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接到歐陽翎失蹤的消息以後,來不及回家的黎子晨和阿布就開始尋找。而幾乎同一時間,吳宇恆他們對付的妖魔全部失去了蹤跡,像是從來不曾出現過一樣。
一個調虎離山之計,將他們打得措手不及。
「怎麼會搜索不到?!」陳晏旻懊惱地再度睜開了眼楮,她感覺不到歐陽翎,不管她怎麼努力地凝聚靈力,還是一點氣息都感覺不到。她第一次,這麼害怕她靈敏的感應能力,那種源源不斷的無助和絕望從她的心底延伸,讓陳晏旻恐懼至深。
她緊緊地握住吳宇恆的手,脆弱地像個毫無防備的嬰孩,「宇恆怎麼辦?」
「晏旻,我先送你回去,若初也需要救治」吳宇恆用力地回握住陳晏旻的手,轉動方向盤往家的方向開去,「我們會找到小翎的」
陳晏旻知道吳宇恆的顧忌,如果他們太久沒有找到歐陽翎,她就有可能承繼王馨芷上次那件事的結果,被轉化成吸血僵尸,只是他們都沒有想到,等待他們的,是更加無望的結果。
吳宇恆和黎子晨他們會合計劃之後,又開始分開找。畢竟分散開來找到歐陽翎的幾率要高出許多。
陳晏旻的情緒很不穩定,而夏若初身體的狀態也很差,她只能留在家里治愈她。
黎子晨也完全沒有了平日的冷靜和淡然,亂沖亂撞地讓大家不放心他單獨行動,阿布便跟他待在一起。
「子晨!」阿布突然的大喊引地黎子晨回過頭來,「‘血盟’有反應啦!」
「血盟小翎」黎子晨緊張地抓著阿布的手臂,已經好幾個鐘頭了,血盟才終于出現了反應,上面的符樣卻不斷地閃爍著,「怎麼會這樣?」
「沒事的」阿布強忍著身體的不適,費力地勾起嘴角想安慰黎子晨,卻不知道自己的臉色有多蒼白,「歐陽不會有事的」
「在哪里?」黎子晨不是沒有發現阿布的異樣,他也很清楚地知道‘血盟’不穩定意味著什麼,「阿布,她在哪里?」
「那邊」阿布凝神感覺著,伸出手指向右手邊的那棟大樓,原來不知不覺中他們已經離歐陽翎那麼近了,「在地下室里」
劇烈的疼痛將歐陽翎從昏厥中喚醒,那些恍惚的畫面,是屬于褚薔的,那是關于褚薇的記憶。在用了‘換靈’之後,褚薇留在夏若初腦海里的那些看不完全的曾經,他們一直很想弄清楚,如今卻被一種極其殘忍的方式開啟了,源源不斷地沖擊著歐陽翎的身心。
畫面里那口硬心軟的大男孩,如今已經變成了一個嗜血無數的惡魔。
他在她耳邊說著的,全是不堪入耳的污言穢語。他正在侵犯著她的身體,玷污著她的靈魂。
歐陽翎的眼淚,無聲地滑落在了枕邊,那雙烏黑明亮的眸子里,再也看不到聰穎調皮的光芒了。
她感覺到自己的血液,從身下的空洞不斷地流失,她覺得自己的身體,似乎快要輕地沒有重量了。
她不知道身上的男人是什麼時候停止他的肆虐的,她只隱約感覺到恍惚中,那扇緊閉的大門終于打開了,外面燦爛的陽光照了進來。
她隱約記起黎子晨在汪正行的墓碑前對自己承諾過,「以後,我都不會再讓你哭了…」
她想起自己在告別汪正行的時候說過,「不用擔心我…我已經找到我的陽光了…」
只是奈何那溫暖的光芒,永遠也不能再照進她的心底了。
歐陽翎閉上了眼楮,手臂無力地垂在床邊。
原來死亡,是這樣一種感覺。
如果她現在身處地獄,那麼死後她可以去天堂嗎?
子晨你知道嗎?我們相遇的那一天,是我的生日,我想要跟你一起度過後面的每一個生日。我想去天堂找尋,早晨的第一抹陽光,我可以它許願,歐陽翎想要跟黎子晨,永遠在一起。
1987年05月31日~2011年11月10日,歐陽翎,享年二十四歲。
那個會在陽光下奔跑著歡笑的女孩,已經死了。
狹窄的地下室有一條很長的通道,內里除了陰暗,便只有潮濕的氣息,地面上滿是滑膩的青苔,黎子晨和阿布小心地向前走著。
「歐陽應該就在里面」阿布抬起手指向那扇半掩著的門,身體卻抑制不住地顫抖著。
「小翎」黎子晨毫不猶豫地就要走進去,被阿布拉住了手臂,詫異地回過頭看著他,「阿布」
「子晨」阿布低著的頭看不到表情,肩膀卻明顯地在抽動,他聞到大量血液的味道,是歐陽翎血液的味道,他不知道那一扇門之後,是怎樣一個他們不敢面對的現實。
「終于來了」門突然就被完全地打開了,褚薔靠在門邊,臉上滿是殘忍的笑意,「黎子晨你弟弟沒有跟你一起來嗎?」
黎子晨皺緊眉頭看著眼前的男人,扒開了阿布握住自己手臂的雙手,徑直走了進去。
凌亂的床鋪,黑色的床單沾滿了詭異的鮮紅和惡心的白濁,似乎要溢出來淹沒他一樣。床上的白淨的女孩,緊閉的雙眼再也看不見靈動的神采,長長的睫毛停止了微微的顫動。
「混蛋!」黎子晨轉身的同時,已經一拳打在了褚薔的臉上,因為盛怒而引發的血氣上涌,瞳孔瞬間變成了可怖的紅色。
「黎子晨」褚薔跌坐在地上笑著模了模自己的嘴角,又無所謂地站了起來,「這是你們欠我的」
「我要殺了你!」黎子晨的雙手按在了褚薔的頸上,指尖深深地陷進了他的身體,卻不見半點血跡,「我要殺了你!」
「你有時間的話可以先殺了我」褚薔毫不在意地笑了,抬起手指向床上的歐陽翎,「不過她應該等不了那麼久了」
「小翎」黎子晨頹然地收住了手,跌跌撞撞地走向歐陽翎,看著她毫無生氣躺著阿布懷里的樣子,連伸出手去觸踫的勇氣都失去了。
「你可以咬她的像你弟弟當初咬我一樣」褚薔悠閑地整了整自己的衣服,輕松地轉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