詩 煙的凰女軍連行三日,終于在第三天斜陽快要沒入山巒的時候,在離落水城外有二百十里的山間土道上吹了停軍號,準備原地駐扎。(絕對權力
漠語妝在安排好一切搭賬采食的分配工作之後,才拉著馬兒進了冷雨寒的將帥營帳。
剛進屋,就看見冷雨寒沉思已久快要風化的石像模樣。
「煙兒想什麼想的這麼入神?」伸出五指在冷雨寒的面前晃了晃,漠語妝撩起裙尾坐到冷雨寒的書桌對面,饒有興味的掐著冷雨寒光滑柔軟的臉頰。
「想想還有幾日才能與本王的語妝同塌嘛!」臉頰有點疼,冷雨寒毫不客氣的拍掉漠語妝伺機就會報復的爪子,笑眯眯的堆起了滿面討饒的懇求。
「七天。」如同冬天里的一盆涼水無情的潑在冷雨寒剛剛燃起小火苗的心頭上,漠語妝轉頭不去理會冷雨寒的主動示好,唇邊卻暗自漾起笑容。
「語妝,你不覺得這樣會破壞咱們妻夫之間的和平相處麼?」
熱情如火這招不管用是吧?燎不著你那顆冰冷的心是吧?好!
冷雨寒開始早已經排練好的B計劃,以理智取勝。
「有什麼好破壞的?反正王爺死皮賴臉的功夫已經爐火純青了不是?」拒絕冷雨寒的一切示好行為,漠語妝可沒打算就這麼輕易饒了冷雨寒半夜逃離自己床塌的行為。
「啥、啥叫死皮賴臉了?」冷雨寒實在是想不到自己是在什麼時候把詩 煙那英勇尊貴的形象給演繹的如此差咧。
「哼!那這三天都是誰在子夜鬼鬼祟祟的模進語妝營帳了?難道不是王爺?」
子夜而入,日旦而出。
漠語妝與詩 煙同塌而眠近十載,怎會不知半夜躺到自己睡塌上的人兒是誰。
「呃?呵呵!呵呵!」被人抓包了,冷雨寒尷尬的雙手緊握,笑的像朵可愛的太陽花,過分的燦爛中。
「半個時辰之後開伙,王爺勿要再遲到了。」
或許是因為冷雨寒有些鬧不準古代計算時辰的方法。每次快到飯點的時候,冷雨寒總是能晚去半個時辰左右。所以漠語妝才暫時放下冷戰的冰凍狀態來提醒下冷雨寒。
「本王就知道語妝是舍不得本王挨餓滴!」過分的燦爛再加上一個過分的自戀,冷雨寒張開手臂沖向漠語妝,準備送給漠語妝一個無比親膩的擁抱。
「!」腳步向身側快移一步躲開了冷雨寒急迫難耐的懷抱,漠語妝強忍著胸中笑意讓冷雨寒撲了個空。
「語妝,你傷到本王的心了。你听,本王的心碎得 里啪啦的。」故意裝出很受傷的樣子,冷雨寒一手捂住胸口,一手搭在漠語妝的肩上,傷心欲絕的傾述著。
「王爺的心里正在放笙炮呢?」還 里啪啦的,這形容詞倒是挺鮮亮的。
只不過,听話兒的人兒卻完全不為所動,漠語妝才不會被冷雨寒那點糊弄十歲小娃的伎倆給騙住。
「哈哈哈,本王敗了還不行?投降總行了吧?」打不過還不帶閃人滴?
冷雨寒收收笑到麻木的五官,拉起漠語妝的手走到書桌前,指著書桌上的凰鳳大陸地圖,輕輕敲在地圖右側的一個畫點上。
「煙兒的意思是?」漠語妝看著冷雨寒敲住的那個畫點,低聲輕問。
「本王打算在這里撕開對戰龍涼的缺角。」地圖上的那個畫點所代表的正是凰鳳與龍涼的交接之處,落水城的外圍渠道落水河。
冷雨寒想了三天,總覺得那里會是整場戰爭的突破口,所以才打算和漠語妝商量一下是否彼此的看法相同。
「王爺打算故伎重施?」漠語妝愕然。
「嗯?」冷雨寒納悶了,難道詩 煙當年一戰即敗龍涼生擒了苒陌風便是從落水河咬開的戰爭局面?
「敗敵之策,以新、奇為勝,若是一層不變的舊招重拾,只會被人識了破綻,落致兵敗河西,損將折士。」在看到冷雨寒眸中忽閃而逝的不解之後,漠語妝簡明扼要的道出了話里的含義。
「喔,那看來得另僻新境了。」似懂非懂的點點頭,冷雨寒大概明白了漠語妝話里的意思。
可是三國演義里不是有諸葛亮七擒孟獲的故事麼?為嘛人家諸葛先生就能用相同的招術而自己就不能哩?冷雨寒不服氣的在心里鬧騰著。
「嘿嘿,語妝,要不咱們去探探龍涼的底如何?」
詩 然撥給自己的三萬凰女軍在明日天黑的時候便可與落水城的守兵匯合,只要在這一天一夜里在落水和龍涼邊城之間來回溜達一趟不就行了?冷雨寒熱血沸騰的提出這個非常有時代意義的想法。
「很危險的,不想去。」漠語妝最近很喜歡澆冷雨寒的涼水,總是在冷雨寒滿腔熱血準備為國捐軀的時候把冷雨寒打回原樣,然後看著冷雨寒半死不拉活的向自己討饒的模樣。
「不去就不去。」反正咱自己也能去。出奇不意的冷雨寒這回一反常態的允了漠語妝,準備和漠語妝分道揚鑣。這個嬌慣的男子,不能太寵著。
「別被埋在那兒,龍涼可沒有第二個語妝能護王爺周全。」漠語妝在說完這句話之後就轉身走人了。
「哼!吉人自有天象。何況本王還是信奉佛祖滴。」在漠語妝的身後,冷雨寒相當有把握滴拍拍自己信心滿滿的小胸脯意氣風發的開始收拾出門要帶的衣物。
當子時的軍更聲敲響,冷雨寒提著裝滿銀票的包袱躲開負責守衛的三崗女兵,悄悄模出自己的主帥營帳。
「喲!王爺這大包小包的,準備的不少麼!」
月華初瀲,瑩瑩透著柔和的蘊色。那一抹如煙若霧的月影光巒之中,怡然站著一個恍若月上仙子般的絕美身影。
「語、語妝?你不是不來的?」九月的晝夜溫差很大,冷雨寒小跑幾步撲進仙子的懷抱里,像只小貓似的蹭著仙子暖暖的身子。
「本來也沒打算來,不小心巧遇了而已。」
漠語妝擁著懷里被霧氣打涼的女兒身子,不自覺的疼惜現在臉上。
「包袱那麼大,就沒備件厚點的衣裳?」
漠語妝接過冷雨寒手上的包袱,打開一看,在月色的朦朧映照下,無奈的傻眼了。
在冷雨寒的包袱里,全是銀票,大大小小的面額不等,數目不等。
「呃?這個,有點丟人哈!」冷雨寒自己也覺得有點丟人,活活一副八輩子沒看過錢的樣子。
依冷雨寒的估計,恐怕詩 煙的形像又要在漠語妝的心里降分了。
果不其然,在漠語妝檢查完整個包袱,可以非常確定包袱里面除了銀票之外再無任何其它東西之後,漠語妝慢慢的冷了面孔,充滿不明隱晦之感的眸子漸漸的開始泛起血紅。
「生、氣?理由呢?」冷雨寒對漠語妝的血眸之殤頗為恐懼,上次漠語妝現出血眸的時候害得自己失了月復中的小孩,那這次呢?又會失去什麼?
「我不要你如此受苦!銀子我有很多,你想要多少便有多少。明白嗎?」
突如其來的心痛剜疼了漠語妝冰封很久的脆弱,面對冷雨寒嗜錢財如命的性格,漠語妝深知那是一種對生活沒有安全感的表現。
可是,到底會有多失望啊?才會不停的用金銀來填滿身旁的空缺以彌補心中那份無人可以相信的丟失感啊。
「語妝,我、我。」被漠語妝的動情無端感染了從未接電的麻木思緒,冷雨寒話說出口才發現自己沒有說尊語,沒有自稱‘本王’。
「不要沒有安全感好不好?不要對我失去信心好不好?」擁住正在嘆氣的冷雨寒,漠語妝閉閡眼眸靠著冷雨寒的肩,說著祈求的話里充滿卑微。
「語妝,你在說些什麼啊?本王是女子,你為男子,要說安全感也應該是本王給你,要說信心也應該是你不要對本王失去信心啊!」冷雨寒被漠語妝的話給繞蒙了,明明就是凰鳳的男子,可說出來的話卻是存著屬于別國男子負擔妻兒一切的思想。
「不是煙兒說的嗎?」睜開眸子,眸里的血色消盡,漠語妝無辜的眼神讓冷雨寒看的心疼。
「本王說什麼了?」此刻,冷雨寒的大腦里全是霧水,還沒模清狀況。
「煙兒不是說欣賞上官將軍那樣豪雲萬丈的男子氣概麼?還說、還說、」無辜中又添了傷感,漠語妝聲音陡然低了下去。
「本王還說過什麼?」冷雨寒大概听出了端倪,原來詩 煙與漠語妝還有上官臨玥三人之間似愛非愛的三角關系還真的如自己所想那般糾葛不清,大有內幕。
「煙兒還說、還說想讓語妝成為上官將軍的影子!」無邊的回憶無情的殘卷著漠語妝痛苦的神經,漠語妝身子一軟,倒在冷雨寒的懷里,冰涼的額頭上冒著絲絲白汗。
「傳說中的‘走火入魔’?」
穩穩摟住漠語妝輕似羽絨的身骨,冷雨寒終于知道為什麼漠語妝對上官臨玥會有著那麼強烈的敵對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