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安若語的面前,少女眯著狹長的眸,眸里的目光飄忽不定。(
少女的身子擋住了從窗閣里透出來明亮的陽光,映在安若語的眼眸里,成了一抹暗色的黑影,深沉,凝重,緩慢的,在黑影里滲出一股低霾的氣息,籠罩在安若語的周圍。
從未有過的冷遽感,鋪天蓋地的襲`來,迷失了安若語的視線,逐漸模糊不清。
「王爺,時辰不早了,你晚上還來嗎?」
兩個夜晚養成了一個任性的壞習慣,喜歡在夜晚隨手向身側模去的時候,可以觸踫到一股冰涼的體溫,足以讓他繼續安睡。
安若語很難想象,在沒有一個能夠說服自己的理由出現時,他是怎麼能舍得讓眼前的少女,從他的身邊離開。
「不來怎麼辦?你心里的困惑不是還沒有打開麼?不需要本王負責的話,說過一次就算了,本王不會再計較。如果明日早晨再讓本王听見這樣的話,那你就可以從本王的面前消失了。若語,記住本王的話,本王這話,只會說一遍,本王的世界里,沒有因為同情,或是憐憫所付出的愛。明白了麼?」
男人的自尊心,總是能讓男女之間本就岌岌可危的關系崩在最緊的那一根弦線上,交織著無法化解開的誤會,層層矛盾著,剝離著,互相傷害著。
少女俯,帶來一股純黑色的誘`惑,似夜露落下花瓣的冰涼,友好的吻在安若語的臉頰上,轉瞬即逝,了若輕風,來去,盡無痕跡。
「王爺」
安若語,有片刻的失神,望著卷袖離開的人影木然發愣。
等從失神中醒來,安若語恍惚感覺到,有什麼冰涼的液體在他的眼眸里旋轉,蔓延。
那個踫過他的女人說了什麼?在她臨離開之前?
心砰砰的跳著,安若語細細的回想,咬著唇瓣認真的回想,一個字都不差的全部都在回想。
少女的笑容,少女的強勢,少女身上淡如花茶般的香氣,每一處值得他去回憶的地方,他都在回想。
隱約的覺著,少女對他,似乎改變了些許什麼,在他的腦海里,躲來藏去的,他費盡了心思也抓不到。
「到底是哪里改變了?」
少女離開之後,安若語躺在榻上沉浸在少女的話里,身子酸痛的不肯起榻。
小侍 樓送早餐過來,安若語在榻上靠著枕頭隨便應付的吃了幾口,待小侍撤桌離開了,安若語還是沉浸在少女的話里,努力想著少女說出的那些話,對他來說,是代表了什麼含義。
「王夫主子,小的們得了王爺吩咐給您送藥來了,您是」
煙語軒的院子里,響起了昨日那個小侍的聲音,听著有點沙啞,安若語估計著是昨夜在煙語軒樓下站著的結果,可憐兮兮的,一整日滴水未沾,半粒米沒有進。
是他把這件事情給忽略了。
听到小侍在門外的傳稟,安若語拍著額頭坐起身子,掀起被子向身下看了一眼,神情里沒了昨日的羞赧淡然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