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十二虎目圓睜,生死關頭,頭腦一片空明,竟然能夠清晰地看到甚至是感受到那帶著輕微的厲嘯迅疾襲來的利斧的冰冷寒意!
王十二終于長出一口氣,果然是上天眷顧,利斧的目標正是他的胸口.
冷厲的笑意浮現在王大可的臉上,此招實為他的得意一招,名謂開膛破肚!腋下穿出襲擊雖然平平常常,但能夠迅速捕捉到來襲的斧頭並有效地避開的人還真不多見!便是有人能夠勉強避開了此全力一擊,也再不可能避開接踵而至的可謂是天外來斧的必殺後招。
說時遲那是快,利斧轉瞬之間便已經疾速無比地飛斬至王十二胸前。
一絲憐憫之色出現在王大可的眼神之中,他甚至已經能夠瞧到王十二胸口大開,內髒流了一地的慘死之狀了。
「噗。」一聲敗革般的悶響,飛斬而至的利斧竟是結結實實地切進了王十二的胸膛,但王十二的胸膛卻並沒有如王大可預料般在鮮血飛濺中四裂開來,而是……而是似乎根本就不曾有任何異樣!
或許,唯一的異樣便是原本強健壯碩的胸口上竟然是瓖入了一柄利斧,斧頭的把柄尚且在兀自微微顫拌。
這怎麼可能!?
一時間,王大可的腦海里一片空白!這人的血肉之軀竟然能夠抗拒利刃的切割?這是什麼功夫?難不成武俠小說里的鐵布衫金鐘罩竟然是真的?
而更讓王大可惱恨欲死的是,王十二竟然是等著他的斧頭及體而不避不閃,以至他的厲害之極的後招無從施展,怒急之下,不由狠狠一扯利斧,扯回了斧子,依勢掄圓了依然飛斬王十二的胸膛!
難以置信的事實,過度的驚愕,讓王大可再不能冷靜地思考,竟然是犯了世人的通病、鑽了牛角尖,越是離奇的事他越是不信邪,越是不信邪那他越是要往里鑽。
這次是「吱」的一聲刺耳之極的聲響,有些像是金屬的磨擦之聲,斧頭便再度深深地切入了王十二的胸膛,比之方才似乎又深入了些許,王十二的眉頭忽然深深地蹙了起來,臉肌也輕微地抽搐起來。
王大可霍然一驚,目里厲芒閃爍,陡然惡狠之極地瞪著王十二,吼道︰「你他媽的使詐!再接我一斧頭。」
這一回,王大可不再斬擊王十二的胸膛,而是直直地斬向王十二的脖子!你徐三可以在胸口上暗藏鐵板,總不可能在脖子上也套上鐵板罷?而一旦你往一邊閃避,以你之能必然是再難逃過這利斧回環一擊的。
但王大可再度失望了,王十二竟依然是不閃不避,卻是怒吼一聲伸出雙肘護于自己的脖子之前,再度硬生生地承受了利斧的狂猛一擊。
「兵!」
這一回,利斧竟然是直接被彈了回去,王十二便也順勢往後一躍,臉上的痛苦之色愈濃幾分,一縷殷紅的血絲已經順著胸口切碎的衣衫滲了出來。
王大可凌空抓住彈回的利斧,震驚欲死,這才忽然發覺,三斧已經過去,對面這可恨的家伙竟然是活生生地站在自己的面前!雖然他是使詐才逃過自己的三斧頭,但自己卻也只曾明言徒手受三斧,而他手上確確實實並不曾持有什麼器械。
怎麼辦?難道真做了他的小弟?
一時間,王大可瞪大著牛眼,惡狠狠地瞧著王十二,仿佛要將他整個吞了下去似的,形神恐怖已極。
就在王十二奮力掙命的時候,童雲國也在全力偵破特大連環凶殺案。
重案組案情研討室,童雲國重重地將大手往桌子上一拍,寒聲說道︰「案情非常明顯,必然是夜鳥返回了長沙!而他如此做作最主要的原因必然是沖著長沙市警方甚至是我本人而來的,因為……」
說到這里,童雲國忽然長身而起,星目透過沉沉的夜色直刺入窗外幽黑的虛空。
「我童雲國曾經一手毀滅了他的整個海沙幫!如此深仇大恨,以夜鳥的個性,是絕不會善罷干休的!」
夜鳥,我童雲國等你已經很久了,你終于還是出現了,現在,就讓我們一決高下吧。
陡然間,童雲國低落了視線,冷冽地瞧著正專心做好筆錄的楊鈴,寒聲說道︰「分進合擊、雙管齊下!拉網式搜索與重點地域重點張網同時進行!市區所有警務人員、治安人員全體出動,對市區各出租屋、娛樂場所、各公共場所甚至是下水道、工地等等一切可能藏匿人的地方進行拉網式搜索!
另外!
組織精兵強將,分成三路小組,配足火力,在以下三個地方埋伏!倘若我所料不差,拉網式搜索定然無功而返,但必然會驚動夜鳥,他定然會前往這三個地方的其中一個地方!一旦夜鳥出現,哦不,只要是體形相似之人出現,不管三七二十一,立即予以開火,先擊斃再說。」
警員蔣中華神色一窒,有些疑慮地站起身來說道︰「可是,頭,如果只是相似之人出現便予以擊殺,只怕會錯殺無辜之人呢?」
倏然將冰冷的目光瞧向蔣中華,童雲國語寒如冰︰「老蔣,你也是從警多年了,總分得清熟輕熟重吧!倘若錯殺一人甚至數人卻可以換來數十人甚至是數百人的幸存,你……會選擇哪一種結果?」
蔣中華神色一凝,終是無語地站了回去。
但一直專心做著筆錄的楊鈴卻忽然站起身來,無畏地正視著童雲國殺人般的目光,嬌聲說道︰「但是,那可能只是一條無辜的生命,我們沒有權力隨便抹掉他人生存的權利!如果只能夠靠抹掉少數人的生命才能夠保全多數人的生命安全,那將是我們警察最大的羞恥!」
童雲國瞪著楊鈴久久不發一語,忽然間大手一揮,陰沉地說道︰「婦人之見!立即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