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過程河女都幾乎沒有做什麼,什麼都是雲寒烈做的,當她跟隨著他奔馳在梁都的街道上時,她甚至還能聞到在汨羅皇帝頸部的血液噴射出來的那一刻濃重的血腥味。她不是沒有割過別人的喉,但是今夜的那一幕卻讓她感覺驚心動魄!
馬蹄聲在大雪中的夜晚顯得格外的清晰,梁都這個城市的命運很可能在瞬息改變。雲寒烈帶著眾人直奔城門而去,此刻守城官還未得到皇帝駕崩的消息,守城的士兵甚至還在安逸地圍著火爐烤火。
襲擊是那樣的突然,猶如雷霆之勢,只不過是十騎人馬便鬧得梁都的守城軍陣腳大亂。其實,亂的不光是陣腳,還有他們汨羅國的命運。
閃亮的長劍飛舞,血花四濺,將地上的皚皚白雪染得通紅。梁都的主城門遭到了強烈的攻擊,最終被從里面打開了。
守城的軍隊迅速圍聚過來,希望能夠補救,畢竟只不過是十人十騎,他們即使車輪戰也不能讓他們逃走!可是,梁都的官兵想錯了,雲寒烈的目的絕不是逃走,而是傾國!
夜空之中忽然間響起了吶喊之聲,不知從哪沖出了大隊的人馬涌進了梁都城內,與守城的汨羅士兵激戰起來。直到此刻,汨羅士兵們才看清,這些人是上雲國和南燕國的聯軍,而且不是小股軍隊,是大批人馬!
梁都的城門頃刻間被攻破,汨羅皇宮里的悲傷才剛剛開始時,汨羅的貴族們便已成了俘虜,汨羅皇帝的幾個皇子包括太子在內無一幸免!這便是雲寒烈,要不不做,要不就做絕!
汨羅徹底亡國了!誰也不會料想,在這樣的戰爭膠著狀態,這樣的大雪之日,竟是汨羅的亡國之日!河女站在汨羅皇宮高高的瞭望台上,看著梁都郊外莽莽的原野,不禁感慨萬分。
身後有輕輕的腳步聲,河女感覺到了,正想轉過身體,忽覺一件溫暖的大袍子將她緊緊地包住了,隨之而來的是帶著體溫的溫暖和耳邊的呢喃細語。「在想什麼呢?」雲寒烈故意向她的耳垂上吹著氣問。
「沒什麼。」河女低低地嘆息一聲,沒有往下說。縱是她知道他野心勃勃,卻也已經墮入他編織的情網之中無法自拔了。
「你覺得我冷酷是嗎?」雲寒烈似是猜到河女心中所想,轉過身來,用一雙眸子緊鎖著河女的目光,「可是,對于敵人不冷酷,便是對自己的殘忍。我殺汨羅皇帝的時候確是心狠手辣,可是他一個人的死亡卻換來梁都的百姓免于遭受戰爭之苦,從這個角度來看,我的行為並不算冷酷。試想,我們在戰場上,哪個沒有親手殺過人?」他伸出手捧住河女的臉,讓她想要逃避的目光不得已地與自己對上,「請不要對我心存一絲的芥蒂好麼?因為縱使我對任何一個別人冷酷,也絕不會對你如此,因為——」他說著將她緊緊擁進懷中,「因為你是除了母親以外,我最愛的女人!」
河女將頭埋入他的懷中,深深地吸著他身上的氣息,默默地在心中回應他︰「你也是我最愛的男人!」但是,她沒有說出口,因為她是皇帝——南燕的皇帝,有時她必須為自己子民的利益考慮。
良久,她將頭從他的懷中抬起來,盯著他的眸子淡然一笑問道︰「汨羅國的大部分已經被我們佔領,該是收兵的時候了吧?那麼你打算,怎樣分配這個汨羅國?」這便是南燕子民的利益。
听她這麼一說,雲寒烈輕聲笑了起來,他歪頭想了一會回答︰「所佔地區平分開來,靠近上雲國歸入上雲的土地,靠近你南燕的歸入南燕的國界,至于梁都嘛——」梁都雖然位處苦寒地區,但畢竟是汨羅的國都,一百多年來的積累和建設,讓它成為一個富饒而繁華的都市,可以說汨羅最主要的地方便是這梁都。現在,梁都的歸屬要怎樣分配?
「梁都就當是我雲寒烈送給你的聘禮!歸你了吧!」雲寒烈輕笑著在河女的櫻唇上輕啄了一下。
河女一怔,沒有想到他竟這麼大方地將梁都送給了自己,不禁輕嗔一句︰「你胡說什麼呢?」
「我哪有胡說?我是很認真的!」雲寒烈說著表情果然也變得認真起來,「我會重新迎娶你,這一次,我將舉行一個盛大的婚禮,邀請所有的人都來參加,這不光是我們兩個人的結合,還是兩個國家的結合!」
「兩個國家?」河女也輕笑起來,「我是南燕的皇帝,是那麼輕易就讓你娶到手的?況且,就算我同意嫁給你,也絕不會跟你去上雲國。你是太子,若是為了娶我不得不放棄你太子的地位,你舍得嗎?」
「我當然舍得!」雲寒烈毫不猶豫地回答,「以前或許我會猶豫,可是現在我卻清楚的知道,你才是我最重要的!」他說著摟住了河女的肩膀,「不過,你說的可能性很小,因為在上雲只有一個太子,那就是我,誰也不可能取代!」
「你就這麼自信滿滿?別忘了,還有一個皇後讓你頭疼呢!」
「她已經不能讓我頭疼了。」雲寒烈說著輕吻了吻河女的臉頰,「或許這些日子來你覺得我處處受制于她,其實你不知道,我早已將她的黨羽剪除了。我已不需要用一個繼承人來獲得兵權——」說到這里他挑了挑眉,目光頓時變得曖昧,「當然了,如果你能為我生個繼承人那就是錦上添花了!」
一片紅雲頓時爬上了河女的臉頰,她輕笑著輕推了他一把,他順勢將她的腰一摟道︰「這上面風又大又冷,看一會就行了,快下去吧,讓為夫為你暖暖身子!」他帶著潛台詞的話語立刻引來胸口狠狠地一敲,當然就算她敲得他有些疼,那疼也是帶著甜蜜的。
下了瞭望台回到下榻之地,那是汨羅皇後的寢宮,雲寒烈為她安排這個住處是有含義的,而這個含義自是不言而諭。
小螺正陪著南守彥等在那里,臉上微露焦急之色,顯是南守彥來的時間已經不短了。「怎的不讓人去叫我?」河女輕輕掙月兌了雲寒烈的胳膊,微微有些不好意思。
雲寒烈與南守彥彼此見了禮,微微一笑道︰「南老將軍來找皇上定然是有重要的事,我就不打擾了,你們談吧。」他很知趣,知道南守彥定然是有很多事情要找河女匯報,所以干脆先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