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想到小郎中他們至今沒有任何消息，蘇雲染也是很擔心的。
不知道他們是否已經知道東辰錦被賜死的事情。
如果知道了，他們會不會貿然行動，去找東辰夜拼命。
無謂的犧牲已經太多了。
她只希望他們能盡快和自己回合。
「你自己為什麼不陪她一起去青嵐國呢？」南宮蓮華問。
雖然他並不希望她走。
但是留在這里對她並不好，她只會在兩個國家之間為難，也從此不會再敞開心扉。
青嵐國是一個很好的歸宿。
遠離外界爭戰紛擾，可以給她和孩子一個平凡卻又美好的生活環境。
蘇雲染垂眸，「我不想走。」
她甚至連東辰錦的墓地都未曾去過一次，又如何能離開這片大陸？
即便以後她所有的仇都報了，再沒有什麼遺憾了。
她仍然會留在這里。
她會到初芸國的土地上，找一處山清水秀的地方，帶著笑笑，過普通母女的生活。
讓笑笑知道她的父親所熱愛的國家是怎樣的。
他的每一縷魂魄都浸在初芸國的國土上。
在風中，在水中，在山間，在林間。
南宮蓮華有一瞬間想立刻勸說她離開。
但也僅僅是一瞬間。
「好，皇後的事情我會來安排，但是你也要盡快回到宮里去，只有在那里，我才能保證你們母女的安全。」
楊小玉尷尬地咳了咳，「不要叫皇後，喊我的名字就好了。」
對于南宮蓮華一下子變得分外客氣起來的態度她還頗不適應。
而且現在是在外面，她這個青嵐國皇後的身份著實不是很適合招搖過市。
「謝謝！不過，」蘇雲染道完謝，頓了一下，「我還有另外一件事要請你幫忙，雖然有些得寸進尺。」
南宮蓮華失笑，「你都已經開了這個口了，還在擔心會不會得寸進尺？」
蘇雲染笑，「就是知道你肯定會答應，客套一下而已，既然你覺得多余，以後就免了，我直說了，笑笑暫時放在宮中請你讓人幫我照顧，我要不回宮了，回初芸國一趟。」
「你瘋了！」南宮蓮華想也沒想，果然如她所料地想要勸阻她了。
「你忘了你是怎麼從初芸國逃出來的？你還要回去?你是要回去送死嗎？你不管笑笑了嗎？你不知道東辰夜和他的那個麗妃都一心想對你不利嗎？」
蘇雲染眉頭一蹙，「你知道？」
南宮蓮華臉色閃過一絲尷尬，「回來以後我……有派人去調查過那次的事情。」
「我和蘇凝霜之間的恩怨我自己會解決，逃避不是解決一切問題的方法。」
「但也不是讓你盲目地回去送命!」
「我不盲目，我是經過深思熟慮以後才會決定回去的。」蘇雲染分析道，「東辰夜在邊關，有戰事拖著，他暫時管不到帝京的事情，至于蘇凝霜，沒有皇帝撐腰，她只不過是一個妃子而已，後宮是沒有權力的，她也不能拿我怎麼樣，難道現在不是回去的最好時機嗎？」
「這……」南宮蓮華原想找出反駁的話，可是卻發下自己竟然反駁不了。
他定了定神，「好吧！也許你說的有道理，但是你現在回去要做什麼呢？相對來說，還是等還一切都風平浪靜了以後再回去安全一點不是嗎？」
「我要去找人，這件事耽誤不得，我不可能等到風平浪靜以後的，你只說答不答應幫我的忙就夠了。」
小郎中他們還在初芸國游蕩，她不放心，還有，她這次回初芸國一定要麼見到東辰錦的尸體！要麼找出他的真身！
她不能讓心中這個他生死不明的疑問一直存著。
要清清楚楚地過後面的人生。
南宮蓮華嘆息了一聲，「好吧，反正宮里的老嬤嬤們閑著也沒事，讓他們照顧笑笑他們應該是很願意的。」
「多謝！」蘇雲染回頭對楊小玉交代，「一會他的人回來了，你就跟他們一起走，他會安排人送你回去的。」
「可是你……」
「放心，我沒事的。」蘇雲染給她一個安心的眼神，「只要我自己還想要這條命，就沒人可以拿走它！」
楊小玉破涕為笑，「好！我相信你！你一定要好好的，我回去以後，要是有機會，以後還出來看你們！」
「好！」
兩人的手緊緊交握在一起！
這一次分別，不知哪年可以再相見。
也許……相見無期！
日暮時分，南宮蓮華的人終于回到了悅來客棧。
帶來的消息如蘇雲染所料，東辰夜已經逃月兌，他們沒有抓到。
這也讓蘇雲染松了口氣。
然後南宮蓮華急著趕回軍中，並未在鳳凰谷多做停留。
臨別的時候楊小玉傷感不已。
最後還是在蘇雲染的一再催促下才終于上的馬。
蘇雲染不知道她到底是太傷感要和自己分離呢，還是傷感馬山又要經歷一段非人的待遇，騎馬騎馬三個時辰……咳咳！以上。
蘇雲染則要在鳳凰谷再多待一晚，明日一早，從邊境混過去，潛入初芸國境內。
楊小玉無意中片瞥了一樣正準備上馬的藍琳。
皺了一下眉。演
明明已經沒人看著她了，戲還演全套，她該贊嘆一下這個女人的「敬業」嗎？
可是……
楊小玉拋開雜念，純粹以一個醫者的角度去看，那女人好像……不是裝的。
雙腿都受了傷的樣子。
可她分明只踹了其中一條腿……
「快上馬吧！他們都在等你呢。」
蘇雲染知道她心里不願意，但南宮蓮華好不容易答應幫這個大忙，楊小玉最好盡量表現出順從的樣子比較好。
「雲染……」楊小玉遲疑地靠近她，耳語道，「我覺得，事情好像有點奇怪……」
蘇雲染不明所以，「奇怪？哪里奇怪？」
「就是……」楊小玉用眼神示意了一下藍琳的方向，「那個女人，受傷得很奇怪。」
蘇雲染輕蹙了一下眉，「你說她是假裝的？」
「不是！」楊小玉有些不知道該怎麼解釋，「就是因為我覺得她不是假裝的，是真的！所以才覺得奇怪！就我那一腳……有這麼大威力嗎？」
「既然你們這麼舍不得，不如雲染你和我們一起走吧，等到了邊界，反正我也是要把她送到初芸國境內的，帶你一起也沒什麼問題。」
南宮蓮華看著在咬耳朵的兩個人好像還有很多話沒說完，于是提出了讓她同行的邀請。
「不了，我……」
「哎呀！雲染你就放心吧，小郎中他們肯定在帝京，到了初芸國境內我們在分道揚鑣嘛！肯定不會讓你和他們錯開的。」
楊小玉一下就猜到了她在擔心什麼。
蘇雲染沉吟了片刻，「那……」
「別猶豫了，就這麼定了。」南宮蓮華果斷地替她做了決定。
事實上，在他內心深處仍然是希望和她多相處一段時日的吧。
三年都是這樣只是看著就滿足了，現在又何嘗不是？
貪心的要求讓兩人漸行漸遠，現在終于能恢復到她還能出現在他視線里的關系。
他已經很感激上蒼了。
蘇雲染仰頭，「好啊，那就再麻煩你一次，你可別嫌我麻煩啊！」
「怎麼會？」南宮蓮華欣然，「我高興還來不及呢！今後也是一樣，只要你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地方，盡管來找我！要不然我怎麼能感受到我這個朋友的價值呢？」
「那感情好！」她想，應該不會再有下一次了。
……
「滾！滾！都給本宮滾！」
乒呤乓啷一陣摔東西的聲音從韶華宮穿出來。
不多時，下人們魚貫從里面退了出來。
由此可見，主人的心情很是不好。
「春蘭你留下！」
正要出去跟人人潮一起退下的春蘭突然被喊住，只好停下腳步，恭恭敬敬地走到蘇凝霜面前，「娘娘……」
蘇凝霜斜了她一眼，「怎麼？現在連你也覺得本宮馬上要失勢了，所以懶得伺候本宮了是不是！」
春蘭立刻就跪了下去，「娘娘怎麼會這麼想呢！春蘭哪敢啊！娘娘待春蘭恩重如山，春蘭一定會誓死效忠娘娘的！」
蘇凝霜的臉色總算稍稍有點緩和，「起來吧。」
春蘭站起身來，繼續道，「娘娘不必多心，外面哪些人本來就是長舌頭，什麼時候消停過？娘娘以前不是不把他們的話往心里放嗎？要知道，他們那都是嫉妒娘娘您呢，畢竟您還有大皇子，可是他們呢？一旦失了寵，就這輩子也沒有翻身的機會了！」
蘇凝霜豁然開朗，「對……對……本宮還有大皇子！本宮是大皇子的生母，皇上不可能不給本宮幾分薄面的！」
「娘娘能這麼想，奴婢就放心了。」春蘭送算稍稍松了一口氣，看著滿地狼藉，道，「娘娘一定餓了吧，奴婢這就去吩咐小廚房再做點娘娘愛吃的來。」
「不用，」蘇凝霜一口拒絕，「本宮現在吃不下。」
「娘娘？不是說好不氣了嗎？您怎麼還不吃呢？」
「呵！後宮那些小伎倆，本宮見得多了，他們也不過是剛好觸到了本宮的霉頭，在本宮心情最不好的時候弄出這些事來，才讓本宮如此大動肝火的！本宮真正氣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