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意思是說,我有需要的時候可以拿著這個腰牌去找她?」河女挑起眉來詫異地問。
燕若冰輕咬了咬嘴唇,點了點頭。「這個腰牌現在對我這個帶罪之人來說是一點用處也沒有的,但是對于陛下大概還有些用處。這個人本事很大,很有可能現在已經成為汨羅的一個重臣,相信只要他出手,陛下的事情應該很容易辦到。」
河女盯著她看了兩眼,淡淡地問︰「你知道朕要去汨羅做什麼?」
燕若冰吃了一驚,忙迭聲道︰「皇上恕罪,我並無打探皇上行為的意圖,只不過是听父皇擔憂地說了兩句。父皇極為擔憂皇上獨自出宮這件事,卻又覺得不能阻攔,所以才會在來看雙兒的時候無意中抱怨了兩句。罪女一心想著的就是能夠幫到皇上,絕沒有其他的意圖!」她說著復又重新跪倒在了河女的面前,低垂著頭,一副恭謙的樣子。曾幾何時高傲的長公主竟變得如此的卑顏屈膝。
河女輕輕地笑了起來,將那腰牌收入懷中,輕描淡寫道︰「皇姐勿須如此惶恐,朕不過是隨便問一問罷了。」說著伸手將她扶了起來。她還有沒有野心她已經不在意,因為她知道她已經完全沒有可能東山再起。
燕若冰勉強扯出一絲笑容,只覺背後有著微微的冷汗。她側身坐在一邊,不敢再隨意說話。
河女饒有興趣地逗弄了燕無雙一會,這才將她交到女乃娘的手中站起身來。「皇姐的好意朕心領了,你雖被禁足出不了清遠宮,但是雙兒沒有,等日後朕空閑的時候,讓女乃娘常常抱著她來朕這里玩耍,這個小妮子朕是喜歡得緊呢!」
燕若冰忙應了,目送著河女離開,心底一塊大石終于落了地。總是怕這個同父異母的妹妹不能容了自己的孩子,現在看來,她還是善良的。
河女出了清遠宮,重回御書房,她沒有忘記丞相祝承恩還在那里等著自己。
回到御書房發現桌上的菜幾乎沒怎麼動,可見祝承恩對她還是有著少許的畏懼的,皇上不在他怎敢隨便吃那些菜。河女微微笑著坐下來,復又給祝承恩夾了一筷子菜,溫和道︰「丞相怎的不吃呢,你看菜都涼了。」
祝承恩道了謝,與河女對視了一眼,遲疑了一下問道︰「皇上,長公主請您過去所為何事?」
河女從懷中掏出那塊腰牌遞給祝承恩看,「這是燕若冰給朕的,丞相覺得如何?」
祝承恩仔細地打量了那塊腰牌,露出不解的神情。
「她說汨羅有她曾經安插在那里的奸細,拿著這塊腰牌即可讓他為己辦事,丞相覺得是否可信?」
祝承恩靜默了一會,似是在想些什麼,最後點頭道︰「好像是有這麼一回事,微臣當他們羅家的幕僚時隱約听說過這些事。羅冠玉當初與汨羅人多有聯系,不能排除他在那里安插了奸細。不過——皇上也不能信她十分,真有需要可以用上這塊腰牌,但是一定要心中有所防備。」
說完這件事,二人又就國事說了些話,用完膳的時候天已經黑了。
忙碌了一天,河女感覺有些疲累,回到靜宜宮梳洗完,正懶懶地斜倚在塌上,听見外面有隱約的說話聲,一個宮女進來,在小螺的耳邊輕語了幾聲,小螺便轉身隨她出去了。
河女心知定是有什麼事,卻也懶得去管,小螺跟著她這麼久,也學會了處理一些事,就讓她去處理吧。不一會,小螺走了進來,手中拿著一封書信走到河女的面前稟報︰「清遠宮的吉兒剛才來了,說是長公主讓把這封信交給小姐。」
河女接過信來,打開一看,不禁展眉而笑。原來這信中寫的是到了汨羅國如何與那個死士聯系的事宜,剛才在清遠宮中她竟忘了問了。她看完信將它小心收好,囑咐小螺熄燈睡覺。
第二日早朝,按照事先她和祝承恩商量的,她宣布因近日身體不適需要去陪都修養一些時日,朝中的事務暫時交由丞相打理,重要的事務必須報知太上皇知曉共同決定。
朝中諸臣對于皇帝的離開已經司空見慣,他們各司其職,干的很好,即使皇帝不在,這個國家也照樣管理得井井有條。
下了朝,去寧泰宮向父親問了安,大致地稟告了一下自己的安排,河女便回靜宜宮準備行裝。這次的出行為了避人耳目,照例只帶小螺一人,即使是靜宜宮中的宮女也只以為皇上是真的想要去陪都待上一些日子。
收拾好行裝,打算翌日清晨便出發,下午的時候突然內侍來報,說驍騎將軍求見。河女心頭一動,連忙宣見。
不一會,一身戎裝的南文宇大步走進屋來,他是少有的可以在皇帝的寢宮受到接見的大臣。
自從南守彥帶兵遠征之後,他便接過了父親的許多工作,這幾個月來一直頗為繁忙,除了在上朝的時候能得一見,私下里河女已經很久未跟他見面了。
幾個月不好好看他,他略顯清瘦了,消瘦的臉頰直看得河女心中隱隱有些心疼。「南大哥這些日子受累了!」她發自內心地說。
南文宇嘴角微挑露出一個淡淡的笑容,毫不在意地答道︰「為國家鞠躬盡瘁那是應該的。」這話說得看似冠冕堂皇,其實河女知道這就是他甚至他們南家心中所想。
「多虧有了你,河女才能忙里偷閑。」河女微微笑道。
听她如此一說,南文宇的臉色頓時變得嚴肅起來,他瞥眼看了看小螺,小螺會意,告退而出在門外守著。
「你當真要去汨羅?」待小螺將門關好,他便迫不及待地問出心中的問題。
河女淡淡一笑,目光中是堅定︰「不管怎樣也是要去的。」
「我知你武功卓絕,可是汨羅**多野蠻不**理,而且現在正是戰爭時期,那里亂得很,遇到什麼事有時未必是武功好就能自保的!」南文宇的話語中滿是關切。
河女依然淡淡的笑︰「多謝南大哥關心,只不過我必須去,不然我大概會後悔一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