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兒,你長大了,不再需要為父的庇佑了,為父,終于可以放心的離開了。(煙兒,好好活著,不要忘了你母皇對你說過的話,為父、為父要去另一個地方向你母皇懺悔了!煙兒,為父在天上,會永遠保佑你的,永遠!」
那夜,凰鳳國名聞天下的一代絕色妖姬鳶碧菡吞金而亡。其以一人之身,供奉凰鳳女國兩代君主的淒楚傳奇,成了四國爭相撰寫在野史里的薄命紅顏。
其親生皇女詩 煙在為其守孝百日之後,便月兌胎換骨,一改往日懶散作風,文理朝治,武平江山,十三歲,勝龍涼!十五歲,勝西領,定暄昭。十六歲,平周邊小國之亂,十七歲,已然成為凰鳳女國不可缺失的王候將相,其聲威,遠超其它三國將領,手下七十萬凰女軍,令它**隊聞風喪膽。
十幾載人生,一方夢醒,冷雨寒痛到失聲,趴在漠語妝的胸口流淚不止。
「煙兒,怎麼了?」
听著冷雨寒的碎語,漠語妝沒停神,不小心睡了過去。醒來,就看到冷雨寒哭泣的淚水,濕了自己的滿膛衣衫。
「陌風,本王,心里疼,好疼!」
按著胸口的傷疤處,冷雨寒只覺得莫名的疼。幻影里的故事,有的記得,有的忘卻,唯一能夠清析領受到的,就是那抹無法忽略不計的濃濃悲痛。
「傻瓜,要不,陌風鑽進煙兒的心里給煙兒吹吹?」
冷雨寒的心病,犯得俞來俞重,漠語妝摟著冷雨寒不停抖縮的身子,哄著說。
「陌風,摟著本王,本王好痛!好痛!不要放開本王,一輩子,都不要放開!」
「好,好,不放,不放。」
馬車內,男人與女人相求相溺的言語傳到車身之外,泠綰听著馬車里男人聲音,內心只生出一股無力的憤恨。
當初去邵家兵營,是漠語妝強烈要求十三影守在朢都,理由是防止敵軍偷襲,可結果呢?自己主子有去無回,暗樓歸收漠語妝的幽堂?泠綰辨識過漠語妝手里的暗樓月龍令牌,是真的。但就因為是真的,才更加可疑不是麼?主子怎麼可能會在臨逝之際把暗樓交托給漠語妝呢?
馬車在路上行走將近一個月,十月末,冷寒霜降天氣,漠語妝帶著冷雨寒回到幽谷。幽谷之外,枯黃的草木遮掩住幽谷的進路口,路口的封門處,是一扇年代相當久遠的陳年山石。漠語妝按開山石的啟動開關,石聲陣陣,山石向頂端移動,露出一條僅能兩人行走的暗廊坊道。
「煙兒,小心點!」
坊道里,處處是機關暗設,稍不留神,觸發機關,死傷,便是傾刻為之的事情。
漠語妝為了防止冷雨寒觸動機關,用白布綁住冷雨寒的雙手,抱在懷中,沿著坊道向前走去。十三影跟在漠語妝的身後,守護著冷雨寒寸步不離。
「陌風,我們為什麼要來這里啊?」
奇怪的地方,頭頂上空還能掉下水滴來。砸在冷雨寒的額頭上,清涼的意覺激得冷雨寒打了個冷縮。冷雨寒望向道路兩旁,是冰?光光滑滑的,潤澤出乳白的圈線,分割成互不相依的陡峭斜柱,矗立在廊道左右,千姿百態。
「呵呵,煙兒不是想輕塵了嗎?陌風帶煙兒來看輕塵啊!」
幽谷的迂回前道,是一座沉陷地底的千年深洞。越往里走,地界越寬闊,滴答滴答的溶水聲,襯托著十幾個人踩在水湖濕潭的地面上,層層深靠。漠語妝踏上走出洞廊的石階,膝蓋以下的衫擺,已然被水浸漬濕透。
「輕塵?好啊,好啊!」
出洞的石門打開,冷雨寒看著石門之外的景色,愣住了。隨之而到的所有人,都愣住了。
谷外,霜凍打盡一切花草枯榮,而谷內,此時正是春暖花開季節。大團小團緊緊簇擁起來的各種奇花異草在谷風中輕輕搖舞,花香四溢,迎面襲來,白茸茸的枝瓣露著點點女敕黃的鮮蕊,美的,好似人間仙境。
冷雨寒拽著漠語妝,「陌風,你什麼時候背著本王藏私房錢了?」
「嗯?私房錢?」
漠語妝解開冷雨寒手上的白布,綁在臨近的樹桿上,笑顏溫柔,拉起冷雨寒走進花的海洋中。
「是啊!你要是沒背著本王存私房錢,哪來的銀子買這麼大個山谷?」
神智混亂,不表示思維不清析滴!冷雨寒摘了一朵白色的大花戴在頭上,漠語妝看到,噗的笑了。
「傻煙兒,那麼多漂亮的花不戴,怎麼戴了朵白的?」
掐斷一朵粉色的蝶衣花代替冷雨寒頭上的白色大花,漠語妝對冷雨寒的色彩感觀,看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