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關!一個丫鬟怎麼可能有這麼大的膽子!沒有她和皇後的默許,羅冠玉又怎麼敢有這麼大膽子!自從不吃她的燕窩,朕的身體日漸好轉,這難道還不能說明問題嗎!」燕儒鴻憤憤說著,轉臉囑咐李公公,「你去!去把長公主和皇後給我叫過來!另外派人把羅冠玉也宣到宮中來!」
李公公一怔,有些猶豫,燕儒鴻見他杵在那里厲聲喝道︰「讓你去,你還不快去!」李公公這才一路小跑著出去了。
河女待李公公出了門,忙上前撫著父親的背安慰道︰「父皇不要生氣,小心氣壞了身子,待姐姐和皇後來了,好生問問,莫要武斷。」
燕儒鴻緊緊握住河女的手,看著她的眼神中有一絲安慰︰「還是若水你對父皇最好,今日朕就要當著他們的面宣布定你為皇位的繼承人!」
河女聞言心中微微一酸,不禁為父親感到悲哀。她不也在算計他嗎?但是,想到母親去世前淒慘的樣子,她又禁不住狠下心來,現在已經顧不得父親了,為母親報仇的日子眼看著就來了,她絕不能心軟!
須臾,李公公匆匆地回來了,河女見父親一徑地沉浸在自己的傷心中,悄悄地將李公公拉到了一邊,低聲吩咐︰「今日怕是要發生大事,一會等他們都來了,你要寸步不離父皇的身邊。」
李公公鄭重點頭悄聲應道︰「奴才知曉,剛才奴才出去宣旨時已經知會了御林軍首領洪將軍,一旦羅冠玉入宮面聖,他們就會密切注意御書房和皇宮內外的形勢。」
听他這麼一說,河女一顆懸著的心落了地。自從燕儒鴻說要當著皇後的面定她為皇位繼承人時,她的心中便有些忐忑不安,她怕這件事成為羅家爆發的導火索,而在倉促之間,她沒有辦法掌控全局。現在听李公公說已經跟洪將軍通了氣,她便知道今日縱使有再大的風lang,她也能安然渡過了。
又過了一會,內侍在門外高聲宣稟「皇後娘娘到!」伴隨著未落的語音,皇後羅秀玉帶著女兒燕若冰臉色陰沉地推開了御書房的門。
看見皇後,燕儒鴻的嘴角微微地一個抽搐,將視線聚焦到了手中的奏折上。
皇後見皇帝並不理睬她,臉色變得更加陰郁,她瞥了河女一眼,陰惻惻地笑道︰「靜宜公主真是神通廣大,不管什麼時候本宮來見皇上都能看到你陪伴在一旁。」
河女直視著她並未答話,因為她知道皇後的這句話將會把父親壓抑了很久的怒火徹底勾起來。果然,只听燕儒鴻「啪」地一聲將奏折摔在書桌上,猛地站起身來對著皇後怒斥道︰「你還有臉說她,若不是有她,朕怕是要被你們母女毒死了也未可知!」
听燕儒鴻發作,皇後的臉色大變,聲音也不禁透出幾絲慌張︰「皇上這是說的什麼話!本宮怎麼害您了,若冰又怎麼害您了!」
燕儒鴻冷冷一笑,「事到如今,人證物證俱全,你以為裝作不知便可逃過一劫嗎?」他的眼神在皇後花容失色的臉上停留了一會,不屑地撇開後落在燕若冰的臉上,頓時多了幾絲痛楚,「朕最為痛心的是,朕最疼愛的女兒竟然會對朕做出這樣的事來!」那份父女之情煎熬著他,讓他的眼眶漸漸的紅了。
燕若冰渾身微微地顫抖了一下,如扇貝般的睫毛低垂著忽閃了一會,仿佛可見隱約的淚光,可是當她抬起眼瞼與父親對視時,卻只見那翦水的大眼中是滿滿的倔強和叛逆。「我是您最疼愛的女兒嗎,是嗎?」她縴長的手指抬起,往河女的身上狠狠地一指,「她才是您最疼愛的女兒!」
河女詫異地扭頭看她,她不能理解,為何燕若冰竟會說出這樣的話來,曾幾何時她還在為父親偏愛燕若冰而失望。
燕若冰狠狠地瞪視著河女,冷笑一聲︰「你不要裝了,裝得好像你自己多麼善良多麼純潔一般!你和你的母親一樣,都是最最虛偽最最下賤的人!」
听她辱罵母親,河女怒不可遏,厲聲對她道︰「你沒有資格罵我的母親!」
燕若冰哈哈一笑,略帶瘋狂地說︰「我就罵了又如何,你母親就是個賤人,賤人!」她一向自持的高傲冰冷的形象被自己完全顛覆,現在的她就如一個罵街的潑婦。
河女怒火翻騰,看著她不斷闔動的雙唇,真想走上前去狠狠地抽她兩個巴掌,而就在她還未及行動時,燕儒鴻已經替她做了這件事。一聲脆響在御書房中響起,打斷了燕若冰瘋癲的話語,讓房中變得安靜無比。所有在場的人都驚呆了,皇上竟然打了長公主,這個他曾經捧在手心里的長公主!
燕若冰也顯然被驚呆了,從小到大這是父親第一次打她,而且一出手就那麼重。她捂著火辣辣的臉頰,淚水瞬間狂涌而下,而言語卻更加瘋狂︰「我就知道,自從您將那個賤女人帶回了燕城,我們的生活就變了。這些年來,那個賤女人雖然早就死了,您卻對她念念不忘,將母後冷落了那麼多年。看著母後過著那些孤寂的日子,我就想,以後我一定要掌握自己的命運,絕不隨意嫁為人婦,讓你們男人操縱我的人生,對我予取予求!」
「你是長公主,朕沒有子嗣,那個位置遲早不都是你的嗎?」燕儒鴻痛心疾首道。
「可是,我等不及了,我不願意再做南燕的長公主,而且——」她狠狠往河女身上一指,「自從她來了,一切又有所不同了,你漸漸開始偏心!」
「所以,你就干這種大逆不道的事嗎?往朕的燕窩里下藥!朕是你的父親啊!」燕儒鴻嘴唇都已有些顫抖。
而燕若冰卻嘲諷一笑道︰「父皇你不信吧?我就是這樣的一個人,為了目的不達手段,我可以告訴你,其實一年前您的中毒也是我一手策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