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許久……
旋轉的白色玉石似乎有些承受不住過度的輸出,原本有手掌大小,此刻只有指拇大小,與巫主額頭上的相差無已了。而且還在微微顫抖著,似乎再傳輸一點,它就會爆裂開來。
巫主漸漸停止傳輸,咒語不知何時已經停止念動。他微皺俊眉,深切的注視著身前的女子。
片刻,他似乎終于決定什麼,對著飛舞在空中的白色玉石揮了揮手,只見白色玉石與他額頭上的玉石瞬間相貼合,緩緩飄蕩在空中,輕輕旋轉著。
兩顆顏色相同的白色玉石,在相貼合的一瞬間,似乎有強大的磁場,明明相排斥,卻又相貼無縫,只有從它們周身散發出的強大力量踫撞,才能感覺到兩顆玉石此刻的分爭。
兩顆相貼著的玉石緩緩停在齊若谷與巫主之間,突然失常般極力旋轉。
原本的白色,此刻居然莫明的出現了一抹黑色,夾雜在那一抹白色當中,異常耀眼。
巫主靜靜的觀看著,待見到出現一團黑色之後,他突然對著兩顆玉石彈出一指,原本緊貼著的玉石瞬間分離,一抹黑色急速飛向他前方的齊若谷,貼在她露在外的左香肩上!
「啊!痛!」齊若谷無法動彈,所以無法回頭去看自己左肩上到底發生了什麼,只覺得一股鑽心的痛瞬間直透她的腦海,忍耐不住驚痛出聲。
她的左肩處,赫然出現了一個黑色的稜形圖案!正是剛才被巫主彈指之後射在她左肩上的黑色玉石。
「你對我做了什麼?」齊若谷無法轉頭,只得出聲質問。
「快好了,再等等。」身後巫主的聲音透露出一絲疲憊和虛弱,輕聲道。
一顆白色玉石,重新飛回巫主的額頭,靜靜的緊貼在原處,似乎一切都只不過是幻覺。
而那顆已經變幻成黑色的玉石,此刻飛離若谷的香肩之後,一直緩緩飄浮在她身邊,似乎在等待巫主的什麼命令。
輕聲嘆息一聲,巫主對著黑色玉石揮了揮手,便見黑色玉石快速飛轉在若谷的前方,緩緩貼在了她潔白的額頭上,靜伏不動。
一黑一白,相同的玉石,相同的形狀,相同的位置。
巫主心中此刻有些驚慌,他不知道自己怎麼突然間就想起來要給她的靈魂烙上一個屬于他的印記。
他愣愣看著若谷香肩上那個稜形印記,有些出神。
損耗了他一半靈力給她,本以為只是為了血祭而犧牲的,可是他為什麼會沖動的把那古老的玉石贈予給她了?
他的心,終究在期待著什麼?
齊若谷抬手扶住自己的左肩,側頭看去,再次驚呼︰「這是什麼?」
巫主有些驚愕,默默注視著緊皺秀眉的齊若谷——她居然自己掙月兌禁咒,恢復自由了!
見巫主不回答她,齊若谷有些氣惱,轉過身面對他,用力掀開左肩的絲綢衣袍,側頭用手指著它,怒聲質疑︰「你到底對我做了什麼!」
半響沒有回應,齊若谷更加惱怒,轉過頭正要發火,才發現此刻虛弱的巫主正揚起一抹笑意定定看著她。
只是眼底的那一抹疲倦,掩蓋不住的流露出來。
若谷似乎明白他的虛弱由何而來,有些悻然,聲音也猶自弱了下去,「你……還好麼。」
巫主輕應一聲,隨後向她懷里靠去︰「別動,讓我睡一會好麼?」
他的話略帶疲憊,卻真誠無比,齊若谷無法反駁,只得僵直身體,愣愣的看著他在自己懷里找了一個最舒適的位置,緊瞌眼瞼,緩緩睡去。
不到片刻,若谷便能听到巫主平緩而悠長的呼吸聲。
確定他確實沉沉睡去,她才敢放松身體,緩緩松懈下來。低頭默默注視著懷中的銀發男子。
沉睡中的巫主,少了平日里那種莫測的笑意,顯得更加溫和。
額頭前的稜形白色玉石靜靜相貼在那里,白得耀眼,映襯得巫主的臉有些蒼白。銀色長發散亂在齊若谷的身上,觸模下去,猶如絲綢般順滑。
齊若谷痛苦的輕擁著懷中的男子,身子有些輕微的顫抖——這就是害死親人,奪取落卿意識的凶手!
可是,她該怎麼辦?她的心,有塊地方正在塌陷,該怎麼辦……
突然,當日的慘境又閃現在她眼前,她痛苦得有些不可制的撫著額頭,驀地,她觸踫了額頭前的玉石。
齊若谷的心漸漸安寧下來,抬手細細撫模著額前那塊稜形玉石——與懷中男子額前的那塊一模一樣。
「巫主……」若谷低聲喃喃,細細觀察著懷中沉睡的男子,她有些恍惚︰這一模一樣的玉石,代表著什麼嗎?
她側頭看向自己左肩上的那個稜形印記,心中越加迷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