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天的腥紅……淒迷的慘叫……
悠悠轉醒過來,落香的臉上早已布滿淚痕。
為什麼總是出現在她的夢里,那一聲聲的慘叫,為什麼會讓她感覺那麼熟悉?
剛陷入回憶,腦袋便止不住的痛。落香彎曲著身環抱著自己,渾身微微顫抖,輕喃著︰落卿……落卿,好痛苦……
她多希望落卿此時能像以往一樣,出現在她面前為她施放術法,來減輕她的痛苦。
可是回應她的,是一個她不願意听到的聲音︰「怎麼還沒轉醒過來?已經兩天了!」
或許是因為一點憎恨,把落香從痛苦的回憶當中拉回,她掙扎著起身,看清了自己所處的地方——室內裝飾很普通,但卻干淨整潔,處處透著一股特有的男子氣息。
落香輕聲下床,越過床前的一面屏風,向外室看去。
冒頓此時已經換了一件隨身的藍色長袍,頭發隨意披散在肩,只在發尾端用一根白色絲帶緊緊束住。
他面前跪拜著一位年長的老人,正恭敬的俯首回道︰「這位姑娘原本只是因神經處于過度緊張狀態,才會那麼虛弱,可是……」老人頓了頓,又道︰「可是被單于您那樣緊扣她頸上命脈,已是傷了她的氣脈,沒有十日半月,是不容易恢復的。」
冒頓不願再多說什麼,輕哼一聲,揮手讓老人離開,自己依舊坐在原處不動。
突然揚聲開口︰「既然醒了,就出來。」
落香被他驚了一跳,畏畏縮縮從屏風內走出,也不向前走,只是隔著幾步之遙,靜靜的注視著冒頓。
這個男人救了自己,但也差點殺了自己!
對于這個一直深印在自己腦海中的背影,原本心中的那種期盼此時已變成憎恨,她不會忘記這個男人給過她的羞辱。可是,弱小的她,此刻也只能任命的听令于他。
覺察出女子對他的戒備與憤恨,冒頓微微扯動唇角︰「過來。」
滿意的看著落香緩緩的靠近自己,冒頓嘴角的笑意越加濃烈,只是,女子眼底的那一抹嫌惡刺痛了他的眼,他憤然而起,一把拉過落香跌進他的懷中︰「我說過,從今往後你是我的女奴!這是你對待主人的態度嗎?」
「我知道!我並沒有說過什麼,我也在做著我奴僕的本分,您讓我過來我就過來了,還要怎樣!」感受到冒頓強而有力的手掌正撫模著自己的雙峰,落香羞愧的抬頭,努力鎮定道︰「如果主人現在想要了香兒的身子,那便隨意。」
被她激怒,冒頓收緊手臂,緊緊圈錮著她︰「你以為我不敢?」
說完,欲抬手解月兌落香的衣物,驚得她用力掙月兌他的懷抱向後退了一步︰「落卿回來,我一定要讓他替我狠狠教訓你!」
正準備再次動手的冒頓,听到這話,忽然輕輕笑了起來︰「落卿?你認為,他會幫你來教訓我麼?」想著那個一直跟隨在自己身後的落卿,冒頓眼底的笑意更加濃烈——那樣一個男子,怎麼會為了一個女子來得罪自己?
冒頓不知道落卿到底對這個女子灌輸了什麼,以至于這女子如此信任他。
似乎想到了什麼好玩的東西,冒頓微笑著輕聲道︰「既然如此,那麼我們來打個賭如何?」
「什麼賭?」反正一時半刻也逃月兌不掉,那不如多爭取一些機會,她相信等落卿回來之後,一定會來救她的。
「以一月為限,落卿回來之後,我們就賭︰他會不會來救你離開這里。如果他來救你了,那麼我就讓你離開。而在這一月之內,你只是單純的女僕,我不會難為你的。」
落香皺著眉著,戒備的凝視著冒頓深邃的雙眸,想從中探出些什麼︰「真的?」
「當然是真的!只是……如果他不願意,那麼,你就得永遠留在這里!」
他眼底有自信的笑,刺傷了落香的眼,她心中不停的掙扎著要不要接受這個賭約,如果贏了,那麼她就可以離開這個地方,但是如果輸了,那麼她就失去了永遠的自由,像遠方那個同齡女子——胡宛然一般。
她不確定落卿對她是怎樣的態度,她只知道自己是非常依賴他的。到底,要不要接受……
冒頓眼底的笑意越發濃烈,挑釁道︰「怎麼,不敢麼?連你自己都不確定自己在他心中的分量,還有什麼資格來參與這個賭注。」
被他一激,落香腦頭一熱︰「我接受!」賭與不賭都是失了自由,那何不接受!
冒頓雙手擊掌,大笑道︰「好!爽快!既然如此,那從今往後,一月之內,你就專心做你的女僕,我定不會來擾你!一月之後,等落卿回來時,我們再來分判結果。」
說完,當真守信的向室外走去,臨出門時留下一句︰「這是我居處,這一月內你就住這。」
緊跟著來到門口的落香,確定他的背影已經遠去,才重重喘息著,用力關上木門,驚心的拍著自己的胸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