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嗯，我也這麼想。」
蘇雲染心不在焉地答了一句，雖然她心里也這麼期望，可是還是有種不是很好的預感。
拈了塊綠豆糕，入口，即化……
這熟悉的味道！讓她瞬間有種錯覺……這是東辰錦做的！
一模一樣的味道！
這世上怎麼會有兩個人手藝相似到如此地步！
「老楊，這是誰做的？」
這樣想著，她的問題就月兌口而出了。
老楊一愣，臉上一閃而過的怪異表情。
可惜蘇雲染的視線專注于眼前的綠豆糕上，並未注意。
「呵呵！當然是我們這里的師傅做的，夫人您喜歡吃嗎？我們師傅還有很多拿手的糕點呢，桂花糕、雲片糕、棗泥糕……」
「哦……」蘇雲染勉強笑了一下，「不必了，我就是隨便一問，綠豆糕，很好吃。」
她不知道自己此刻的神情是多麼的落寞。
老楊不忍，「夫……」
蘇雲染抬頭，對上那視線，老楊猛然驚醒，舌頭轉了個彎，「夫人真識貨！這是我們店賣得最好的糕點！」
「是嗎，應該的，的確很好吃。」
咚咚咚咚！
咚咚咚咚！
老楊驚得一下站起身，「有人敲門！」
「開門！快開門！」
伙計急急忙忙跑進來通報，「老板！不好了！是昨天檢查的那些官兵！他們又來了！」
「什麼？！又來了？！」
幾人大感不妙。
去而復返，他們肯定是發現了什麼。
老楊立刻囑咐，「夫人！你們還到昨天那地方去躲躲！我沒有去喊你們，你們千萬都不要出來！快！」
「好！」
花無缺已經醒了，雖然還是渾身無力，但多少要比昨天方便移動一些。
蘇雲染剛踏出房門一步，另一只腳還未來得及提出來，一道高大的黑影忽然擋在了她面前。
一抬頭——
「夫人……追兵……血跡……」剛說了斷斷續續的幾個字，高大的身軀就應聲倒下……
「清風！！！」
……
「官爺……」老楊還未來得及客套，就被官兵粗魯地撞開。
幸好伙計眼疾手快，立刻扶住了老板。
「給我搜！仔仔細細的搜！每一個角落都不準放過！人犯就在這里，一定要給我找出來！听到了沒有！」
「是！！！」
士兵整齊地回應，然後勢不可擋地沖進了小小的躍日齋。
老楊哭天搶地，「官爺呀！小店真的是本本分分做生意，什麼壞事也沒做過呀！你們這是要干什麼呀！」
統領冷笑一聲，「哼！什麼壞事也沒做過？一做就是一件驚天動地殺頭的大罪！你少在這里礙事，等抓到了人，連你一起抓去砍頭！」
「官爺啊！小的真的不明白您到底在說什麼啊！再說小店你們昨晚不是已經搜過了嗎？如果真的有私藏什麼人犯的話，你們昨天不就應該已經搜出來了嗎？」
統領突然一下揪住老楊的衣領子，把他提起來，「對啊！我也很奇怪，為什麼昨晚沒有搜到呢？明明就應該在你們店里的對不對？不如你來告訴我好了，他們到底藏在哪里？如果你戴罪立功，我還能向上面求求情，對你從輕發落呢？」
老楊氣喘吁吁，很是惶恐又害怕的樣子，「官爺！小的真的不知道您在說什麼啊！您就是借我幾個膽子，我也不敢干那種砍頭的事啊！我在這里做生意幾十年了！您可以隨便問問街坊領居小的是什麼樣的人！這一定是誤會啊！」
「誤會！？來！你來看看這是什麼！」
就著揪著老楊脖子的姿勢，統領直接將年過半百的老楊拖了出去，一直拖到門口，用力往下一按——
兩三滴血跡，從門外到門內，正好連城一條線！
鐵證如山，無可辯駁！
「老東西！現在你沒話可說了吧！還不快點把人交出來！」
老楊懊惱無比，他怎麼忘了檢查一下外面是否留下了痕跡呢！
「啟稟統領大人！」
「什麼事！」統領興奮地回頭，「是不是找到人犯了！」
「這……」士兵一頓，「還沒有……」
「沒有你跑到這里來找老子干什麼！滾回去繼續找！」
統領抬腿就要一腳踹走士兵。
士兵立刻靈活地一躲，急忙說，「雖然我們人沒找到，可是！」他用力拉過一直躲在身後的人，「我想我找到門口有血跡的原因了。」
「小樂？」老楊驚訝地發現被揪出來的人正是自己的伙計。
可是他不是讓小樂幫忙架著清風和夫人他們去地窖躲避了嗎？
怎麼……小樂會出現在這里？
那……夫人他們……
「老板！對不起！」小樂一手模著後腦勺，一手拎著一只雞。
老楊驚到了，他說「對不起」！難道夫人他們已經被……
「老板我錯了！我不該偷隔壁王大媽的雞！我怕被你听見雞叫，就在半路上把雞給殺了，沒想到留下了血跡，這下王大媽肯定要找我拼命了！老板，救我！」
「小樂……你……」老楊似乎吃驚不小，一時愣在那里，不知該作何反應。
小樂眼珠一轉，見老板愣在那里，立刻添了把火，繼續讓苦情戲升級，「老板你一定要救救我！就算你不去跟王大媽求情，也擺月兌您跟官爺們說說求求情吧！我不過是偷了只雞，沒到要坐牢的地步吧？求各位官爺放過我吧！小的下次不敢了！小的真的不敢了！你們放過我吧！」
「雞？門口的血跡是他偷雞留下的雞血？！」
統領氣壞了，鼻子都壞氣歪了！
老楊也終于進入角色，跑過去賞了小樂好幾個爆栗，「你個混小子！什麼事不好干，干這種偷雞模狗的事情啊！我是虧待你了還是虐待你了！不給你雞吃嗎！王大媽養雞多不容易啊！你個混小子！還讓官爺們白跑一趟，這麼大動干戈的，你說！怎麼辦！」
「老板我錯了！我再也不敢了老板！」
小樂抱著頭，心里嘀咕著，做戲而已嘛，用不著出手這麼重吧？敲得他腦袋真的很痛啊！
「怎麼可能？！可是我們是一路沿著血跡照過來的啊！你們從隔壁偷來的雞，難道先跑到城門口再回到這里來的？！」
統領怒目圓瞪，很快找到了破綻！
死抓著不放！
他今天一定要把人犯揪出來！不然他自己就官職不保了！
「這……」老楊回頭一瞪，「小樂！怎麼回事！跟官爺說清楚！城門口的血跡怎麼會到咱們店里來的！」
老楊自己想不出借口，還是把這個球踢給了小樂。
看這小子編謊蠻有才能的，還是交給他自己自圓其說他比較放心！
小樂垮下了一張臉，「老板……這我怎麼知道啊，反正我就是從隔壁王大媽家偷的雞，在她家院子後面殺的，不信你們去看看，那里的橘子樹下還有我偷偷埋起來的雞毛呢！」
統領下巴一揚，對著那個來向他通報的士兵吩咐，「你！去隔壁看看，看看有沒有橘子樹，再看看樹下有沒有雞毛！」
「是！」
那士兵立刻領命而去，老楊緊張得滿手心是汗，偷偷拿眼看小樂。
沒一會，那士兵就回來了，「大人！橘子樹下確有雞毛，您看！」
他還帶回來一捧。
小樂心中得意，他一直就知道王大媽家的媳婦總是偷偷一個人吃雞，吃了雞就把雞毛埋在橘子樹下。
扯開嗓子大喊，「大人！我冤枉啊！門口那血真的是我殺雞的雞血啊！你們不也是沿著那血跡找到在殺雞的我的嗎？大人！我冤枉啊！我真的不知道什麼人犯的事情啊！」
「官爺，您看……」老楊適時出聲。「我這伙計手腳不干淨，是我管教無方，您若想教訓教訓也是好的，但是您千萬別冤枉我們私藏人犯啊！那可是殺頭的大罪啊！」
「報！」
又有士兵匆匆跑來。
統領沒好氣地怒吼，「說！」
「我們什麼也沒有找到，還有，在門外發現了血跡的另一條去向！」
「什麼？」統領一下子振奮了起來，「走！跟我追！」
「是！」
得到了新的線索，統領當然不會再在這里耽擱！
他的官職可是有時間期限的，日落之前找不到人，他就要給革職了！
「官爺慢走！」老楊目送他們遠去。
小樂一副十分感動的樣子，「謝謝官爺不抓我！謝謝官爺不抓我！我一定痛改前非！從新做人！再也不偷王大媽家的雞了！」
「你說什麼？！」
這邊官兵剛走，一個老婦人就擼著袖子沖進了躍日齋，一副要吃人的模樣，「我說怎麼少了只雞呢！原來是你小子偷的！我今天非好好教訓教訓你這個臭小子不可！」
老楊好言相勸，「王大媽！你誤會了，你的雞不是小樂偷的……」
話來未說完，就感覺到有人拉了拉他的衣服，老楊回頭，看著小樂，「怎麼？」
小樂尷尬道，「老板，你別替我說好話了，這雞真的是從王大媽家偷的！」
過了一會，老楊猛地反應過來小樂在說什麼，頓時火冒三丈，「嘿！你這混小子！」
「救命啊！我也是迫不得已，老板你不能見死不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