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無缺現在想來還後怕,「要不是我運氣好,一不小心踢到了地上有東西,你們兩個今天晚上就要被凍死在荒郊野外了!」
從他們回來開始,剛剛停了一天不到的雪就又開始下了,而且越下越大,現在已經沒過膝蓋了。
若沒有找到他們兩人,現在他們恐怕早就被雪給埋了。
現在想想都後怕!
東辰錦雙手一抱拳,「多謝!」
小郎中和花無缺急急避讓,「主子你這真的是折煞我們了!這都是我們應該做的。」
「我不放心,我要去看看雲染。」
東辰錦掀開被子就要起來,被溫良一下按了回去,「主子你躺好!你不能起來!」
「可是……」
「我是軍醫,你是病人,就算你是王爺,你現在也要听我的,我要對我的病人負責!」小郎中鄭重嚴肅道!
「沒錯!」花無缺立刻幫腔,「主子你現在哪里也不能去!」
「夫人那里一直有人盯著,而且我這就要過去再看看她,夫人現在還沒醒,你去了,也幫不上什麼忙,還是早些養好身子,才能照料夫人啊。」
「那她到底怎麼樣了?」
「夫人她……」
「溫良你不用回答,小花,你來說。」東辰錦目光銳利如雪,似乎一眼就能把人看穿。
「我?!」花無缺都快驚得跳起來了,小郎中適時瞥過來一眼,「夫人她……她……沒事!一點事也沒有!那個什麼,夫人她人這麼好,肯定長命百歲的!長命百歲!反正主子你養好傷再過去看她也不急嘛!不然讓夫人看到你現在這副樣子,肯定也擔心得不得了了!」
小郎中句句在理,東辰錦也沒有什麼理由好反駁,心知他說的對。
「不知道她的心虛有木有被東辰錦看出啦,最好沒有!
東辰錦看了她片刻,一言不發。
就在是快要被他的目光盯得炸毛的時候,東辰錦終于慢慢擺了擺手。
「你下去吧。」
花無缺長長出了一口氣,「謝主子!」
小郎中突然道,「對了,還有件事要向主子通報一聲,若雪公主不見了,想來,應是已經逃回千雪城了。」
東辰錦沉吟片刻,「隨她去吧,原本也是時候該送她回去了。」
「好,溫良知道了。」
花無缺飛快地和小郎中對視了一眼,小郎中行禮告退,「屬下還要去看看夫人那邊的情況,先告退了。」
東辰錦點了點頭,「去過以後再過來一趟,本王要知道她的情況。」
「好,主子好好休息。」
小郎中面不改色心不跳地應下了。
花無缺略有驚訝,卻不敢表現出來,直到和小郎中一起出了東辰錦的房間,花無缺才用力把小郎中拽到一邊,瞪著一雙眼楮,「你到底在想什麼?!你怎麼能跟主子那麼說呢,夫人她明明就……」
「所以才跟不能讓主子知道。」溫良眼皮都不眨一下,就接下了這一句。
花無缺深吸幾口氣,才不讓自己被這木頭氣到,「可是這件事你瞞得了一時,瞞不了一世!主子那性子,一旦他能下床,必定很快會知道我們在騙他!夫人她根本就不會很快醒來,而且恐怕醒不過來了!」
沒錯,醒不過來了。
先前身體里已經深入骨髓的七日離魂,加上這次的折騰,服了過多的特效藥丸,現在她雖然是在昏迷,可是正受著常人根本無法想象的痛苦!
生不如死的痛苦!
「主子傷了心脈,不能有任何激動的情緒,否則都可能加劇他的傷勢,如果我們現在不瞞著主子,那陷入生命危險的可能就是他們兩個人而不是一個人!」
花無缺垮下肩來,「……我知道了。」
小郎中拍了拍她的肩膀,「跟我一起去看看夫人吧,順便把你這段時間在璃月國的所見所聞都一一說給我听听,也許,這其中有關于七日離魂的消息。」
「唉!要是真有就好了,我現在總算相信夫人的話了,那就是,恐怕璃月國自己都沒有七日離魂的解藥,我師叔江湖上赫赫有名的鬼手神醫,他在璃月國皇宮的生活,一直負責照料夫人,我師叔都對這毒沒有辦法,他如果能解毒,不會隱瞞我們的……」
說著說著,花無缺突然眼楮一亮!
「我想起來了!!!」
小郎中被嚇了一跳,「想起什麼來了?」
「青嵐國!」
……
「啟奏陛下,宮門外有一女子做公主打扮,大吵著要見陛下,屬下不知該不該放行。」
南宮蓮華正在處理傷口,東辰夜那一箭射得極深!
因為箭頭帶著倒刺,拔出來的時候比刺進去的時候更疼!
「鏘」一聲,鬼手神醫將箭頭丟進了水盆里,起身退開。
「陛下?」
久久得不到回答,外面的人不禁又試探著喊了一聲。
南宮蓮華牙關緊咬,臉部肌肉抽搐,終于壓下那一陣劇痛,「公主?先放她進來。」
「陛下不擔心那是東辰錦那邊的人假扮的?」鬼手神醫漫不經心地問了一句。
南宮蓮華冷睨他一眼,「你的帳等朕好了再找你算!放她進來!」
「是!」
鬼手神醫暗暗心驚,他老人家真是安逸日子過太久了,都忘了南宮蓮華這廝是一匹凶惡的狼!
鬼手神醫雙手抱拳,恭敬一揖,「老夫逾矩了。」
南宮蓮華看都沒有看他一眼,也沒有說一個字,一雙眼楮緊盯著門外。
鬼手神醫站了一會,識趣地退下。
頃刻,一道匆忙的身影便出現在南宮蓮華視線里,風一樣刮了進來,一步跨進大殿,「哥哥!」
南宮若雪當即就哭了出來,她離開這里已經有一個月之余,從前她總覺得皇宮是鎖住她的牢籠,讓她不得自由,外面的世界才是又大又精彩的,出去幾個月都不想回來。
可是現在她知道了,她以前每次離開都能順風順水,是因為哥哥一直派人暗中保護她。
還有,只要她想回來,隨時都能回來。
這次不一樣,她離開了,想回來,卻怎麼也回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