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那嬰兒……
怎麼看上去似乎，比笑笑要小？
蘇雲染忽然靈光一閃！
唯一的可能，那孩子不是笑笑！
東辰錦和東辰夜兩人又打了起來。
打得難解難分，弓箭手們一會瞄左一會瞄右。
可遲遲不敢放箭。
因為根本分不清哪個是他們的皇帝哪個是要射的人犯。
東辰夜原本就不敵東辰錦，現在又因為已經受傷，只簡單地抵擋了幾招以後，忽然使出暗器！
東辰錦側身一讓。
「嗖——」
一聲破空之聲瞬間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東辰夜還未來得及在心中贊嘆，這是哪個弓箭手，時機掌握得這麼精準。
卻見箭矢徑自射向了——小順子？！
等等！
這是怎麼回事？
驀地抬頭朝發箭的方向看去——
「蘇雲染？！」
率先喊出聲的卻是蘇凝霜。
「哈！本宮就說你逃不出城的！終于現身了！」
蘇雲染沒有回話，也沒有搭理她一眼。
她的視線，穿過人群，只落到一人身上。
東辰錦有些錯愕，愧疚，欲言又止。
她現在非常想沖過去將他揪住他的領子質問，「為什麼裝死！！！為什麼不來找我！！！」
可她不能！
只能這麼看著，對視著，無聲地瞪著他！
「王爺王妃都在啊！他們沒死！他們都還活著！天佑初芸國！狗皇帝你快點束手就擒吧！」
東辰夜錯愕地以為自己耳朵出問題了，「放什麼厥詞！朕才是皇帝！朕是真命天子！」
「憑你們幾個人刁民也想讓朕束手就擒？！他們只有兩個人，真是笑死人了！」東辰夜轉向士兵們，「朕剛才沒有喊停！你們怎麼不殺了！？繼續殺！殺光這些刁民！」
「你們當兵難道不是保家衛國，而是為了殺害老百姓的嗎？」
蘇雲染忽然輕描淡寫的一句。
士兵群里靜默了片刻，發出一陣悉悉索索討論的聲音。
東辰夜額角青筋暴跳，「為什麼不動！不要听那個女人妖言惑眾！你們是朕的士兵！朕怎麼說，你們就該怎麼做！難道你們想抗旨不成！」
「皇……」有人想說什麼。
「閉嘴！」
東辰夜一個字都不想听！
身為士兵，只要服從命令就對了！
其他一切都是狡辯！
他不想听到他們膽敢有違逆自己的心思！
士兵們一個個低著頭，不說話。
「這是你我兩人之間的恩怨，就讓我們自己來解決吧！」
「東辰錦！不要有所顧慮！他剛才是騙你的！笑笑根本不在這里！」
蘇雲染趕在他動手之前清晰地告訴他！
東辰夜和蘇凝霜大驚失色。
竟然被發現了！
「朕……」
東辰夜還想說些什麼，一抬頭，那個讓他恐懼的東辰錦已經瞬間移形到了他的面前。
「不！這本來就是家國天下的恩怨！不可能只關乎你……我！」
最後一個字一頓，才月兌口而出。
桃花眼驚恐地瞪大！
噗——
刀子插入體內的聲音那麼清晰地傳入他的耳膜……
手中的劍 當掉在地上……
東辰錦眼中，完全是不亞于東辰夜的震驚！
東辰夜緩緩……緩緩……回過頭去……
妖冶的紅唇勾起詭異的笑容，那雙縴細如白玉的手上，還握著刀柄。
鮮紅的血，瑩白的手。
形成鮮明的對比……
「為……什麼……」
帶著顫抖地喘息聲，不敢置信地問。
怎麼也想不到，一向柔弱的蘇凝霜，只會在他懷中百般討好的蘇凝霜！
竟然會背後捅他一刀！
他更想不明白的是蘇凝霜為什麼會這麼做！
他自認待她不薄！
錦衣玉食！榮華富貴！
蘇凝霜那麼痛恨東辰錦和蘇雲染，也不可能暗中聯合他們來加害自己！
他想不明白！
想不明白！
「為什麼！」
蘇凝霜手腕一動，刺入東辰夜體內的匕首更深地陷入了一分。
輕笑，「你不需要知道。」
蘇凝霜幾乎是用盡她所有的力氣，將刀刃用力插入東辰夜的身體。
幾乎是同時，東辰夜驀地爆發出沖天的殺氣！
「該死的女人！！！」
但，到底受了傷，比蘇凝霜晚了一步！
滿手的濕熱粘稠，刺鼻的血腥，鮮紅的血弄髒了她華貴的衣裙。
東辰夜膝蓋一軟，「咚」一聲跪倒在地。
血紅的雙眼不甘地瞪得大大，觸目驚心！
「皇……皇上！」
終于有人清醒過來，大喊出聲。
然，東辰夜沒有回應他們，或者，他已經永遠也無法回答他們了。
窮其一生，爭權奪利！
他大概怎麼也沒想過，自己竟會死在一個女人的手上！
還是他的枕邊人！
他是一個皇帝啊！
父皇沒有能弄死他！東辰錦沒有能弄死他！南宮蓮華沒有能弄死他！
他卻居然陰溝里翻船，被一個該死的女人背後捅了一刀？
視線漸漸模糊變暗，此刻他所想到的畫面，卻是小時候。
東辰錦小心地給他上傷藥，一邊絮絮叨叨叮囑他以後要注意些什麼。
那是七歲的東辰夜功課沒答上來，被父皇責罰打了二十板子。
所有人都幸災樂禍，只有東辰錦偷偷模模跑過來。
是從什麼時候開始……
他們的關系，變成這樣不共戴天了？
似乎……連他自己也記不清了……
他自以為輝煌的一生，終于……到此為止了吧……
蘇凝霜看也不看倒在腳下的東辰夜一眼，徑自看向東辰錦，「本宮想和你談個條件，你看如何？」
東辰錦冷冷地睨著她，「你殺了他！」
蘇凝霜被他可怕的語氣嚇了一跳，不解，「你這麼激動干什麼？沒錯！我殺了他，在他殺你之前，難道你不應該先感謝一下本宮對你的救命之恩嗎？」
「你殺了他。」東辰錦無法接受眼前的事實。
即便他冒死回來，就是為了親手解決東辰夜，而且他已經做好了和東辰夜同歸于盡的準備。
可，
當東辰夜就這麼倒在他面前的那一瞬間，他忽然感到悶得透不過氣來。
那是他親弟弟啊……
即便是死，也不該是以這種方式。
蘇凝霜也怒了，「對！我殺了他！他已經死了！本宮確定他不會再活過來對你們怎麼樣了！現在本宮要和你談個條件！你必須答應！為了你好！也為了蘇雲染好！」
東辰錦深吸一口氣，恢復些理智，「什麼條件，你說。」
「呵呵！本宮就知道，宣王爺是個爽快人！」蘇凝霜滿意了，也不想拐彎抹角，「直說了吧，本宮幫了你們這麼大一個忙，就想討點好處而已。」
「你要什麼。」
「很簡單！」蘇凝霜一字一句清晰地說出了自己的要求，「本宮只要王爺的一個許諾，承諾你不會爭搶皇位。」
東辰錦眉頭蹙得更緊，眸色暗沉「本王不是很明白你的意思。」
蘇凝霜所做的一切，完全和她所想要的背道而馳不是嗎？
她為什麼要對東辰夜動手？
這不是替他鏟除了一個對手嗎？
沒人會認為蘇凝霜是突然良心發現，認識到自己的過錯，決定幫他們一把。
這女人剛才那殘忍的手段，可見根本已經勢在必得，非要逼得他答應。
「宣王爺這麼聰明的人，怎麼會不懂本宮的意思呢？本宮這麼跟你說吧，皇位呢，該由誰繼承，就由誰繼承，皇上駕崩了，自然是由他的子嗣來繼承，沒有讓兄弟繼承的到底，你明白了吧？」
蘇雲染已經用最快的速度趕到了他們身邊，听到這話，終于明白了蘇凝霜的用意，「原來你是為你自己鏟除絆腳石。」
東辰夜一死，東辰錦如果不坐這個皇位的話，那就只有一個人有資格登上這個位子了——小安！
蘇凝霜的兒子！
「哎呀！妹妹說話還是這麼難听，這話是怎麼說的呢？這事于你于我，都有好處不是嗎？這應該是你們最想看到的結果了，我知道，王爺原本就沒想著要搶這個位子，我這麼做，也算是成人之美，你們繼續過你們的逍遙日子，而我，就可以結束擔驚受怕的日子，好好輔佐我兒子登基做一個好皇帝，這不是一舉兩得的事情嗎？」
蘇凝霜無辜地眨眨眼。
臉上還濺有東辰夜的血跡，那表情分外地詭異。
如同一個吃人的妖怪，不斷地蠱惑別人說，來啊來啊，我們做朋友吧。
卻忘了自己手上還沾滿鮮血。
蘇雲染不由地打了個寒顫，這樣的蘇凝霜，居然連她也感到恐怖，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她變成這樣的……還是，這才是她的本來面目……
「怎麼樣？只要你們從此離開帝京，再也不要出現在世人面前，本宮可以放你們走，立刻！而且保證經後不會為難你們！」
這是蘇凝霜早就打好的如意算盤。
雖然過程出了點小意外，比如蘇雲染沒有抓到她手中，比如東辰錦死而復生。
不過！這些都沒關系。
關鍵的關鍵，她已經把最大的麻煩——東辰夜解決了！
說起來還應該感謝春蘭的提醒，讓她恍然大悟。
其實她根本不必費盡心思和後宮的那些女人爭寵，隨時害怕自己可能會失去東辰夜的寵幸。
因為她有個兒子！小安還是東辰夜唯一的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