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呃,我們回去吧,王爺的傷勢要緊!」
大咳幾聲,楚千楓躲避漠語妝充滿殺機的邪肆眼神,裝作沒看到般快速起步走在漠語妝的前面。(
明明就听到漠語妝與苒輕塵對話的聲音,可是,苒輕塵人呢?不會是?楚千楓想到一個令自己心寒不已的可怕事實,漠語妝因妒生恨,把懷了身孕的苒輕塵推下山涯,見死不救?
「咳咳!咳咳!」
驚于事實的嚴重,楚千楓深咳不止,咳到最後,一股血氣上涌,楚千楓捂住口唇扶在山邊的樹桿上,神思混散,身子一軟,暈厥倒地,攤開的手心上,鮮血,染滿指月復。
「南冥!」
血眸戾氣收緩,漠語妝盯著楚千楓指上的亮紅之色,淡聲說道。
「是,主子。」
無人知曉的黑色人影在林中一晃,出現在漠語妝的身後,垂首應聲。
「帶他回府院!」
三萬敵軍,沒把他殺死,算他走運!邁過楚千楓的身子,漠語妝眸色冷然。
「主子,需要處理麼?」
扛起楚千楓,南冥腳步輕快,跟上漠語妝。
「不需要,世間難尋的神醫,活著,比死了有用。」
漠語妝的聲音,縈回在晚風吹起的山林里,很快,被林葉的聲音遮掩過去。漠語妝和南冥的身影,轉過岔彎的路口,消失不見。
流風,穿過山谷低吟,嗚咽繾綣,落日,映射山樹的桿影,稀薄斑駁,野獸鳴喝聲音四起,一個白影躍出山谷,懷里,抱著一名小月復鼓起的男子,順著日落的方向,遠遠離去。
「誰?你是誰?孩子,我的孩子…」
昏沉的意識,浮浮落落,如夢境短暫的清醒過後,是無法預料的沉睡深眠。
「這兒,是哪?」
美麗的夢境轉成現實,苒輕塵睜開眼楮,不知自己身在何方,只覺體內的痛感似乎正在消褪,是,死了?模上小月復,鼓鼓凸凸的,還好,孩子還在,可是,怎麼感覺大了些?
潔白如絹的屋子,沒有多余的擺設家具,一桌兩椅,一只衫櫃,一擺屏風,窗台上,大大小小的花景開出五彩十色的絢麗花朵,美的炫目。
吱!
門扇推開,好聞的蓮花香氣撲室而來,苒輕塵坐起身子,望向屋外來人,身形一顫,向塌下摔去。
「啊!」
護著肚子,嘴巴驚的無法閉合,苒輕塵親眼看著自己落入一個強健有力的臂彎中,呼叫不止。
「呵∼」
抱著苒輕塵放回塌上,臂彎的主人笑著漾出一個單音,走到桌前,切開一瓣隻果,返回,塞入苒輕塵的口內,阻住苒輕塵無休止的燥音。
「你、你、你是人,是鬼?」
口中嚼著香甜甘怡的隻果,苒輕塵抱著塌被護在身前,問得膽顫。
「哈∼」
刀尖扎著隻果走到塌前喂給苒輕塵,來人大搖大擺的優雅走回,笑容明媚耀眼,溫暖如風。
「嗯?干嗎不回答我的話?」
體內干渴,再吃一片爽口的隻果,苒輕塵下了塌,搶過桌上剛剛削去皮面的隻果,不客氣的吃了起來。
‘四皇哥,許久不見。’
指月復沾了茶水抹在桌面上,好看的字體,一如苒輕塵記憶里的瀟灑,漂亮,剛勁,蒼錦。
「陌、陌風?你、你還活著?」
一句四皇哥,看得苒輕塵眸內起霧,難以置信,手中的隻果,掉落在地。
「嗯!」
單音的字,說的很痛快。苒陌風拾起掉在地面上的隻果,放進裝果皮的瓷盤中,點頭。
「那、你為什麼不來找我們?煙兒,想你,很辛苦。」
提起心愛的女人,苒輕塵說的有點尷尬,停了一會,補充說道︰「跟我回去見煙兒,好嗎?」
不管苒陌風這一年多發生了什麼,至少應該讓那個女人知道,她心心惦念的人,還活著,不是嗎?
‘四皇哥,陌風不會回去,你,也不會再回去了。’
眸內滿是苦澀,苒陌風點著茶水把話寫在桌面上。
「為什麼?為什麼不回去?我有了煙兒的骨肉,難道要孩子見不到母皇嗎?陌風,你怎麼變的如此殘忍?」
情緒激動,苒輕塵抓住苒陌風的肩,大吼。
「唉!」
不為苒輕塵的話語所動,苒陌風站起身,拉著苒輕塵走出屋子,轉過廊道,推開另一扇側門,走進。
「這、這是?」
屋內,擺滿了女子各種形態的畫像,有在花園里賞荷的,有在案燭前沉思的,有的嬉笑俏麗,有的霸氣十足。揮舞射劍,陣場殺敵,騎在馬背上回眸一笑,美顏如玉,躍然紙上,惟妙惟肖。
‘四皇哥,不見,不等同不相念。有一種愛,需要埋在心底,久久醞釀。’
筆墨揮寫,苒陌風遞到苒輕塵手上的,是苒輕塵無法理解的思想概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