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谷站在巫主居樓頂上,清楚的看到圍繞在巫山旁邊的另外四座山峰此時的狼藉,有些發愣︰「這……到底怎麼回事!」
出了石道之後,巫主為了不讓若谷太過尷尬,已自行找了一件衣物穿上︰一身白袍,滿臉笑意,一點看沒有剛才在石室里柔兒消逝時那種寂寥和痛苦。
他听到若谷的驚問,飛身躍了上來,立在若谷身邊,隨著若谷的視線望去,他的銀色發長沒用絲帶束緊,站在樓頂上,勁風吹拂著,繚繞在若谷身邊︰「看不出來麼,巫山結界已經被人強行打破。」
巫主的頭發有一部分繞在若谷的臉上,讓她的心有些莫名心慌,向旁邊挪了幾步,才道︰「我不是問你這個,我問你到底是誰干的?還有你那十幾萬巫士呢?」
她不等巫主回答,已飛身躍起,向著凌空而建的閣道掠去︰只見原來她見到的郁郁蔥蔥連綿不絕的幾座山峰,此時已見不到多少綠色,那些高大雄偉的神殿也已半露殘壁,頂上也被什麼巨大力量給硬生生削開,頭上那層淡淡無形的屏障也已消失,強烈耀眼的陽光直直照射下來。
「他們有些已經死亡,有些被俘虜至青丘之國,還有一些幸存者正在山里處理戰場。」
巫主輕淡的聲音傳入若谷耳中,她定住身,回眸道︰「青丘之國?那是狐妖的老窩,巫士怎麼會被俘至那里去?」
在柔兒的記憶當中,所有的妖族都有獨立的部族,天下那麼多妖,沒有誰會願意听被束縛在一起听從一人的指揮,他們都是閑雲野鶴慣了的,至于兩千年前那場戰爭倒也是一個迷團,可是她知道的青丘之國是狐妖的老窩,听巫主這樣說,這次前來進犯巫山的應該也是青丘之國的妖了。
青丘之國……若谷閉眼沉思,心中有無數疑問︰柔兒與巫主之間的記憶全都渡與她,可為什麼沒有任何有關青丘之國的記憶,心中只有一個淡淡男子的身影,柔兒,你到對我到底還隱藏了什麼……
「谷兒?」
巫主的詢問聲打斷若谷的沉思,她睜開雙眼,依舊皺著眉頭︰「嗯?」她竟然沒有察覺自己已經應允巫主對她這樣的叫喚,疑惑的回頭看著他。
勁風吹拂著他的衣袂和長發,他靠近若谷身邊,欲言又止,最後只是輕嘆一聲,恢復笑意道︰「沒什麼。」說完已徑直行去。
若谷得到力量之後,眼力也敏銳了許多,她能覺察出巫主的異樣,只是卻不知道他到底怎麼,臉色蒼白無比,連聲音也透露出一絲虛弱。
看到他這幅模樣,若谷的心居然有強烈的心痛和擔憂。
她驚然,愣愣望著巫主清瘦的背影,直到他回頭催促,才驀然驚醒,傾身追去。
……
來到主神殿,正看到幾個身穿黑色衣袍的男子,和幾個身穿紅色衣袍的女子在打理著殘缺欲墜的殿堂壁。
地上幾處奪目的深深印痕吸引住若谷,她飛身而下,宛如仙子般出現在巫士們眼中。
幾個黑衣男子被驚覺,已放出自己的蠱蟲,神色凝重的盯著若谷,嚴陣以待。
他們身上或多或少都有一些傷痕,連後面那些紅衣女子臉上,都還有未被包扎的淺痕。
似被若谷身上莫名強悍的靈力給震住,巫士們自學結成一個古怪陣形,戒備的看著她,卻不敢輕舉妄動。
一聲輕笑從神殿上方傳來,眾人驚駭,待看清來人是誰,他們身上那一份凝重已消逝,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強烈的自信與鎮定。
他們的巫主——于他們便是神!
他們可是親眼看見巫主與那只天狐的大戰那!
兩個神一般的男子對決,最後只落得個兩敗俱傷!
整齊有序的伏跪在地,恭敬而有力的聲音響徹整個神殿︰「恭迎巫主!」
若谷眼底有一絲嘲弄,輕蔑的看著飛身而下站立在她身邊的巫主,沒有再說什麼,轉身細細研究地上那幾道深深的劃痕。
眾巫士不明所以,正欲起身教訓這個無禮的女子,卻听到身後一個侍女的輕語︰「她是兩年前被巫主帶回來的那個女子。」只得悶聲跪在地上,等待巫主的吩咐。
巫主微笑著搖了搖頭,對地上的巫士揮手道︰「你們都退下吧,各自身上的傷還未恢復的,就去巫山腳下‘靈園’里尋得仙草服下罷。」
巫士與幾個侍女愣住,有些不敢相信,其中一個侍女已開口道︰「巫主,‘靈園’向來不是您每年進行血祭之後去休養的地方嗎?里面那些仙草可都是您今年……」
「住口!」巫主收起笑意,輕嘆一聲道︰「‘靈園’消逝了還可以再建,可若是你們消逝了,這整個巫山,便沒有存在的意義了。」
地上的人諾諾應是,聲音有一絲感動︰他們的巫主怎麼這次出關之後,變了許多?
起身正準備遠去,卻又被巫主喚住,對著正蹲地研究的若谷道︰「以後,她便是你們的聖女,與我平起平坐,對她要像對我一般,明白嗎?另外,去把五山各山主給我喚來。」
「是!」恭敬應了一聲,巫士們對著若谷曲腰行了一禮,才轉身離去。
神殿里,只剩下若谷與巫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