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大的身軀擋住了所有的燭光,將河女籠罩在那片身影之下。縮在床角的河女,看著雲寒烈慢慢逼近的身體,睜大的眼中沒有一絲慌亂和恐懼。
以前的河女可能會害怕會不知所措,可是經過戰爭洗禮的她已經擁有了足夠的勇氣。姑且不說她有把握制住這個比她大一倍的男人,就算她沒有把握不得不屈從于他,她也完全有那個勇氣去接受那個後果。因為,這樣的一幕,是在她答應了風子衿要求的那一刻,就可以預見的!她答應了他,就做好了犧牲一切的準備!
但是,現在她還不需要犧牲一切,因為她完全有能力在這個男人靠近她的那一刻制住他!就在雲寒烈的身體壓上來的那一剎那,河女突然之間便閃電出手。芊芊的一根細指一伸,便如閃電般點在了雲寒烈的脖頸之上,小手在他胸前一推,他便如一個木頭人般僵硬地倒在了床邊的地上。
「你對我做了什麼!」盛怒的聲音響徹整個屋子,雲寒烈全身僵硬不能動彈,說話卻很自如。在往她身上撲過去的時候,他早已做好了她會反抗的準備,只是沒有想到,她竟然會有這麼輕描淡寫的一招,這麼輕易地就將他擊倒!失敗的羞辱感讓他的自尊心受到嚴重的打擊,怒氣頓時盈滿了胸膛。
河女輕輕地跳下床來,低下頭淡淡地看著雲寒烈答道︰「我們交手不是一次兩次了,為何你還是這麼自不量力!」
她輕描淡寫的一句話如添入烈火中的干柴,讓雲寒烈胸中的怒火更甚,他大聲吼道︰「你別忘了,我是上雲國的太子,難道你想讓上雲國和烈風國陷入戰爭之中嗎!」
「你要用什麼理由來挑起這場戰爭?僅僅是因為你打不過我嗎?」河女不為他的威脅所動,悠悠說道,「如果你不覺得說出這個理由來丟臉的話,我倒是不在乎!」她說完覺得不解氣,伸出小腳來,在雲寒烈僵硬的身上輕輕踢了兩下。
「快給我解開雪道!」雲寒烈氣極大吼。
看著雲寒烈氣成這樣,河女突然之間覺得特別痛快,她童心大發地到書桌邊拿起一只毛筆,蹲在了雲寒烈的臉前。「等我給你打扮一下,再放你自由。」她帶著笑地對雲寒烈說,說完也不管他如何大喊大叫,便徑自在他的臉上畫了起來。
三筆兩筆,雲寒烈白淨的臉上便多一個烏龜,河女將筆一扔,端過一個銅鏡來放在雲寒烈的眼前,將他的臉調整了一下位置,道︰「你看我給你打扮得如何?」
「你這個丑女人,快放開我!」雲寒烈不得不看著銅鏡中的自己,越看心中越是氣憤,怒吼著,眼中似乎要冒出火來。
「行了,好歹你也是堂堂太子,饒了你了。」河女看著他滑稽的樣子,這才覺得解了恨,輕輕地用腳在他身上踢了一踢,雲寒烈便一骨碌地爬起身來。身體還沒有站定,他便重新撲了上來,彎曲成爪的手指招招抓向河女的咽喉要處,仿佛要將她撕碎了一般。
河女早有準備,不急不緩地躲避著他的攻擊,每每在他即將得手的瞬間如一條油滑的魚般從他的手邊逃月兌。
曖昧的燭光,曖昧的夜,曖昧的洞房中卻在上演全武行!霹靂乓啷的聲響和隱約的驚呼聲傳到屋外,讓新房不遠處站著的丫鬟和小廝相視一笑,均紅了臉。蘿卜青菜各有所愛,盡管他們覺得太子妃的容貌實在是配不上他們英俊的太子,但是看來太子自己還是很滿意的,不然也不會洞房時鬧出這麼大的動靜了吧!可是忠心的下人又如何能夠得知,自己的主子現在正在新房之中遭受著怎樣的打擊!
雲寒烈氣喘吁吁地坐在床邊,眼楮冒火地看著不遠處站著的河女,自尊心受到了極大的傷害。原本以為自己的武藝雖比不上她,卻也跟她差不了許多,可沒曾想,洞房之夜竟然遭受了這樣的奇恥大辱!他這一輩子,何曾被一個女人如此羞辱過!他狠狠抹了一把臉頰,看見手上斑斑的墨跡,怒氣更是洶涌澎湃。
「以後我不會忍讓,沒有我的同意,你不允許再進我的房間。」河女無視他冒火的眼楮,悠悠地說著自己的決定。
「你是我的正妻,我有權利行使我作為夫君的權力,你必須順從我!」雲寒烈稍稍恢復了一力,站起身來,以一種居高臨下的姿態看著河女。剛才的那場打斗耗費了他不少體力,可是始終沒有沾到河女的一片衣角,這讓他很是挫敗。所以,現在他要用夫君的身份來壓一壓她的氣焰。
然而,這一招根本就不管用,只听河女淡淡道︰「你想行使你夫君的權利可以去找你其他的女人,我不在乎將正妻的地位讓給她們。」
「我知道你怎麼想的,但是我絕不可能讓你如願!」听了她的話,雲寒烈稍微平息的怒火又重新燃了起來,淺褐色的眸子狠狠地盯在河女的臉上,「我絕不可能讓你投入那個男人的懷中,絕不可能!」
他雖沒有明確指出那個男人所指是誰,可是彼此的心中卻都很是明白。而提到風子衿,河女的心中不禁一酸,不僅雲寒烈不可能讓她回到風子衿的身邊,就是她自己也從來沒有作過那樣的奢望。現在,她只想自己能夠早日幫到他,然後便悄悄的離開。
屋中頓時變得一片安靜,河女靜靜地坐在床邊沒有回答雲寒烈的話,她的周身散發出一股淡淡的憂傷,讓雲寒烈心中的怒火越燃越熾烈。他知道,她又在想那個男人了,而這個認知讓他心中又氣又怒又嫉妒。「你是我的妻子,哪怕是死了也不可能逃出我的手心!」見她無視于他,他狠狠地撂下這句話來。
「那就試試看我能逃得出你的手心嗎?」河女聞言淡淡看他一眼回答道。如果她真的想走,誰能攔得住。
「我不懷疑你的能力,你是能輕易地離開這里,但是我會追著你,直到追到你為止!」雲寒烈堅定說著,淺褐色的眸中突然間有一種復雜的神色。
河女心中一顫,不自禁地抬眼對上他的眸子,是她的錯覺嗎,雖然他說這話時有著一絲狠厲,但是為何她卻能從其中感覺出一絲溫情?他這樣的男子,會對她有溫情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