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針頭扎進皮膚內,液體隨之冰冷的流入筋脈。她不覺得疼,卻覺得冰冷。長時間的注射使她的肌肉有些萎縮,需要有人不斷的替她按摩著。
唐語靜靜的看著為她按摩的男人,心里不知是何滋味。她的臉已經毀了,右臉上一道長長的蜈蚣疤痕一直蔓延到嘴角。她自嘲的一笑,扯到臉上的傷口,面部表情變得猙獰可怕。眼角不易發覺的流下一滴透明的水珠快速的消失不見。
熠動作輕重恰當的按摩著她的手臂,眼里是濃重的心疼。他一直低著頭未察覺她的表情,抬頭是她依舊空洞毫無焦距的雙眼,不見一絲波瀾的眼盯著天花板。他在心里嘆息一聲,拿出一個加熱器將吊管纏繞在加熱器上,能夠保證她不會受涼。
從頭到尾他都一言不發,替她弄好所有的事後,輕聲推門離去。
當門磕上的那一刻,床上的人兒睫毛輕顫眼里閃過一絲波瀾。眼角又再次留下一滴眼淚,伸手撫上右臉的傷疤,她再次自嘲的一拉嘴角。
眼里不在是空洞無光,充滿了濃濃的恨意。
她不會讓她們好過的,毀了她的臉,這筆帳不是這麼容易能夠算的。
打著吊針的手緊握住被子,細小的針隨之錯位鮮血逆流。霎那間,塑料針管上被染紅了一大段。
單手撐起身子靠在床頭,扯動了身上的傷口不禁倒抽了一口氣。拔掉了手里的管子,鮮血瞬間迸發而出……
她視若無睹眼里是一片冷漠,就這麼靠著床不再有動作。她在心里默數十秒,在意料之中門被一位跑得滿頭大汗的男子推開。
熠臉色焦急的走到唐語面前,一把抓起她的手動作嫻熟的止血上藥。眉頭緊蹙,唇線緊抿一言不發,他默默地用棉簽沾上藥水涂抹著擴大的針孔。
做完一切後,他依舊不語。
唐語看著他的舉動,眼底悲哀的傷痛如折翼的鳥兒自舌忝傷口。她感到心髒一陣抽搐,看著手背怔怔的出神。從那天開始他就盡量避免與她說話,能不說就不說,能省字就省字,絕不多說一句。
「熠…」一開口,她這才發現她的聲帶也可能受損了。嘶啞得如旱鴨子般,「咳咳、」喉嚨如火燒般灼熱。
他再也忍不住的大步走到她邊上,讓她靠在他懷里喂著她喝水。她喝完了水見他欲離去,她急忙一把抱住他的腰,眼淚刷刷的往下掉。嘴里口齒不清的低喃︰「熠…別走……不要這樣……」
熠回抱住她小心的避開她的傷口,任她的眼淚掉落。語,我越來越看不懂你了。
「熠…我很壞是不是……是壞女人……」
她語氣咽哽的吐出心里的傷疤。
「黑道的事情,我一直不讓你插手,以至于幫里的權利也沒能給你。熠…幫里我最信任的人就是你,即使沒有給你權利,那是因為…我不想讓你知道我做的壞事……但是……終究還是被你知道了。」
「語。」這麼多天來他頭一次開口叫她的名字。緊抱住她的身子,眼里是懊惱與心疼,他或許誤會了什麼,只顧著自己生悶氣。
「熠…我管不了那麼多,現在黑道上的局勢越來越危機,我必須有所動作,否則在日本將不會有立足之地。熠…你很討厭這樣的我吧。這個,是代表狼幫領袖的象征,你去幫里處理內亂。」她得到了他的回應,一臉冷靜的向他講述從未說過的話。從手上摘下藍色妖姬的手鏈放到他手里。
「幫里的那些長老早已虎視眈眈的覬覦幫主之位,我一出事幫里肯定會亂成一團。狼幫是外婆留給我的,不能夠敗在我手里。熠…我只有你也只相信你,狼幫交給你我很放心。」她月兌離了他的懷抱,將他推開轉過身子背對著他。
「語?」他錯愕的看著她削弱的背影,眼里的冷漠早已轉化為溫柔和心疼。看著掌心的藍色妖姬手鏈,眸子暗沉是如苦茶般苦澀的悲傷。
走到門前回頭最後看了她一眼,關上門離去。
唐語轉過身子,眼白通紅濕潤的看著門。掀開被子翻身下床,腳一觸到冰涼的地面就不受控制的打滑跌落在地。她抓住床努力撐起身子,使自己站起身子,僅僅是平常最簡單不過的動作卻使她面部蒼白渾身無力,額間布滿了細密的汗珠。
她感覺不對勁伸手替自己把脈,眼眸精明的眯起,果然是被下藥了。熠,沒想到你還留了這麼一手。你讓我對你如何放心?
她按下了急救鈴,不一會兒一群護士破門而入手里拿著各式各樣的儀器針藥。
她嘲諷的看著站在她面前目瞪口呆的護士,命令道︰「你給我去準備一套干淨的衣服,你去給我準備洗漱用品,還有你給我準備食物。沒听見?」即使臉上有著一道長長的蜈蚣疤痕,也使一群身為女人的護士都自嘆不如。她身上散發出的霸氣,冷厲的氣場足以震懾所有人。
「還不去!」
一群人這才反應過來,手忙腳亂的離去。
唐語梳洗好一切,再次肯定熠走之前肯定有所交代。對著身後為她梳頭的護士開口︰「給我一把剪刀。」
「這……」護士有些為難的不自所措,雖然在主子離開前有交代盡量滿足這位小姐的要求,可是這有危險的利器她會不會想不開啊。
像是知道她的想法,唐語再次開口︰「我只是要剪頭發而已。」
「是,小姐我這就給你拿。」護士這才拿了把剪刀給她。
嚓 嚓--
兩剪刀下去,原本的長發被她一修改變成三七分的劉海。剛好遮住猙獰恐怖的疤痕,接著又將卷發全部放到右臉。為自己化了一個淡妝,用三色眼影在臉部打出陰影修飾臉型,加重了眼妝的部分,使人的注意力都在眼楮。
不到一刻鐘,原本蒼白狼狽的女人變得紅潤有光澤。
身旁的一群護士不禁看呆了眼,好美的女子,僅僅只是最簡單的裝扮,最簡單的白衣,卻讓她穿出了美艷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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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唐語動作靈敏的在走廊閃過,巧妙的避開監控器,輕而易舉的逃離了醫院。
「黎,你調那批秘密訓練的死忠分子過來接我。」
唐語跑到一個電話亭下撥通了電話,她現在身無分文,什麼都沒有,只有敲暈了來查房的護士從她身上拿了幾個硬幣。
「主子?你這些去哪里了,我現在馬上派人來,請您不要亂走。」另外一頭是充滿冷氣略帶焦急的聲線。
片刻後,唐語如願等到一輛黑色的轎車朝她駛來。
「主子。」身著黑色勁裝的男子為她披上一條毯子,再拿出一份資料給她。
「黎,去你的落腳點。」唐語看了眼資料放到一邊,靠在他的肩頭閉眼睡去。腦袋倒下去的那一刻,她才感覺有什麼東西變得不一樣了。
「是,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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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親們給力啊,我一直猶豫要不要上架,8萬字就滿足上架要求了,現在都超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