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河女沉聲答道,心中卻疑惑起來,進宮,現在進宮干什麼?雖是疑惑,心中卻不敢怠慢。河女鄭重地坐到銅鏡前,開始梳理她那一頭漆黑的長發,剛洗了澡,發還沒有干。
門外的聲音繼續道︰「太子妃,讓奴婢進去幫您梳洗吧?」
河女微微一怔,思索片刻站起身來去開門。門外一個看著頗為乖巧的小丫鬟正拿著一塊雪白的棉布毛巾站著,看見河女開門忙行禮恭敬道︰「太子妃,奴婢叫小蘭,是太子以後就歸太子妃使喚了。」
「小蘭……」河女喃喃道,覺得她的名字有些耳熟,腦中一個靈光一閃想了起來,她正是先前管家帶過來的那個婢女,當時她正在氣頭上並沒有仔細她的容貌,現在再一打量,發現她長得還頗為靈秀。
「哦,進來吧。」河女轉身走回去,重新坐到銅鏡面前。小蘭忙乖巧地走上前來,將手中的毛巾蓋在河女的發上細心得揉搓起來︰「太子妃的發還沒有干,小蘭先幫您把發擦干了。」
「你怎麼知道我洗澡了?」河女詫異問道,那條毛巾似乎是早就準備著給她擦頭發的。
「是太子殿下吩咐的,他說吩咐管家給你送了洗澡水還囑咐奴婢一定要把你的頭發擦干了再給您梳理,他說上雲國的晚上風涼,不擦干容易受風寒。」小蘭乖巧地說著,末了還添上一句,「太子妃,太子殿下對您可真好啊!」
他對她好?听了她的話,河女莞爾一笑,他大概對每個女人都是這麼好吧。
漆黑的秀發很快就在小蘭的手中變成了漂亮的發髻,撇去金光燦燦的首飾,小蘭選了一個素色的玉簪插入發髻之中,便立刻將河女原本算不上美麗的臉襯托得素雅無比,讓河女很是滿意。這小蘭人雖不大,心卻巧得很,眼光也不錯,倒是比小竹更加靈氣幾分。
「你今年多大了?」河女滿意地看著銅鏡中的自己,心情不錯地問道。
「回太子妃,奴婢今年十六歲了。」小蘭答道。
「你是上雲國人?」雖然明知她必然是上雲國人,河女還是忍不住問了一句,沒有上雲國人的大大咧咧,她的靈巧倒有幾分烈風國女子的特點。
「是的,太子妃,奴婢的家在上雲國南邊,與烈風國接壤的村子里。正因為奴婢熟悉烈風國的風俗習慣,太子才挑選來服侍太子妃的。」小蘭婉婉答道。
听到這里,河女不禁了然地點了點頭,果然還是跟烈風國有些關系,不然不會有如此的靈氣。
「太子妃今日的裙衫跟發式很相配。」小蘭朝河女微微一笑贊道。
門外,管家熟悉的聲音再度響起︰「稟太子妃,太子殿下請您移步到府門口去,進宮的轎子已經在那里等著了。」
「知道了。」河女沉聲應道,站起身來朝小蘭微微一笑道,「咱們走吧。」
「是,太子妃!」小蘭心中一喜,忙應道。太子妃這句話就是說明她已經接受了她,她終于可以向太子有個交代了,之前太子曾經沉著臉對她說︰「她若是不要你,你就可以結束在這府中的生活了。」但是她是絕不能離開這里的。
太子府的大門外,一輛大轎子已經停在了那里,轎前一匹渾身漆黑的高頭大馬,馬上坐著英俊提拔的雲寒烈。看見河女盈盈而出,雲寒烈的嘴角掛上了迷人的笑容。「你是坐轎還是騎馬?」他欣賞著打扮得高雅月兌俗的河女悠悠問道。
「坐轎。」河女毫不猶豫地回答,成親那日的騎馬經歷有過一次就夠了。
雲寒烈微微一笑道︰「那就上轎吧。」說完一緊手中的韁繩,馬兒便緩緩地往前走去。
轎子悠悠地晃動著隨著轎夫們有節奏的腳步發出輕輕的吱呀吱呀的聲音仿佛一首單調的樂曲,听得河女稍稍的有些心煩起來。她是不願意進宮去的,一想到皇後那嚴厲的目光她就渾身不自在。不知為何,雖然雲寒烈和他的母親看上去關系不錯,她卻總覺得他們之間有著一種不協調,可是具體哪里不協調她又說不出來。
轎子走了很久,終于停了下來。河女輕輕下轎,發現雲寒烈早已下了馬,正站在轎邊等著她。見她下轎,他伸出手來,一把抓住了她的小手。河女輕輕掙扎了一下沒有掙月兌,微微一猶豫便任由他拉著了。在宮中還是演得親密一點的好。
其他的下人都在宮門外等著,只有太子的貼身丫鬟小桃和河女的丫鬟小蘭跟隨在他們身後走進宮去。河女被雲寒烈挽著,只覺手心有一股異樣的氣流時時地涌進她的心中,讓她的心漸漸地有些不平靜起來。
「今日進宮沒有什麼特別的事,只是新婚第二日與父母親共進一頓晚餐而已。」雲寒烈緩緩說道,似乎感覺出了河女的不安,試圖安慰她一般。
河女輕點了點頭,只听雲寒烈又說︰「母後脾氣有些古怪,一會她若是說什麼你听著就是,不必往心里去。」他說完轉頭盯著河女的臉看了一會,又道︰「待會大概還有些別的什麼人,你都不必理會。」
河女詫異地抬眼與他對視,不明白他怎麼又說了這麼一句話,還會有別的什麼人,又為什麼不必理會?但是,這些疑問她都沒有問出口,只是在與他對視了幾秒後輕輕應道︰「知道了。」
晚餐在皇帝和皇後平日休憩的修德殿中進行,待河女和雲寒烈手拉著手走進去的時候,所有的人都轉過頭來看著這對新婚夫婦。直到此時,河女才知道,這不是單純的跟父母親共進晚餐,而是跟整個皇族共進晚餐。
修德殿中放了一張大桌子,酒菜都已經齊備,桌邊也都坐滿了人,就等著這對新婚夫婦的到來。
「烈兒,你們來晚了。」皇後沉聲說道,臉上雖掛著笑容卻沒有絲毫和藹的氣息。
「來得還不晚,正好趕上吃。」雲寒烈露齒一笑,朝著他的母親略帶憨氣地說。
「你就會跟你母後貧嘴,還不快帶著你的妻子落座!」皇帝雲尚禮倒是滿臉笑容地插口說道。
雲寒烈微微一笑,拉著河女走到位置上坐下。
「好了,太子來了,宴席開始吧,今日是家宴,大家盡興!」雲尚禮率先舉起杯來宣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