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6章
「喂！你——」
東辰錦驚異于她的舉動，話音未落，肩上重重壓，身體便不自主的跌坐到了椅子上。
「既然站不住，那就好好坐著，屋里椅子多的是。」
「呵呵呵呵……」東辰錦非但沒有生氣，反而低笑出聲，「這些日子看你忍氣吞聲，我還以為你改脾氣了，原來是一直沒有爆發。」
蘇雲染一步上前揪住他的領子往上一提，「既然你放出來了，那你有沒有想清楚這次還你遭受牢獄之災的人是誰？」
東辰錦面不改色，「當然，南風國和莉婭公主。」
「好，這是我要告訴你的第一件事，第二件事，麻煩王爺來告訴我，先前的一切是你做戲，還是當真所做的都是你想做的。」
蘇雲染倏地放開手上的力道，退了開去。
黑暗中，東辰錦一雙深沉的紫眸看了過來，「我所做的一切當然是……」
手心捏緊，表情淡定如初，蘇雲染的心跳卻不可抑制地快速跳了起來。
這是她在等待的答案，也許不是她想要的答案。
薄唇微揚，「做戲。」
提起的一口氣驀地一松，握緊的掌心這才覺得到微微的刺痛，「我憑什麼相信你是在做戲。」
蘇雲染還保持著一分冷靜，在見到東辰錦安然回來的那一瞬間，她忽然有種，這一切都結束了，是時候該來個了斷了的感受。
她該做的，能做的，都已經做完了。
傷害她的不是莉婭，是他們間已不在的信任。
東辰錦撫額，「看來是我做戲做得太真了，連現在跟你說實話你都不相信了，自作自受。」
「總結得不錯。」
「咳咳！」東辰錦尷尬地輕咳了一聲，「其實這次查封王府的事情，也在我們的計劃之中。」
蘇雲染倏地一抬頭對上了他的眼，「你，說，什，麼，我，沒，听，清，楚。」
一字一句聲音透著絲絲危險，顯示著蘇雲染此刻已經有了怒氣。
東辰錦悻悻地模了模鼻子，「當我沒說，不如我們跳過這個話題吧，反正事情已經過去了，大家也都沒事。」
「不好，我想繼續听你說下去，對這個話題，我很感興趣。」
蘇雲染當真擺好了姿勢，坐得端端正正，一副洗耳恭听的認真模樣。
「這件事其實是……」
「不要撒謊，你騙不了我的。」她「好心」地又提點了一句。
東辰錦頓了一下，「好吧，我實話實說，其實和預想的稍微有一點點的出入。」
「稍微？」尾音揚高，表示了她充分的懷疑，「看你這樣子，內傷不輕吧？起碼要躺在床上養個十天半個月的，這種叫稍微？」
眸底劃過一絲狡黠，他還是太僥幸了，雖然她剛才什麼都沒說，但並沒有能瞞過她的眼楮。
她只是把一切都看下了，記到心里，然後一條一條的羅列出來抨擊他。
「從莉婭公主出現的起初，我就多留了幾個心眼，畢竟她那張臉和蘇慕雪實在太過相似，我不認為這只是一個偶然這麼簡單，後來她和親，和親不成，就另闢蹊徑，但目的都只有一個。」
「留下來。」蘇雲染很快將線索聯系到一起。
東辰錦頷首，「不錯，但是她為何要留下呢？」
蘇雲染撇嘴，「王爺魅力無邊，傾國傾城，一見傾心再見死心塌地。」
「多謝夫人夸獎。」
沒料到東辰錦居然臉不紅氣不喘地全數接下了她的「贊美」。
蘇雲染無語，「為南風國做細作，盜取初芸國的邊關軍事部署圖。」
東辰錦一愣，「細作不錯，可你怎麼知道她想要的是我們的軍事部署圖？」
蘇雲染驚覺自己一不小心居然說漏了嘴，反正已經出口，她反而懶得再去遮遮掩掩自己為他做過的事情了，「我去找過她，這是她自己親口提出的條件。」
「我應該早點告訴你的。」東辰錦沉吟片刻，愧疚地垂下了眼眸。
蘇雲染勉強扯了扯嘴角，「這段時間讓我知道，我其實並沒有多了解你，也許我們真的不……」
「不是你的錯！」東辰錦急急打斷她，好像預感她接下來會說什麼可怕的事情，而他一點也不想听。
「看你這樣，其實我很高興又很難過。」
「王爺你精神分裂吧。」
蘇雲染毫不客氣地打擊了一句。
「不，我高興的是，你這麼生氣，這麼傷心，說明你很在乎我，我在心中的地位很重要，難過的是……」雙眸黯淡下來，神色寂寥，「看到你強忍著委屈不肯表現出分毫，我比你更難過。」
如同一記閃雷劈了下來，用盡全力維持的冷漠面具，開始一點一點地……龜裂。
「我是腦袋錯亂了才會這樣折磨自己，在一面親手殘忍地傷害你，一面又放心不小，總是找機會偷偷去看你，你指著我不是個好父親，在那次大火之後都沒有去看過笑笑，其實我又怎麼能管住自己的心？」
他不但去看了母女兩人，還偷偷送了傷藥。
因為擔心次數太多會被發現，可是每次站在那里看著他們，他就不願意移開腳步。
有好幾次，都是小郎中強硬拉著他，才讓他離開的。
如何折磨她的，那痛苦就會加倍的反噬到自己身上。
他不是不知道莉婭有問題，也不是不相信她的話。
事實上，每次蘇雲染提到一點點可以的消息，他就會立刻派人前去調查。
他甚至比蘇雲染還要更早知道了莉婭的企圖。
但兒女情長和家國大事之間，他只能選擇後者。
他也相信，當真相揭開，一切真相大白，她也一定會理解自己，支持自己的做法。
「等等！」蘇雲染忽然想到了什麼，「這個是你送來的？」
「啪嗒」一聲，一個青翠的小綠瓶放到了桌上。
東辰錦瞥了一眼，「不然呢？你該不會以為是南宮蓮華給你的吧？」
那小綠瓶，正是那晚，火災之後，在她睡夢間，有人送來的傷藥。
她當時真的以為是南宮蓮華送來的，畢竟有個先入為主的觀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