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母皇」
夢中不停的囈語,塌上的小人兒皺著的眉毛快扭成結扣了。(
「做夢?噩夢?」
擦拭的帕子換了一條新的,冷雨寒知道傷口發炎時可能會引起發燒之類的連鎖反應,伸手伸上小人兒的額頭,果不其然,額頭很燙!
「不、不要!不要!」
抓緊衣擺的小手忽然松開,在胸口胡亂的擋著,被子被扯到身下,小人兒的表情狀似承受著很大的痛苦。
「熙兒,乖!忍一忍,藥就快熬好了。」
按住小人的手,冷雨寒拉過被子重新蓋好,心里想著,如果古代有點滴瓶多好?受傷就可以省了很多的折磨了。
「笨女人!笨女人!笨女人!」
不知道小人兒在夢里夢到了什麼,口中開始不停的重復著用來形容冷雨寒的詞匯。
「真不是好孩子。在夢中都恨著朕?」
冷雨寒看的心酸吶!搞不懂自己到底是哪惹到他那顆小心髒了。
「笨女人!你不配!你不配!」
囈語,幾乎是咬著牙根的痛快吼出來的。小人兒狠勁扭開按住自己的重量,小腿在塌上亂踢,踢得傷口崩裂,血跡快速滲透包好的白布,化成血水。
「老實點!」
血水,染紅了錦被,在塌上灑出花花點點,疼了冷雨寒的眼眸,冷雨寒態度惡劣的喊道。
「嗚嗚!!!!!」
被冷雨寒一喊,小人兒分不清耳邊的聲音是在現實中,還是在夢幻里,只知道有一個自己很想听很想听聲音在耳旁回響,小腿疼得難以忍受,小人兒終于不再堅強,眸里漾出淚水,哭著,鬧著。
「母皇!母皇!熙兒疼,熙兒疼!!嗚嗚!嗚嗚!」
哭聲,聲聲撕心,淚水,源源不絕。熙兒勉強爬著,爬到冷雨寒的腿上,還在向上爬。
冷雨寒伸手抱住攀爬上自己的小人,輕輕拍拍著小兒的背,不去管小兒腿上的血水,流了自己一身。
「笨女人!你不配做熙兒的母皇!熙兒疼,你都不管!你不配!你不配!」
小小的拳頭在冷雨寒的背上用力的砸下,淺淺的力氣,並沒有給冷雨寒造成多大的困擾,但當冷雨寒听到熙兒嘴上說的話時,心,砰的一下,炸開鍋。
「熙兒!你說、說什麼?再說一次!再說一次!」
冷雨寒強行把小人兒從自己懷里扯開,臉上的表情可以用四個字來形容,驚天動地!
啥、啥叫熙兒的母皇?是他一直順口?還是,事情,另有原委?
「疼!疼!嗚嗚!嗚嗚!」
小人兒只顧著哭,再也不說其它。
冷雨寒一顆被懸起來的心,緊緊的咽在喉嚨,再也無法平靜下來。
「皇上,藥好了!」
送藥的人是王林山。冷雨寒在得知熙兒受傷的時候,立時派人通知了王林山。
「林山,好好照顧熙兒!」
神智混亂的小人兒現在肯定是說不出什麼了,冷雨寒按壓下小人還在動,亂的身體四肢,匆匆離開議政殿,有些魂不守舍。
寶熙太子是安若語的孩子,可他卻叫自己母皇?還說自己不配當他母皇?
還有寶萱那個小女孩,從醒來第一眼看到自己,就管自己叫母皇?
原因?原因何在?
事實?事實何在?
思緒翻江倒海,無邊的海浪擊打在冷雨寒的胸口上,擊起強烈的浪花,高高涌起,沉沉落下。冷雨寒無力掌握浪花的水流,只能認命的承受浪水帶來的巨大沖洗,洗得冷雨寒一心冰涼,涼到血液里。
「臣等參見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白慕三等人在御書房等了足有整個時辰,才見到冷雨寒周身染血的走進,跪地扣首參拜。
「起來吧!朕有事向三位請教!」
沒有功夫和白慕三等人閑來客套的,冷雨寒此時只想快點知道事情真相。
「臣等不敢!」
三人同聲,皇上的請教,誰敢擔當?
「寅轍,朕問你,皇宮里出了刺客之事,你可知曉?」
站在傅儒雅和白慕三旁側的,是一名身材高大,面容算不上俊美的冷酷男子,原是龍涼暗衛領頭之人。冷雨寒用離世玉昭見其時,寅轍並不屑于臣服冷雨寒。結果,被冷雨寒當眾兩記狠摔,踹趴在地,收服。
「回皇上,此事是後宮內人為之。皇上若要追究,不應怪責于御衛軍!」
身子恭敬的低下一個小弧,寅轍一語道出冷雨寒想要的答案,臉上未見半點懼怕之色。
「你,如此確定?」
看到寅轍泰山壓頂猶不驚變的表情,冷雨寒著實贊服。這要是普通的士兵,被皇上逼問,第一件事情,應該是慌張下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