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坐騎還是我自己來騎吧,我的妻子也還是由我自己來護送的好!」雲寒烈大聲說道,緩緩地從黑暗的角落走了出來。
「你早就在這里?」河女不禁問道,憑她靈敏的听力不可能听不出他靠近,除非在她來之前他就已經到了這里。
「沒錯,你以為我送金美姬需要送多久?」雲寒烈抱著雙臂悠悠回答。他朝雲寒炎一揮手道︰「你回去吧。」
雲寒炎微微一笑道︰「我自然是要回去的,明**不要忘了把那些奏折拿進宮給父皇過目。」
雲寒烈點點頭,拉住黑馬的坐騎一翻身上了馬,朝著河女伸出手來︰「你也上來吧?坐轎不悶嗎?」
河女略一猶豫,便伸出手去拉住了他的,輕輕一使勁,身體便輕盈地落在了馬背上雲寒烈的身後。
「你到前面來。」雲寒烈沉聲說道。
「不。」河女輕聲回答。
「那好。」雲寒烈說著使勁一夾馬月復,馬兒吃痛便飛快地奔跑起來。
河女猝不及防,雙手無著力之處,只得緊緊地抱住了雲寒烈的腰,輕輕的觸感讓雲寒烈心中一蕩,他輕笑一聲道︰「我帶你去個地方。」
「去哪?」
「去了就知道了。」雲寒烈輕聲說道,腳上一使勁,馬兒如飛一般在月光之下朝牧城郊外而去。
呼呼的風聲在耳邊回響,吹得河女鬢邊的碎發飄揚起來。夜晚的風已經開始帶上涼意,讓河女漸漸感到有些冷,她不自覺地收緊了抱著雲寒烈腰的手。他的背部傳來暖暖的體溫,讓她感覺既溫暖又安全。
黑馬在緊閉的城門前停住了,雲寒烈拉住韁繩大聲朝著守城的士兵叫道︰「開城門!」
士兵很快走到馬前,剛想問話卻看見雲寒烈手中握著一塊銅牌,他湊上去仔細一看,忙慌張地單膝跪地道︰「太子殿下請吩咐!」
「開城門讓我們出去!」雲寒烈威嚴道,更之前溫柔的樣子判若兩人。
士兵連忙小跑著開了城門,雲寒烈扭過身朝河女微微一笑道︰「很快就到了!你抱緊我。」說完使勁一夾馬月復,馬兒復又飛奔起來。
月光明亮,照著城外的小路,周圍一片寂靜,只有急促的馬蹄聲在郊野回響。也不知奔馳了多久,他們漸漸奔上了一片大草原。半人高的青草在風兒的吹拂下左右搖擺著,輕撫在河女垂著的腿上,癢癢麻麻的。
又奔馳了一會,雲寒烈忽然間勒緊了韁繩,馬兒長嘶一聲停住了腳步,慣性讓河女猛得撞在了他堅實的背上。雲寒烈翻身下馬,微笑著對河女道︰「到了。」說著朝她伸出手來。、河女不理會他伸出的手,兀自輕輕一躍便穩穩地落在了地上。腳下是軟軟的青草,散發著淡淡的泥土的芬芳氣息,讓她不自禁地深吸了一口氣。
「這兒味道很好是吧?」雲寒烈悠然道。
河女點頭,在烈風國有水的味道風的味道卻很少能聞到如此大片的草原的味道。她朝四周看了看,半人高的草在她的腰際輕輕拂動著,在微風的吹拂下如波lang般波動著,讓她感覺自己仿佛置身于一片草的海洋之中。
「你抬頭看!」雲寒烈的聲音在她的耳邊響起,讓她不由自主的地抬起了頭。
一輪玉盤般的明月就掛在頭頂,發著淡黃的光芒,讓河女瞬間被震撼了。從來沒有感覺月亮離自己有這麼近過!
正在河女被近在咫尺的月亮震撼的時候,突感天地一轉,自己竟然猝不及防地被雲寒烈撲到在了地上。她渾身一緊剛想反抗,卻見雲寒烈一翻身躺在了她的身旁。
「躺著看,感覺更好!」雲寒烈將雙手枕在頭下,悠悠說道,「我小時候經常喜歡偷偷溜出來看月亮看星星。」
被他感染,河女也不自禁地看向那盤明月,那種近在咫尺的感覺讓她覺得自己仿佛就要飛到月亮上去了一般。
「這不是最好看的,草原上的星空才是最美的,小時候看著那些星星我就想等自己長大了一定要摘幾顆下來做成一條項鏈送給我最愛的女人。」雲寒烈輕聲說著,也不知是說給河女听的還是說給自己听的。
「你有最愛的女人嗎?」听到他這樣說,河女忍不住略帶嘲諷地問道,他這種濫情的男人有最愛嗎?
「小時候曾有一個。」雲寒烈輕聲回答,想到了什麼般,聲音中突然間蒙上了淡淡的憂傷,這讓河女有些微微的意外。只听他繼續說︰「小時候我很愛我的母親,只可惜六歲的時候她就離我而去了。」
「皇後不是你的親生母親?」河女詫異地坐起身來看著他的眼楮問道。
雲寒烈淺褐色的眸子一黯,點了點頭。眼中一閃而過的痛楚讓河女心中一揪,不再忍心問下去,她默然不語,重新躺倒在草地上,看著天上的明月出神。
不知過了過久,雲寒烈輕聲說道,「我現在的母後正是殺死我親生母親的人,我只能裝著什麼也不知道地將她像親生母親一般待著,不然我也活不了。」
「那你……」听了他的話,河女心中一震,不知說什麼好。她無法想象看似如此親熱的母子之間竟有如此的深仇大恨,而他雲寒烈竟然能從六歲的時候就懷揣著這樣的仇恨或者而不顯露出來!
「你覺得我很可怕很無情是嗎?」雲寒烈自嘲地一笑道,「這就是生存,我若是不能隱忍早就下了黃泉,更別提幫母親報仇了。我還要繼續隱忍,直到我有真正的有能力將她踩在腳下!」
「皇上是你的父親,難道他就沒有能力給你一個公道?」河女不禁問道。
「他難道不知道我的親生母親是怎麼死的嗎?他能做什麼?他除了讓步就只有讓步,因為那個女人的勢力太強大了,當年若不是她和她的父親鼎力相助,我的父皇就登不上這個皇帝寶座,正因為如此他才會拿她沒有辦法處處隱忍著。我不怪他,也不指望他,只靠我自己!」雲寒烈沉聲說著,毫無保留地將心底深處的秘密說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