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若谷悠閑的坐在岸邊,將腳沁在水流當中,淡漠的看著隔她不遠處,以同樣姿勢坐在岸邊的白衣白發男子︰「你又回來干嘛?」
那男子將手中的紫竹簫抬起,指著齊若谷,怒道︰「瑯琊若不回來,你早已被那些妖界軍隊給捉了去!」
頓了一下,又道︰「你怎麼能放火燒那黑森林?你知不知道,這個黑森林是禁錮黑妖的一個結界?而這個結界,正是依靠這些古樹而設的,如果古樹被燒死,那麼結界也就自動破碎,給黑妖逃了出去,那可如何是好……」
話還未說完,便見齊若谷抽回雙腳,站起身準備離開,不由連忙起身追問道︰「你究竟有沒有听到我說的話?」
齊若谷回眸淡然一眼︰「活該!而且,你不是已經解決了嗎?」
她說完便不再看男子一眼,回頭向前行去。
回過頭那一瞬,她蒼白的臉上漸漸浮現出一抹笑意︰對于自己差點犯下的錯,被瑯琊阻止了,她的心中對他多少還是有一絲感激的,只是不願意表達出來,而且她還在氣惱瑯琊總是無緣無故的消失,又總是莫名其妙的回來。
「什麼!活該?你這女人……」瑯琊突然頓住,直到這時,他才發現齊若谷腳踝處那一道淡淡的亮光,心中不由疑惑,加快速度趕上齊若谷的腳步︰「喂,女人,你腳上這東西怎麼在發光?」
此時他們早已離了那個黑森林,來到另外一個地方,到處都是郁郁蔥蔥的草地,連綿無邊,但卻沒有一顆樹木,天空也晴朗無比,偶有一朵白雲從他們頭頂飄過,兩個環境的對比,讓齊若谷有些不敢相信這種地方是妖界里的。
在這種陽光明媚的天空下,瑯琊能注意到那個繞魂靈,也不知是有心還是無意。
齊若谷停下腳步,面對著他,稜形玉石下的眉頭緊皺,一字一句說道︰「第一,別和那只黑妖一樣,叫我‘女人’;第二,這個東西我也不明白它為什麼會發光;第三,你可以消失了。」
說完也不等瑯琊回應,就轉身繼續前行,臉上有一絲笑意。
果然,她還未走百步,身後就傳來那男子的怒喝︰「什麼?我憑什麼要消失?若沒有瑯某,你這女人能進妖界初生門嗎?」
緊接著便是男子追趕她的腳步聲。
齊若谷的腳步依然緩慢向前,淡淡道︰「你的這個恩,若谷會永記于心。可是,我們之間的恩怨,恐怕你也會永記于心罷?你能這樣幫我,我已經很感謝,可是我之前破壞過你的事,你現今不表露出來,不代表你已經忘記了,所以為了安全起見,還是離你遠點為好。」
她將這些天一直隱藏心中的話,一字一句說了出來,神色漠然。
的確,她已經不是以前那個純真的姑娘,她做什麼事之前,都難免會去考慮這事的深淺。瑯琊能異常的放過她,而且還帶她進初生門,本就讓她疑惑不已,而且還兩次出現在她面前,並助她逃月兌那些妖界軍隊,他做這些事的動機究竟是什麼?
瑯琊听到這話,先是一愣,隨後嘴角輕挑,搖頭道︰「瑯某說過,那神行門的余孽瑯某自會將他們除去,而且姑娘與他們也只是一面之緣,所以瑯某並不怪姑娘。至于為何將姑娘帶進初生門,或許只是因為一時多事罷。畢竟想要進入青丘之國,除了妖界,便只有修真界。可是瑯某並不知道修真界的入口,自然只得引得姑娘從初生門進入了。」
他的腳步與齊若谷的腳步是同行的,不急不慢,正好一齊。
側頭望著身邊的白衣女子,還有她那蒼白而倔強的臉頰,又道︰「姑娘是不是想得太復雜了?」
齊若谷也側頭回視著他,隨後微微蹙起秀眉︰難道真的是她想多了,依著她如今的實力,即使打不過面前這男子,但逃跑的本能應該還是有的。
她暗嘆一聲︰「既然如此,那你就別總是憑空消失,若你想走,至少也要打個招呼,難道你不知道這是很不禮貌的嗎?」她的語氣稍稍緩和一些,只是里面包含的戒備卻還是讓人清晰的感覺到。
「是是……瑯某獨自一人習慣了,所以還望姑娘多包涵。」白衣男子半笑半正經的回道。
齊若谷似乎一直都未遇到過這種嬉皮笑臉的男子,不管是冒頓還是落卿,還是那高高在上的巫主,都是一幅正經或淡漠的姿態,而身邊這男子卻有些不同,至從在那樹林里相遇之後,他給齊若谷的感覺都是莫測的,這讓她有些不自在。
不自然的輕咳一聲,轉移話題的指著前面的路詢問道︰「如今這里又是哪里?為什麼進入妖界要經過這麼多古怪的地方?」
由于剛才分了神,此時又望著前方,所以她並沒有發現瑯琊眼神瞟向腳踝處那個繞魂靈時閃過的一抹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