賑災進行得很順利,很快他們便抵達了最後一個受災的縣……這個縣在渭河的最下游,也是受災最為嚴重地方。
月懷卿接見了本縣的縣令,發放完最後的賑災糧後,發現,還是不能解決這里災民的溫飽問題,因為這個縣的受災民眾實在是太多了。于是他打算再想辦法籌措一些糧食來。
這時縣令獻計說︰「城中有些大戶,囤積了不少糧食,只是不肯拿出來救濟災民,我們可以想辦法讓他們拿出一些來。」
月懷卿點頭道︰「此計甚好,你就將那些大戶的名單列一份給我,我來親自去找他們。」
于是,第二日月懷卿和河女在縣令的陪同下一戶一戶地去拜訪那些大戶。
走到一處高門大院門口,縣令說︰「這就是我們這最富有的人家吳家,城郊外有一半的田產都是他們家的。」
月懷卿點頭,走上前去敲門。門很快就開了,听說是欽差大人來訪,吳老爺連忙出來迎接,一副受寵若驚的樣子。
月懷卿帶著高高在上的架勢,在他們的前擁後呼下坐到主位之上,品了幾口香茗便悠悠開了口︰「听說你們吳家屯糧頗多啊,不如拿出一些來救濟一下災民,相信皇上知道了定然會嘉獎你們的。」
吳老爺眼珠轉了一轉,臉上瞬間換上一副可憐的神情道︰「欽差大人明鑒啊,我們家也沒有余糧啊,今年水災,城外的田地就沒有收到糧食,我們家人口眾多,自己尚且還不夠吃呢,如何能有余糧拿出來發放,若是有的話,我們早就拿出來了。」
月懷卿冷哼一聲道︰「當真如此?」
吳老爺忙答道︰「小人怎麼敢欺騙欽差大人呢,若是欽差大人不信,可以在我府上隨便看,若是看到余糧,小人立刻自裁謝罪!」
月懷卿站起身來冷冷問道︰「當真?」
「當真!」吳老爺一副心中無愧的樣子。
「那好,我們就在你家隨便轉轉好了!」月懷卿大聲說道,向河女使了個眼色,便當先往前院而去。
光看吳家的前院,誰也不會相信他家沒有余糧,光是後院整齊的花花草草就可見打理花草的下人沒有少吃飯。月懷卿和河女在院中慢慢地走了一遍,沒有發現絲毫藏匿糧食的痕跡,河女的心中不禁有些著急起來。
然而,月懷卿卻絲毫不著急的樣子,走完前院他對吳老爺說︰「後院也逛逛如何?」
吳老爺一副為難的樣子道︰「後院乃是小人家眷居住之地,大概不太方便?」
「吳老爺既然說自己沒有余糧,就該讓我們檢查個徹底才是。」月懷卿臉色一沉說道。
吳老爺忙道︰「好的,好的,欽差大人請便。」說完當先而行。
後院之中另有一番景象,花花草草自然是不必說的,還有一個水池,池中開著荷花,池邊是錯落有致的水榭。
月懷卿哈哈一笑道︰「吳老爺倒是有雅興啊,把這後院弄得如此有情調。」說完當先往池邊的水榭而去。
水榭四周垂著紗簾,簾內隱約有人在說話。月懷卿和河女漸漸走近,這才听清,原來是一個女子正在罵一個下人。只听那女子用尖細的聲音說道︰「你這個廢物,給你飯吃給你衣穿,你卻不听我的話。」
吳老爺聞言剛想大聲提醒榭中之人,卻被月懷卿伸手阻止。
只听那女子接著說道︰「你過來坐著,讓我坐到你的腿上!」
水榭中一陣沉默,似乎那個下人既沒有听主人的也沒有回答。
沉默之後,只听「啪」地一聲,里面的女子似乎一巴掌打到了那個下人的臉上,帶著一絲羞惱她尖聲說道︰「虧我將你救了,幫你養好了傷,你就是這樣服侍我的嗎!你這個廢物!不肯上床就罷了,連抱也不能抱一下嗎!」
吳老爺听到此處再也不能听下去了,連忙對著水榭內大聲叫道︰「女兒,來客人了!」
水榭內頓時沒了聲音,過了一會,一個花枝招展的女子撩開紗簾款款走了出來,見到月懷卿的那一刻,眼中一亮,臉上一紅,帶些嬌羞地盈盈行禮道︰「小女不知有客光臨,有失遠迎,請貴客諒解!」
看她那付彬彬有禮大家閨秀的樣子,讓人絲毫不能跟剛才說話的那個女子聯系起來。河女瞪大了眼楮看著她,幾乎要以為水榭里面還有一個女人。
「這是小女銀兒。」吳老爺尷尬一笑介紹道。
月懷卿淡淡一笑略帶譏諷道︰「吳老爺的女兒果然是大家閨秀啊!」說得吳老爺臉上不禁一紅。
然而吳銀兒似乎一點也不介意,她落落大方地對月懷卿說︰「公子夸獎了。若是公子有興致,銀兒可以陪公子將這後院好好地逛一逛。」說完便走到了月懷卿的身邊。
月懷卿略帶厭惡地往旁邊讓了讓答道︰「那倒不必有勞小姐了。」
「有客來,小女如何能不招待呢,公子不必客氣。」吳銀兒不識趣地往他身邊又靠近一步。
河女看到這里心中有些不快,她上前一步擋在吳銀兒和月懷卿的中間對月懷卿說︰「大哥,我們還是去那邊看看。」
吳銀兒見一個丑男擋在她的前面,臉色不禁一變,剛想發作,卻看見父親警告的眼色,只好怏怏地退開幾步道︰「既然公子不需小女陪伴,那小女就先行告退了。」
「嗯,你下去。」還不待月懷卿回答,吳老爺搶先答道。
吳銀兒扭轉了身體,對著榭中大叫一聲︰「還不跟我回去!」
榭中沒有動靜,過了一會,只見一個身材瘦長的男子輕輕推開紗簾,緩緩走了出來。
河女好奇地轉過頭看,當看見男子的容貌時,不禁大驚失色,一步便縱到了那男子的跟前,失聲叫道︰「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