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亂在那懸之又懸的崖壁小路上一步一步的蹭著。
時間一長兩條腿開始打顫,向下看看,不知道有多深。
四周有發光的石頭。
就好像人在天河中。
耳邊是嘩嘩的水聲。
現在小亂嘗到了不上不下的滋味,這時候,已經下了很深。
想要再回去,亦是不能了。
這時候小亂已經下到了流水的下面,那流水就在眼前形成了水簾。
水霧飄進口中,竟然頗為甘甜。
小亂的精神也為之一振,想到自己的包里面的水也不多了,趕緊打開背包,把里面的水壺,水袋都拿出來,灌滿了水。
自己也喝了個飽。
喝過了水,小亂覺得人也精神多了,兩條腿又有了力氣。
人也覺得輕松多了。
又下了很深。
突然發現在洞壁上,出現了一個洞。
那個洞不是很大。
卻可容下一個人彎腰走進去。
小亂一見,松了一口氣。
趕緊坐在了洞口,歇了一陣子。
正要考慮是繼續往下走,還是進到洞中。
突然發現在洞口處,也怪這一個小風鈴。
小亂心中一喜,看來自己走對了,而且現在是直向洞中。
小亂在沒有猶豫,向洞中走去。
洞中越來越矮,最後只能摘下背包,趴在地上爬著行進。
終于,前面的洞口實在是太小了。
小亂把背包推了過去。
自己也費了好大的力氣才擠了過去。
爬出了最窄的地方,竟然別有洞天。
那邊卻是異常的寬敞。
是一個方方正正的石室。
石室不大,可以看到四周都是牆壁。
並沒有出路。
小亂一陣納悶,突然發現,在石室的一角坐著一個尸骸。
小亂警惕的靠近那副尸骸。
蹲在它的身邊仔細地查看起來。
那副尸骸身上穿著藏藍色的戶外沖鋒衣。
露出來的部分只剩下森森的白骨,頭上戴著一個遮陽帽。
一副墨鏡丟在身邊。
後面還背著一個背包。
那是一個七十五升的戶外背包。
一看就知道是近些年進來的人。
應該是十年前的那些人。
小亂輕輕地拉起那個尸骸的頭,把背包摘了下來。
背包很重,里面應該有很多東西。
小亂打開了背包,把里面的東西一樣一樣的拿了出來。
有繩索,換洗的衣服,和褲子。
食物和水。
還有刀,指南針等等,一應具全。
在包的外面系著卷起來的防潮墊。
和一個登山杖。
這些東西都是很普通的東西。
小亂看了看那些壓縮餅干都是軍用的壓縮餅干,這麼多年以來竟然好好地。
小亂把壓縮餅干收了起來。
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出去,這些東西很重要。
看過了所有東西,小亂開始是奇怪,這個人是怎麼到這里來的呢?
難道也是自己一樣,是從那個小小的縫隙鑽過來的。
可是想想又覺得不對。
如果是從那里進來的,就不會困死在這里了。
再細細想來還是不對,這人若是困死在這里,就不會剩下水和糧食了。
而且背包一直在肩上。
根本就沒有拿下來過。
恐怕應該是死于意外。
想到這里,小亂又在那人的身上仔細地看了一陣,外衣完好無損,褲子也算是完好,沒有什麼傷痕。
小亂打開了尸骸的外衣的拉鏈。
里面的襯衣都已經爛沒了。
露出了白森森的骨頭。
一股異常腥臭的味道撲面而來。
小亂皺了皺眉頭,這也看不出這人是怎麼死的。
小亂順手在那人的上衣口袋模了模,發現里面好像有設麼東西。
伸手輕輕的拿出來,那是一個皮夾子,打開來,里面有些鈔票。
竟然還有一張身份證,小亂拿出身份證一看,竟然倒吸了一口涼氣。
三盞頭燈,一起照向那青銅的棺材。
青銅的棺材發出炫目而詭異的光。
那青銅棺材死還沒有受到歲月的洗禮。
就好像嶄新時候的樣子。
艾龍拿出了三個口罩,三個人帶上。
一是怕生氣被里面的東西感應到,二是防止有什麼不好的東西吸進口中。
周津瑤自己的看著棺材上面的花紋。
細細看來,那些花紋真的很有意思。
從棺材的橫立面開始。
上面雕著群山,在山腳下,是一個氣勢磅礡的宮殿。
宮殿的樣子有些奇怪,帶著一種濃濃的少數民族的風情。
把富麗堂皇和民族特色很好地融合到了一起。
下一副雕的是打仗的情景,在人群中一個人坐在馬上,氣質很是特別。
那人個子高大,雖然在千軍萬馬中,那種氣質其可以特立獨行。
讓人一看就可以看到他的存在。
那人手中拖著大刀,細眉長眼,眼光冷峻,冷靜的看著戰場的廝殺,給人一種運籌帷幄決勝千里的感覺。
艾龍忍不住說道︰「這個人就應該是這棺中的人吧。
不知道他是誰?」
周津瑤無力的點了點頭︰「嗯,不錯。
這幅圖中雖然人物眾多,騎馬的更不在少數。
可以一眼就可以看出來這個人是這副圖中的中心人物,這幅圖的靈魂。
所有的人物都是為了襯托他而設置的。」
再往下看,後一副圖也是戰爭的場面。
不過卻沒有前一副的那種殺伐之氣。
而是兩隊大軍相互對峙,雙方的營盤遙遙相對,都是旗幟鮮明。
接下來一副圖,是那個細眉長眼之人,和一些穿著和他完全不一樣的盔甲的人在一起。
雖然大家都是戎裝在身,可是期間的態度卻頗為和諧。
似乎兩方面已經和解融為一體。
丹依說道︰「看到這,倒是覺得這里面很是和諧,這里面的雕刻真的是很有些意思,傳神的很。」
周津瑤說道︰「這個青銅棺材上的畫,是雕上去的。一般的青銅器的花紋,是鑄造上去的。
這一點跟別的有所不同。
只因為,這副棺材只是為了一個人定制而成的。
普天之下也只是這一個。」
丹依點了點頭,三個人接續看了下去。
下一幅畫中,細眉長眼之人帶著幾個隨從,在山中。
個個手拿武器,衣服劍拔弩張的情況。
而他們的對面,竟然是一個比他們大五、六倍的老虎。
那老虎異常的凶猛,雖然只是在看畫,幾個人的耳邊都好像听到猛虎的咆哮聲,令幾個人心跳加速好像身臨其境。
可是那個細眉長眼的人似乎怡然不懼,一派高手的風範。
艾龍輕聲說道︰「這家伙好像並不害怕啊,是不是特意來對付這只老虎的?」
周津瑤沒有說話,繼續向下一副圖看去。
畫中依舊是那個細眉長眼的人,坐在一個大大的廳堂中。
廳堂的一側掛著一張巨大的老虎皮。
看來上一副畫中的老虎已經被那人搞定了。
另一側有著丹爐,和一個八卦的圖樣。
看來這個人也是個修道之人。
這附圖有點莫名其妙。
一路看來這些圖都是歌功頌德,描述棺中人的平生事跡。
可是這幅圖又是什麼意思,修道也會成為畢生的事跡嗎?
三個人都覺得很是奇怪。
再往下看。
那細眉長眼之人,一個人在深山之中,山頂上盤著一條龍。
那條龍雕的更加傳神,怒眉微揚,惡目圓睜。
龍須和長髯隨風飄揚。
那人還是一副淡定的神情,似乎對所有的危險,都是怡然不懼。
周津瑤注意到。
在那條龍的龍頭下,有著一個罐子。
那罐子的形狀古樸,給人一種誘人的神秘感。
而那條龍的樣子也是騰空欲飛,看來那一人一龍似乎達成了某種默契。
而那個罐子,就是那條龍送給他的。
這幅畫對于三個人更是莫名其妙,看不明白其中的深意。
下一副畫中的情形不僅奇怪,而且恐怖。
看不出來那是一個什麼地方。
雖然畫面清清楚楚,可是看著就讓人感到,那里是一個黑暗的地方。
那個細眉長眼的人抱著罐子站在其中,四面都是一些若隱若現的鬼影。
那些鬼影讓人看著不寒而栗,似乎可以听到那些陰森的鬼叫,讓人覺得那是一個冰冷恐懼的鬼蜮。
可是那人的臉上依舊是一副怡然不懼的表情。
似乎面對什麼樣的危險都是這個樣子。
又似乎因為了有個那個罐子,所以面對這些惡鬼全都不當做一回事。
艾龍皺著眉頭問道︰「這個人都地是誰啊,做什麼的?
竟然面對那些惡鬼,還可以這樣毫不在乎。
可見他的道術一定很高。
不知道亂爺在面對那些惡鬼的時候,是不是也能這樣平靜。」
話一出口,丹依用眼楮狠狠地剜了艾龍一眼,艾龍知道口誤,趕緊閉嘴,害怕周津瑤又要擔心小亂。
沒想到周津瑤竟然笑了出來,笑了幾聲竟然支撐不住,身體晃了晃,差點摔倒。
丹依趕緊抱住周津瑤,輕聲的說道︰「你笑什麼呢小姐?
小心身體。」
周津瑤擺了擺手,深吸了一口氣,帶著笑意說道︰「沒什麼。
我已經不擔心小亂了。
你們一說小亂,我就想笑。
他也面對過惡鬼,可是哪有人家這樣的風度。
他每次都是屁滾尿流的。
最在行的,就是用它的寶尿。
雖然每次都逃月兌,可是都是狼狽之極。
貓尿狗騷的。」
丹依和艾龍也不禁莞爾,同時也想起了忽悠。
兩個人都是一副無賴相,可是又偏偏都是義薄雲天,舍己為人的。
一陣開心之後,心情竟然都轉為沉重。
忽悠生死不知,小亂也失散了。
三個人一時間都不想說話了。
過了很久,周津瑤才笑了笑︰「他們不會有事情的,都會好好的回來。
所以我們也要保重自己。
等著他們回來。」
兩個人都重重的點了點頭。
三個人定了定神,繼續看下去。
之後的一幅圖上,那個人盤腿閉著眼楮,坐在地上。
身後是一個門,那個門有多大,看不出來。
不過給人的感覺,那個門是異常的高大和厚重。
應該不是人力可以開關的。
那個罐子也靜靜的立在那人的身邊。
天地間好像就剩下這一人一罐。
說不出的那種孤獨感。
到了這里,之後已經沒有了。
艾龍和丹依還是一頭霧水,可是周津瑤卻在低頭思索,似乎有所思慮。
艾龍和丹依把她扶回到倒了洞壁的地方,坐在了地上。
兩個人看著周津瑤不說話,在思考問題,也不敢出聲打擾,良久,周津瑤點了點頭︰「我大概知道這人是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