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主子,您快坐下,兒去請大夫來!」
按著楚千楓在塌邊坐穩,扯破喉嚨的勸住楚千楓先不要去找皇上,等傷口處理完了再去。(
楚千楓先是腦袋晃得跟撥浪鼓一樣不同意先治傷再去見女皇,後來拗不過兒的力氣大,被迫同意了兒說了,兒看到楚千楓妥協了,心急的快跑著出帳去請言醫士。
言醫士一大清早的蹲在四五盆湯藥前,辛苦的熬藥,扇扇這壇,扇扇那壇,累得半死不活的,窩在草席上休息。听到兒大聲呼喊著她的名字,言醫士無奈的鑽出草席,交待身邊的藥醫官盯緊壇里的湯藥,切不可多費了時間把藥熬成干渣。
「言醫士放心,下官一定用心盯著火候!」
得到藥醫官的再三承諾,言醫士拎著藥箱被兒三句話不離威脅的‘請’走了。
「我說兒啊,你不能也加入他們的隊伍來威脅我啊!看你年紀輕輕,得往好了學啊!」
言醫士年近四十,家中已有孫兒輩的後嗣,兒過了今年滿歲生辰方十五歲,言醫士看到兒年歲尚小,一時想起自己家中的娃兒們,忍不住出言教導。
「閉嘴!」
兒走著听著,听得心煩不已,揭開帳簾走進營帳一看?
營帳空空如野,哪還有楚千楓的丁點影子?
「主子!你這個騙子!」
被言醫生一路數叨煩的悶氣和被楚千楓騙去信任的惱怒,雙層怒火摻在一起,兒嗷的怒喝一聲,抬腳踹向帳內的茶桌!
框朗朗!框朗朗!咚!嗙!
茶桌搖搖晃晃的碎成幾枚斷肢殘片,兒氣呼呼的走出帳營找尋楚千楓而去,言醫生被茶桌摔地的巨大聲響震得眼耳不清,哆嗦的倚到塌柱上,望得兒遠離的背影直拍著胸口,後悔莫及。
這、這小娃怎動不動就踹桌子使用暴`力?怪、怪嚇人的!
惹不起吶!惹不起!能混進女軍營里的男子,哪個都不是平凡貨`色,哪個都惹不起啊!
「在帳里躲著干嗎?還不跟過來?主子的傷治晚了,責任你擔待著?」
兒的聲音在帳外遠遠吼著,言醫士被吼得登時愣神小會兒,提起藥箱以水上漂的速度飛快的追趕過去。
依兒的預料,自己主子定是跑去皇上的軍帳了。兒打听到女皇的軍帳置在何處,跟著蘇子曦的護衛走進女皇帳內,一眼望到躺在女皇懷里縮得像只兔子似的安然睡過去的楚千楓,兒打心底里的感動了一把。
從沒見過那般低三下氣的主子!從沒見過像斷了線的紙鳶那般脆弱的不禁風憐的主子。
他就像一只被種群遺棄丟掉的犬狼,在女皇的懷里,似乎尋到了他闊別久違的安全感。看他緊緊的摟著女皇的手臂護在胸口的樣子,兒的心,很疼,很疼。
在兒的印象里,主子從來都是淡雅清寧,不沾塵糠的。即使總是對窗遙望著院里的灑金梅花兒相`思嘆息,也決沒有如今日這樣偷偷粘上女皇的睡塌,只為一朝之夢得以安穩。
冥冥之中,是主子多得了些什麼嗎?還是自己在年復一年,日復一日的等待中早已忘記那些丟失的東西,曾是多麼的美好和珍貴?
塌上,女皇已經從睡夢中醒來,被疼痛困擾的淺眠里,身邊突然多了個男人出來,以女皇的警`覺,怎會不醒?
「呵呵,原來不听話的你也跟來了?」
手臂被男人摟的發麻,女皇調換了下姿勢,抽出被懷里男子抱得很緊的手臂,甩甩發麻的手勁,攬了懷中男子向自己的身子貼近了些,讓男子得以舒服的枕在自己的肩上。
「嗯~」
懷里的男子被吵到了難得安穩的睡眠,綿薄的哼出一聲,自動在女人的懷里尋了舒服的位置,摟著女人的腰月復沉沉睡去。
「唔」
男子的手臂正好搭在女皇滲出血跡的月復部傷口上,女皇眨著眼眸倒吸口涼氣,忍得眼睫毛上帶了水滴。
言醫士看到,踮著腳走到女皇塌前,請示女皇是否更換傷藥,清洗傷口。
女皇沒有說話,摟著男子肩背的手沖著言醫士小心輕擺,又朝著帳外揮扇幾下。
「是,小臣這就到帳外候著!」
躬身行了退拜禮,言醫士拎著藥箱退到女皇帳外守候,心中很是贊嘆女皇對沐貴夫的寵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