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戰之法乃一而戰,再而衰,三而竭。я?燃?文?я務必要想辦法一舉拿下火炮,攻入敵營。」
簡陋的後防軍帳里,冷雨寒面色嚴肅的注視著筆官剛剛畫出的敵營部署圖,細長的手指有一下沒一下的敲著桌面。
「啟稟王爺,屬下有一計謀,不知是否可行。」
眾將士里走出一名身強體壯,個頭不高的女子,女子皮膚黝黑,不知是天生的,還是後天修補的。
「說來听听?」
冷雨寒的記憶里有屬于這名女子的印象。
這女子的大名喚作魏麗娟,性格潑辣,驍勇善戰,隸屬詩 煙部下三年。
一年前女帝詩 然重整凰女軍的時候,魏麗娟由副將之職貶為伍長,如今能重新站在帥將之列,想必應該是前幾日整肅軍紀之時被傅儒雅挑選上來的。
「稟王爺,備周則意怠,常見則不疑。陰在陽之內,不在陽之對。所謂瞞天過海,乃勝戰第一計也。敵志亂萃則不虞,坤下兌上之象,利其不自主而取之。此謂聲東擊西,乃勝戰第二計也。」
魏麗娟說的都是古言文語,听的冷雨寒頭暈腦脹。
「能不能說點國語?」
想到了周星弛電影里的那句經典名言,冷雨寒此刻很後悔沒有把傅儒雅帶在身邊。
「國語?」
听了冷雨寒的話,魏麗娟也是滿頭霧水,愣在原地。
「王爺,魏將軍的意思或許是利用瞞天過海之計騙過敵軍耳目,再用聲東擊西之法打個敵軍措手不及。」
漠語妝在木桌底下扯了扯冷雨寒的衣袖,解釋道。
「如何瞞天過海?」
正正神色,冷雨寒總算听明白了魏麗娟話里的意思。
「稟王爺,此次攻城之戰我軍損傷不少,大可將這些傷兵士安排在營帳之首不時嚎出痛楚之意。再抽出一部分兵士每隔半個時辰便向營門外拋扔染血之物,以混淆敵人視听,讓敵人放松警戒。」
這次魏麗娟說的全是白話文,羅唆出了一長串。
「那聲東擊西呢?」
「聲東擊西的意思就是說,我軍可以抽調一些行動靈敏、個人技法超于常人的兵士,分成兩路。一路趁夜偷襲敵營主帳,一路潛入火跑營毀掉火炮。剩余的大部分兵士只需等到敵軍發現之時,奮力闖入敵營拼殺即可。」
魏麗娟把所有的計劃講出來,眾將士听後都不約而同的點頭表示同意。
「的確是好計策,但是,一定要讓敵軍發現不可麼?」
冷雨寒個人認為這個計謀很冷血。
多數情況下,偷襲者或擒敵首,或燒敵營軍糧,而後全力逃走。
若按照魏麗娟的套路,那就是偷襲者必須在完成偷襲任務之後刻意暴露出自己的行蹤,引出敵軍恐慌,陣腳自亂,然後再由外部大軍進行全面包超,令敵軍月復背受敵。
如此一來,豈不成了以人為餌,用肉包子打狗,有去無回了?就算僥幸沒被敵軍殺死,也得落下個半殘。
「王爺,成大事者不拘小節。必要的流血犧牲是無法避免的。還望王爺盡決定,以免貽誤戰機!」
單膝跪地,魏麗娟拱手請願。
「這…」
無法否認,冷雨寒遲疑了。
來到這個世界之前,冷雨寒從未想過有一天自己會成為那個可以決定別人生死的掌權者。如今擁有了這個讓無數人都會向往的特權,冷雨寒非但沒有覺得愉悅,反而被一種沉沉的壓迫感壓得自己呼息困難。
「王爺,一將功成萬骨枯!戰爭唯一的優點就是血腥與殺戮,殘忍與冷酷。切不可男子仁心,讓戰事功虧一潰!」
站在冷雨寒的身側,漠語妝握起冷雨寒的手,給予冷雨寒一份可以不去在乎支持。
行軍打仗,漠語妝從未見過眼前女子猶豫不絕的模樣。和過去的驍狠冷絕視人命如草芥不同,漠語妝真真切切的在冷雨寒的眸色里看到了同情與憐憫。
這樣的冷雨寒,眸光閃閃,憂猶不忍,讓人不免多生擔憂。
「還請王爺盡早定奪!」
見著冷雨寒遲遲不發軍令,眾將齊齊跪地請命。
「都起來吧。本王依計而行便是。不過本王有個條件。」
「王爺請講!」
眾將起身,不明冷雨寒言中所指。
「毀掉火炮的任務交給本王。其它的將士只需全力擒拿敵營主帥即可。投降者帶回凰女軍營,不投降者立斬不赦!完成任務後需及時回營,不得讓敵軍發現。本王在毀掉火炮之後,會以燃放七彩笙作為攻營信號,介時全軍攻敵,定要一舉拿下。」
「萬萬不可啊!王爺!」
「王爺乃千金貴體,怎能去做如此危險之事?」
冷雨寒的話一說出來,頓時惹來所有將士的反對之聲。
「煙兒?」
漠語妝盯著冷雨寒異常堅定的表情,稍顯憔悴的玉面上如染了一層冬日里的白霜,黯然失色,陰沉的可怕。握著冷雨寒的手不禁加了幾分力道,輕微的顫抖著。
「放心,本王沒事。」
察覺到漠語妝的擔憂,冷雨寒的臉上露出安慰的笑容。
「你們也都放心吧!本王自有辦法。魏副將,選兵之事就交給你去做吧。兩個時辰之後,準時行動!都各自下去巡營吧!別被敵軍鑽了空子。」
拍桌定案,冷雨寒示意所有的人退下。
「屬下告退,王爺保重凰體!」
所有的將士稀疏退去,營帳里只余下冷雨寒和漠語妝兩個人,你看著我,我看著你,互相注視著,誰也不肯先討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