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城花園。
白色的轎車吱的一聲急切地停在歐陽別墅門口,緊接著車內的黑色人影便如閃電一般掠出了車內,快步走到門前,三兩下打開了別墅的大門,修長的長腿健步如飛,往屋里掠進去。
低沉而動听的嗓音隱隱夾著急切,人還沒有進屋,聲先鑽進去了。
「小姐,遇到什麼事了?」
竟然在這個時候打電話給他,讓他馬上回來。
一般在這個時候,小姐都是夢周公的了。
進了屋里,看到常笑笑正抱著一只睡枕躺在沙發上,披散著長發,半睡半醒的,格外嫵媚動人,歐陽澤緊張的眼神倏地變得深幽無比。
听到他的聲音了,常笑笑才慵懶地睜大了漂亮的鳳眸,眨著美眸,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說著︰「我餓了呢。」
聞言,歐陽澤俊臉略抽。
她讓他馬上回來,就是因為她餓了?
他不相信!
她不是那種寧願餓著肚子,也要等人服侍的人。她是巴不得他不回來,她好自己下廚做飯吃的。
她,又戲弄他了。
但,歐陽澤還是默默地轉身,往廚房里走去。
「你今天沒有去軍區找齊浩嗎?怎麼空手回來的。」常笑笑鳳眸里閃過了一抹捉弄,身子慢騰騰地坐了起來,俏皮地笑問著。
歐陽澤停頓腳步,扭頭看了她一眼,接收到她帶笑的俏皮眼神,他又不著痕跡地移開了視線,低淡地說著︰「還有十天半時間。」
十天半之後,她就會搬到齊浩那里去住,就可以連續一個月吃到齊浩的手藝了。
他很不舍得讓她走,但他沒有資格留下她,這是她定下的規矩,除非是她自己改變。
「嘻嘻。」
常笑笑嘻嘻地笑出了聲音。
抱著睡枕,她站起來,走到了歐陽澤的面前,仰起臉看著歐陽澤,曝出一句話來︰「一個二個都長得像山似的,說句話都要仰起頭,說幾句話,脖子都會仰得發酸。」
歐陽澤立即滿臉黑線。
她是嫌他長得高大了?
他都沒有嫌她嬌小呢,她反倒嫌他高大了。
睨了他一眼,常笑笑又嘻嘻地笑了笑,扭身便回到沙發前坐下,歐陽澤也跟著她坐到了沙發上。
常笑笑右手撐放在沙發的椅背上,側臉看著著坐在自己身邊不遠處的歐陽澤,臉上的笑意已經斂了起來,尊貴的氣息濃到了極致,威儀自然而然地流露,平時清脆悅耳的聲音變得有幾分的低沉,說著︰「歐陽,幫我查一下今天凌晨二三點的時候,白家的小姐白湘君是否遭人綁架,又是誰綁架了她。」
歐陽澤略略地挑眉,不明白她為什麼要讓他去查。
白家的小姐?
不正是池浩原的未婚妻嗎?
清晨自己的兄弟打來電話,說她和池浩原在一起。
現在她又讓他查白湘君的事情,她對池浩原不是一般的感興趣!
痛意,酸意,立即涌上了歐陽澤的心頭。
表面上卻看不到什麼,他點頭應允,甚至連原因都不問。
「下次有事,打電話給我,我就會辦的了,別像今天這樣,會把我嚇死的。」末了,歐陽澤淡冷地吐出一句話來。
她在他們幾個人的心里,那是像泰山一般重的,要是她有什麼急事,或者什麼意外,他們可是會發飆的。
「呵呵,對不起,是我的錯了。來,我補償給你。」常笑笑又嘻嘻地笑了起來,還向歐陽澤道歉,讓歐陽澤哭笑不得。听到她說補償,冷眸里忍不住忽閃幾下,有點好奇,她會如何補償自己。
常笑笑再一次站了起來,越過了歐陽澤就往小餐廳走去。
歐陽澤沒有馬上跟上前去,冷眸追隨著她嬌俏的身影走著,然後眼神漸柔,唇邊忍不住浮起了淺淺的笑意。
「再傻笑下去,我會把你那一份都吃完的。」
常笑笑像是背後長了眼楮似的,頭都沒有回,卻知道歐陽澤在傻笑。
歐陽澤沒有說什麼,站了起來,邁著比剛才要輕快一百倍的步伐往小餐廳走去。
當他看到一桌子的飯菜時,又忍不住憐愛地責備著︰「小姐,你是千金之軀,不用做這些的,可以到外面吃的。」
他們都把她捧在手心里,視她為主子,視她為妹妹,又視她為……
歐陽澤命令自己不準再想下去,他知道她把他們當成兄弟姐妹的,否則她也不會這樣親近他們。
「千金之軀不用吃飯了?還不是人。」常笑笑呶呶嘴,不把歐陽澤的話放在心上。
她的手藝又不差,偶爾下廚又如何?
這座冰山自己不會燒菜,還不準她燒菜,相對于齊浩等人,他是最古板的一個,就是如此,她才喜歡捉弄他。
「小舞知道了,會拿刀眼劈我的。」
歐陽澤一邊坐下,一邊替常笑笑盛湯,還一邊嘀咕著。
「你自己就不是刀眼了?」
常笑笑好笑地睨他一眼。
風輕舞和歐陽澤兩個人有點不對盤,大家都是冰山,見了面,喜歡你瞪我,我瞪你,好像比誰的眼神更冷更利似的。
歐陽澤難得地面露窘色。
兩個人吃完了午飯,常笑笑又像往常一樣上樓去補眠了。
歐陽澤在樓下坐了一會兒,也打電話吩咐自己的手下去調查白湘君被綁架一事。大概過了半個小時,估算著常笑笑睡著了,他才放輕腳步往樓上走去。
來到常笑笑的房前,伸出大手輕輕地扭動門把,發覺她把房門鎖上了,他停頓了一下動作,半響轉身就走,可走了幾步,像是不舍似的,又回到了房前,從自己的身上模出了一串鎖匙,挑出一根,插入門鎖的鎖眼里,輕輕地扭動著,便把門打開了。
歐陽澤的動作很小心,很小心,常笑笑的敏捷他們是知曉的,在她睡著的時候,想偷偷地看她一眼,就必須小心又小心。
門雖然開了,歐陽澤並沒有進去,只是站在門口處,深深地凝看著房間里面的一切。
常笑笑睡在內室里,他站在門口,其實是看不到她的。
可是能站在這里,看著她睡的房間,他就覺得很滿足了。
凝看了幾分鐘,歐陽澤又默默地關上門,鎖上門,轉身,默默地離開。
再怎麼疼她,愛她,他和她之間都橫著一道難以跨過的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