求，一面卻又提出要楊小玉在奉天殿齋戒三日，完成那個所謂的「祭天儀式」，因為這也是祭天儀式的一部分。
楊小玉不疑有他，反正她提出的條件他們也答應了，不過是再等三天而已，她可以接受。
卻不知道四大長老其實是接著齋戒的借口拖延時間，這三天他們夜以繼日、焚膏繼晷地埋首在書庫，翻閱各項典籍史書，連野史和不入流的民間雜記都用上了，就是為了找出和「假如神女不和國君結合會有什麼後果」有關的一些些線索。
只要找到了足夠說服皇上的理由，就能逼迫皇上就範。
「那好，既然沒什麼事了，那我現在是不是可以先回去休息了？」楊小玉強忍著假裝精神，其實非常想打哈欠。
睡眠嚴重不足，他們家是中醫世家，非常講究養生的，絕對不會有熬夜這種事情發生。
楊小玉也從小遵循爺爺的教導，早睡早起，身體倍兒棒！
只是十幾年養成的習慣到了這里還沒兩天就被破壞得支離破碎了。
習慣這東西，要養成不容易，要改變也不容易。
看她強忍困意，眼皮卻不斷打架的掙扎模樣，陸長歡的嘴角不受控制地揚了一下，又飛快地恢復原位。
輕咳一聲掩飾尷尬，「長老們說了，你要在這里齋戒三日，沒听到嗎？」
楊小玉翻了個白眼，「那我現在想休息了不行嗎？難道要我跟尊佛似的在這里打坐三天三夜？」
南長老趕緊出來圓場，「可以可以！當然可以，神女既然累了就進里面歇息去吧，里面有一間臥房供神女休息！」
陸長歡心道一聲，看來老家伙們想得還真周到，連這都考慮進去了。
他雖然知道這只是四大長老拖延時間的策略，倒也不反感，讓她暫時留在個幾天也免去一些有心人對她的算計，總的來說，對她沒有壞處。
楊小玉離開後，四大長老遲疑了一下，推出北長老去和陸長歡說話，「皇上，神女這件事……」
紫眸淡淡一掃，說不出的涼意，「不是說了三天以後再說嗎？」
長老們面露尷尬之色，他們當然知道這種拙劣的把戲騙不過陸長歡的眼楮，只是他沒有當眾揭穿他們，他們也就當是皇上還給他們幾個老人家留點面子了。
北長老頷首，「是，您和神女的事情我們可以暫且不談，但是您應該知道這朝中可不止有我們盯著神女，雖然還不知道神女對我們青嵐國的意義在哪里，但若她落到了別人手上，必定是對您不利的！」
陸長歡神情一愣，北長老一語點到了他的痛處。
是的，即便神女只是個空擺設，但她現在醒來的消息已經傳遍青嵐國每一個角落，人人奉她為神祗，數不盡的百姓以她馬首是瞻，如果這樣一個人落到了別人手上，那對他這個皇帝是極大的侮辱，還會當民心不穩，甚至朝局動蕩！
「所以呢——」陸長歡不想浪費時間听他們長篇大論地勸導，他已經知道了事情的嚴重性，剩下的就只需要找出解決方法就行了。
因為一切後悔都是徒勞，他不喜歡懊悔過去，要麼在事情發生之前阻止，要麼在發生之後彌補。
北長老和南長老對視一眼，剩下的話題南長老來勸說會比較得心應手。
「皇上，老臣覺得，您其實並不需要如此排斥神女的存在，您和神女應該還有更融洽的相處方式才對。」南長老這個人說話溫溫吞吞，沒有壓迫感，給人比較舒服的感覺。
陸長歡卻並不喜歡他的溫吞，「你們幾個什麼時候才能學會不賣關子？朕沒那個耐心一句一句地追問下去。」
「是是是！」一向不慌不忙的南長老趕緊加快語速，不敢再鋪墊而是直接切入正題，「皇上後宮妃嬪眾多，應該知道要套牢一個女人最好的辦法就是——」
「讓她懷上朕的孩子？」陸長歡好看的眉糾結地皺到了一起。
不過隨口一說，沒想到卻換來四位長老忙不迭地點頭。
「正是！皇上英明！」
咳咳！這種想法能叫英明？平日里他勤于政務，頒布各項改革措施的時候也沒听他們幾個夸他一句「英明」過，現在居然因為一個如何對付女人的辦法夸他英明。
陸長歡都不知道是該哭還是該笑了。
「你們幾個沒事吧？這種方法也想得出來，你們不是應該處處保護她，把她當菩薩一樣供起來嗎？怎麼反倒自己人給自己人出餿主意？」
而且他清楚地記得，如果他要和神女成婚，就要舍棄其他所有的女人，後宮三千獨寵一人，他就是不想答應這個要求才不想娶她的，現在居然要他直接跳過成婚的步驟過渡到生孩子？
「非也，」東長老老神在在，「我們這麼做就是為了神女好，而且我們認為，上古留下的記載中讓皇上和神女結為一對，自然就是希望神女為皇家誕下子嗣的，若皇上暫時不想娶神女，可以，可是綿延皇嗣的事情不可耽擱，只要我們手上握有神女的孩子，就不怕有人用神女做什麼文章！」
「住口！」
「皇上？」
陸長歡突然暴怒，讓四大長老都莫名其妙，不解地看向他。
他卻倏地轉過身去看也不看他們，「實在荒唐！虧你們還是族中德高望重的長老，怎麼能用這種手段對付一名女子！」
听到他們要以他的孩子為保障地位籌碼，莫名讓他非常火大！
孩子只是孩子，何其無辜，和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沒有一點關系，又拼什麼要他從一出生起就卷入其中！簡直可惡！
雖然他還沒有過孩子，但他絕對不允許任何人打他孩子的主意！
「這……」
四大長老滿以為這個提議應該會讓他們雙方皆大歡喜的。
「皇上，」沉默已久的墨塵忽然開口，溫潤的聲音讓原本浮躁的氣氛安定了下來，「最近安德王那邊的動靜可是不小，若您不捷足先登，難保安德王那邊的人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