吻一吻的，手卻伸進衣服里面來了。我身子猛地一震，忍無可忍後便凶相畢露，張口罵人︰「你把爪子給老娘掏出來！」
正伏在我胸口的腦袋懶懶地抬起來，眯著紅眼楮。「你怎麼還是那麼粗魯？」
看到這小子的無賴相還真是要了我的老命，我恨不得能長出來一嘴鯊魚牙對著他的腦袋 嚓 嚓。
「少廢話！你拿不拿？！」
本以為他會不氣死我不罷休，沒想到這次他乖乖地收了手，僅僅側著臉趴在我的胸口就算了事。
只是我又嚇了一跳，動也不敢動，實在難猜他到底怎麼想的。他沒動作了自然是好的，可怎麼剛才還一副吃定我的樣子，現在就心滿意足了？
一直都知道卡路西斯性格怪異，變化多端，但這次就連我也搞不懂了。
感覺身上的人久久沒有動靜，我試探地問了一句︰「睡著了？」
「嗯。」
你不是睡著了嗎……
又是一陣沉默。
「起來，你沉得很。」
「好。」卡路西斯起身坐在床邊，笑眯眯地看著我。
我謹慎地看了他很久，還是忍不住問了︰「你到底想干什麼？」
「露娜，我是不是很可憐？」
這不大的聲音鑽進我的耳朵，卻強烈地震動著我的耳膜，一路震到心窩。
牢房內昏黃的燈光只照亮了他一半臉，另一半深深地隱藏在陰影中，本來漂亮的臉蛋在光線的襯托下竟有了種滄桑的感覺。
我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麼，他似乎沒有等我回答又自顧自地說︰「算了，這樣也沒什麼不好。」
說完便松了我的手銬腳銬，又讓我回了原來那間奢華的居室。
過後又覺得自己當時何必糾結于如何回答，現在我的處境，還遠遠不到我心疼他的時候。
只是想起來他當時的眼神，小心髒難免會一抽一抽的。
之後兩個月，卡路西斯倒是沒有把我鎖在屋里，我出入自由，就是出不了這座大得夸張的宮殿。他沒有派人監視我，也沒有在我身上裝什麼發信器，因為宮殿被一個強力結界包圍著，憑我的魔力是出不去的。
這一招，等于直接封了我所有的逃跑門路。
卡路西斯知道我的能力，我精通煉金術，現在又會一些魔法，他不會像當時克利福德一樣低估我。
這時候才覺得養父母說得有道理，人，是應該學會韜光養晦的。展現的能力越多，有時候未必是一件好事。
卡路西斯這幾天好像遇到什麼棘手的問題，每天都是很早出門很晚才歸，反正我從不主動搭理他，也樂得清閑。只是每次一回來都要自言自語地跟我說一堆廢話，這搞得我很頭疼。
每天晚上睡覺他都一定要抱著我，手不摟著就不睡。有一天夜里我想去廁所，結果腳尖剛著地他就醒了，二話不說就要跟著我去，最後我用手掐住自己的脖子，用憤怒的眼神告訴他敢跟過來就死給你看，于是才罷休。
卡路西斯似乎很老實，只是抱著我就睡了，沒做什麼出格舉動。但有一次睡覺時我不小心翻了個身，感覺到身後有一個硬硬的東西，頓時明白自己的想法太天真了。
呆在這座城堡里就仿佛與世界隔離開，什麼消息都得不到。進出城堡的除了卡路西斯和卡贊無非也就是一些僕人侍女，也不會知道什麼重要消息，就算知道些什麼，他們似乎串通好了地對我不吐一字，到底是卡路西斯宮殿的人，誰是主人認的還真清楚。
無奈只得黑著臉去問卡路西斯索爾的情況，但剛剛提到索爾這兩個字，卡路西斯的表情立刻就變了︰
「一直不和我說話，開口就是為了索爾麼？」
「我是他妻子，關心他是正常的。」
「還跟我提他？」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老子沉默。
然後他突然把我壓在床上，瘋狂地吻我，那眼神，三分憤怒，三分**，三分悲哀。
于是我急中生智，趕緊擠出幾顆老淚，神情無比幽怨地看著他。他看到時，立刻就怔住，像被一盆冷水淋過一樣，就連眼楮都變得黑 的，然後緩緩松開我。估計也沒了興致。
從那之後再不敢問索爾的事情，因為我已經做不起什麼背叛索爾的事情。
可是，這樣又能堅持多久？
想想再也不能這樣下去，卡路西斯到底還是和我共同生活了二十年，感情戰術或許行得通。于是這天晚上，我正襟危坐地等他回來。他一進門，看到我在等他，細長的眼楮笑得彎彎的︰
「你在等我？」
我看他穿著正裝，黑色的大衣上繡著金色花紋，這是冥界王子的才能穿的服飾，我曾經見克利福德穿過。這模樣，像是剛從國家級場合回來。
「嗯，坐。」我指指對面的椅子。
他坐在我面前，微笑著說︰「你今天很溫柔。」
他的眼神，看起來溫柔似水，那一片酒紅色很是清澈。平常人誰都會被這雙眼楮騙過去，可只有我知道，他這樣的眼神，心里一定在防備。
我起身去倒茶︰「看你的樣子，今天應該很累吧。」
他眨眨眼湊近了些︰「你想知道點什麼？」
「誰在乎你那點破事。」我把杯子遞給他，他伸手接過杯子，連帶著握住我的手。
我沒有抽出手，就任他拉著。
「不對，你今天太反常了。」他搖搖頭，「這麼美好，過會一定會發生什麼不好的事情。你說實話，到底想要做什麼？」
「你這人就是太過多疑，連我都不相信。我只是失去一切之後，什麼都格外看得開。」
卡路西斯狹長的紅眸子一動不動地盯著我，兩片黑羽斜斜的蓋住他略微上挑的眼角，眼角下那一朵紅玫瑰嬌艷欲滴。卡路西斯的容貌確實太過禍害人。
「你不恨我嗎？」
「恨。」我毫不猶豫地說，「我就連做夢都恨你，是你讓我眾叛親離，神界所有人都恨我。但事情已經發生了，我又能改變什麼？我現在只剩下你了，只剩下你一個親人，所以我會試著原諒你。」
卡路西斯依然在看我，握著我的手收緊了一些。
我繼續說︰「我已經不剩什麼了，不能連你都失去，你懂麼。」
他把我拉過去，輕輕地摟住我說︰「我也一樣，我的生命從遇見你那一刻才算是真正開始。」
他這句話說得又莫名其妙地讓我的小心髒抽抽了。猛然想到初見時他奄奄一息的模樣。冥王至今沉睡，母親身份未知，還有一個整天想謀他性命的克利福德。他確實也不剩什麼了。
兩片軟軟的嘴唇貼上我，溫熱的鼻息迎面撲來，他身上的蠱惑的迷香不知要令多少女人沉淪，但我聞到的還只是當年那個清新活力的氣息。
唇齒摩擦間我听見他模模糊糊的嗓音︰「雖然知道這是假的，但我喜歡你騙我的樣子，很性感……」
我的心瞬間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