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女背著簡單的行囊,沿著渭河向東一路走去,走到了烈風國的邊境……在邊境的小鎮子上,她用自己全部的積蓄買了一身男裝。
烈風國的男人,有錢一些的喜歡穿長衫,而窮一些的則穿短衫和褲子,因為褲子更方便他們干活。
雖然第一次穿長褲讓河女有些別扭,但是她發現,褲子讓她的行動更加自由了!而更讓她高興的是,當她將漆黑的長發高高束起,裝成男人的時候,再也不會引起別人的側目了。她現在的這張臉只有打扮成男人才不會讓人注意!
通過邊境的城門進入陳月國,需要拿到縣令發的通行令,河女沒有。但是,這件事現在已經不是她尋找風子衿路上的絆腳石了,只要入了夜,她便可以輕易的翻牆而過,而不讓守衛邊境城門的士兵發現。
河女毫不費力地就進入了陳月國,在一片樹林里休息了一會,等到天亮,便開始了她的尋找之旅。
她沿著渭河,一個村子一個村子地打听著關于一個白衣男子的下落,然而,卻始終沒有消息,直到她帶來的干糧已經吃完。
在炎熱的午後,河女坐在樹下,看著自己空空的糧袋發愣,這時,她才終于發現,原來光有一身好武功也不是萬能的。眼下,有一件最為迫切的事要去做,那便是掙錢養活自己!
河女靜靜地思考了一會,決定到前面的縣城里去找個活干,她有力氣,只要能掙夠了糧食錢,便可以繼續上路尋找他!
陳月國和烈風國比鄰,上古時代便是一個國家,因而語言和風俗倒跟烈風國差異不大。
河女慢慢地在縣城的街市上走著,想要尋找一個工作的機會。轉過最熱鬧的集市,她看見了一座大宅子。
宅子的門口立著兩個雄赳赳的石獅子,兩扇刷著紅漆的大門威嚴地佇立著,似乎在彰顯著這戶人家不凡的地位。
河女慢慢走過去,不自禁地朝著宅子大門上方的匾上看去,只見上面龍飛鳳舞地寫著三個大字「安王府」。
原本這樣龍飛鳳舞的字,河女是看不懂的,十八年的生命中她只認識兩個字,那就是她的名字。但是現在,她識得很多字,甚至有一些非常難辨別的草書她也能看懂。這大概就是河母給她的能力之一。
不過,雖然她識得那些字,也懂得安王府里住著的一定是位王爺,但還是忍不住多看了這威武的紅漆大門兩眼。因為,從她離開漁村以來,還是頭一次看到這麼大這麼威武的宅子。
就在河女細細打量著宅前的石獅時,那扇紅漆大門突然開了,從里面走出來一個留著短須的中年男人。
短須男人穿著一身上好的綢緞長衫,走出門來,瞥了定定站著的河女一眼,轉過身去對著門里。門里面接著又走出兩個小廝打扮的少年來,手里拿著紙筆。
短須男人對那兩個小廝大聲說道︰「你們快點,將那告示貼到縣城最熱鬧的地方,一定要說明贏了的人可有豐厚的獎賞。」
一听獎賞,河女心中一動,不禁伸頭去看那告示,只見告示上寫著幾行字。大概的意思是要招一個武功高強的人入府比武,只要贏了便有厚賞。
雖然告示上並沒有明示是跟誰比武,怎麼比,言語之中頗為含糊,但是,「厚賞」這兩個字還是讓河女心動了。王府既然貼出這個告示,就說明給的錢一定不會少,如果她能得到這筆錢,那就可以有很長一段時間不用發愁錢的事,可以好好地去找風子衿。
河女上前兩步問道︰「請問,這個告示上的厚賞是多少錢?」
短須男子上下打量了河女一會,問道︰「你是外鄉人?」
只有外鄉人才會對這賞錢感興趣,因為他們並不知道其中的原委。看著眼前這個瘦弱的少年,安王府的管家覺得還是有必要提醒他一下︰「如果打輸了的話,可是沒有賞錢的。」
「哦……」河女應著,「那請問是跟幾個人打呢?」還是問清楚的好,就算她武功再怎麼絕世也經不起一群人的車戰。
「一個人。」管家答道,再一次用懷疑的眼光打量了一下眼前的少年,「你要應征?」
一個人她就有把握了,河女松了口氣,回答︰「是,我要應征。」
「小伙子,你不要以為這錠銀子是隨隨便便就可以掙的,如果你輸了,有個什麼三長兩短的,我們可不管啊。」管家再次提醒。
「我知道,輸了我也不怨你們。」河女回答。
管家想了想,點頭道︰「好,既然如此,你就跟我來!」他說著轉身從開著一條縫的大門中間穿行而入,河女連忙緊趕兩步跟著走了進去。
大門的里面,是一番氣派的景象。
河女跟隨著管家匆匆地穿行在走廊和花園之間,不一會就迷失了方向。
從小在山野長大的河女不是沒有看見過樹木和花草,可是這個院子里的樹木是她從沒見過的,花草也是她從聞過的。
郁郁蔥蔥的花木間錯著長在一起,五顏六色,錯落有致,恰到好處地點綴著其中的亭台樓閣,讓這院中的景色像畫一般的美好。
河女猶如置身在這畫之中,被應接不暇的美景迷了雙眼。夕陽下的渭河,這個曾經她心中認為最美的地方,突然間變得暗淡失色。
河女根本不知道自己走了有多遠,只是下意識地跟著管家,當她終于差點撞到管家已經停下的後背上時,這才發現自己已經置身于院子之中。
「你在這等著。」管家回過頭來帶著警告的語氣說,「不要到處亂跑,等我回來。」
河女點頭,看著管家匆匆走進前面的屋中,這才緩過神來打量自己所在的院子。
院子很簡單,幾間大屋,幾根翠竹,然後便是一個平整的練武場。
為何河女能夠知道那塊空地就是練武場呢,那是因為空地的邊上放著一個武器架,架上放著十幾種兵器。
河女看著那些兵器,心中不禁驚訝起來,那些兵器竟然每一樣她都可以叫出名字,甚至都有很熟悉的感覺。她不自禁地緩緩走到兵器架前,伸手撫了上去。
「你最喜歡哪一個?」正在這時,一個洪亮的聲音響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