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9章
一揚下巴，「怎麼？不歡迎我？」
東辰錦沉默了一刻，「只是不知道公主深夜到此，所為何事？」
莉婭公主眨巴著水汪汪的大眼楮，無辜又有些受傷，「你忘了？」
「還請公主言明。」
「好吧，今天在大殿上你剛答應的，讓我跟在你身邊，所以我就來啦！你看！」
提起使節遞過來的包袱拍了拍，「我連行李都帶來了！趕緊準備間客房給我吧！不然我可要跟你擠一間了！」
「我去吩咐管家。」
莉婭公主揚起得意的笑，就料定他會這麼做。
「好了，使節大人，你先回去吧！」
「可是公主，您一個人……」
「你看著宣王府有多大的地方？難不成讓整個使節團都搬過來？像什麼樣子？」
使節低垂下頭，「是，公主說的是，小的明白了，那明天一早，小的來接公主。」
「記得把我的弓一起拿過來！」
「公主放心，明天一定把弓箭打理得好好地交給公主，公主射箭的本領本來就是一等一的好！明天一定叫那些使節們對我們南風國的公主大開眼界！」
「我一定會讓他們大開眼界的！」
莉婭提上報復，對使節揮了揮手。
使節行了個禮，「小的告退，公主自己小心。」
「走吧走吧！」
她遠遠地看見東辰錦和王府管家模樣的人走了過來。
把使節趕走了，東辰錦就不能遣她回去了。
「使節大人呢？」
「他走了！」莉婭得意地應了一聲，順便打了個哈欠，「我好累啊！想趕快休息了。」
「王管家。」
王管家上前，對莉婭公主做了個請的動作，「公主請隨我來，客房已經安排妥當。」
「哎？怎麼沒看見王妃？王爺和王妃不是一起回來的嗎？」
「是一起的，她有點事，一會就回來了，你先跟著王管家去休息吧。」
東辰錦敷衍了一句，並未提及蘇雲染是去干什麼了。
「哦……」莉婭也沒有再追問下去，只道，「是這樣，明天不是要和王妃比射箭嗎？我從來沒參加過你們國家的射箭比賽，不知道規矩和我們國家一不一樣，還有，想問問王妃，有沒有什麼其他要準備的。」
「明天一早會有人告訴你要準些什麼，我們的規矩和你們的規矩沒什麼不一樣，時辰不早了，公主早些去歇息吧。」
莉婭莞爾一笑，「替我問王妃好！她還不知道我來了這里了，我可不希望她明天一大早見到我太驚訝！」
東辰錦禮貌回應，「會的。」
莉婭心中冷嗤，對她這麼冷漠，還真是叫人傷心吶。
「阿……」剛喊了一個字，就接收到東辰錦的視線，立刻回想起他已經不允許她再用蘇雲染的「專屬」了。
舌頭轉了個彎，「王爺，難道你真的不記得我們小時候的事情了嗎？」
東辰錦盯著莉婭認真的臉，看了一會。
微微蹙起了眉，「你是……」
撇開她像極了蘇慕雪的這點不說，仔細辨別的話，似乎在很久以前的記憶中，的確……有這麼個人。
就听東辰錦「你是」了好半天，可就是沒有下文。
莉婭公主急得快吐血了，「十三年前，我曾經跟著我兄長來過初芸國一次，那時候我調皮，偷偷跑去喂魚，還不小心掉到了水塘里，幸好你拉我上來，我怕被兄長責罵，事後都沒把這件事情和他們說過呢！」
東辰錦粗略回憶了一下，「抱歉，我真的不記得了，公主根本不需放在心上的。」
他也不記得自己是否做過這樣的事情了，即便有，對他來說，也不過是舉手之勞，並不會把那件事記得多深。
而且那已經是過去很多年的事情了。
「那你到底有沒有想起我來啊？」
這才是莉婭公主最關心的事情。
「……月溪池？」
「對！就是那個地方！你想起來了！太好了！太好了！你終于記得我是誰了！」
「可我好像並未對公主許下過什麼承諾。」
她又何來的從小就訂下的婚？
「你走的時候，我不是在後面喊了說要長大以後嫁給你嗎？」
莉婭公主不滿自己喊得那麼大聲，居然直接被無視了？
不僅如此，甚至在東辰錦的記憶中，連她一點點位置都沒有，他完全忘了曾經有過這麼一個人出現在他的面前過！
東辰錦皺眉，「那不過是小孩子的玩笑話，怎可當真，本王還有點事，先走一步。」
「喂！」
莉婭公主一抬頭，東辰錦已經不見了……
她的表情急轉直下，「帶路！」
「是，公主請隨我來。」王管家也不知是怎麼，這個公主突然就發這麼大火。
不敢怠慢，趕緊提起燈籠領路。
……
一夜無話，幾個時辰以後，公雞打鳴，天空泛起了微微的魚肚白。
感覺到身邊的床褥忽然動了一下，東辰錦睜開眼楮，衣料滑動，一頭如瀑銀發如雪披散在肩上。
一雙手從背後摟住了蘇雲染的腰肢，「怎麼這麼早起……」
他記得她是很晚才回來睡的，現在天才剛剛亮，又起了。
「你想睡可以再睡一會。」
「一個人睡不著，我也起吧。」
蘇雲染對著鏡子梳理長及腰間的發，梳到幾處不通順的，不由用力幾分力。
手腕被握住，東辰錦拿過梳子，接替了為她梳頭的事情。
他的手很溫柔，一下一下，從頭梳到尾。
即便遇到糾纏打結的地方，他也會小心翼翼地解開來，梳理通順。
蘇雲染透過銅鏡看到他認真的模樣，心中滿滿的都是動容。
嘴上卻說，「不用那麼仔細的，不通的地方用力往下扯就好了。」
東辰錦只是笑，溫柔地笑，「一梳梳到尾,二梳白發齊眉,三梳兒孫滿地,四梳梳到四條銀筍盡標齊。」
蘇雲染怔楞著，東辰錦說，「這是我小時候听嬤嬤說的，嬤嬤說，女兒家的頭發最是寶貴，一定要好好梳理，頭發順了，其他也就順了，雲染你看，我們不知不覺間，已經到了白發齊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