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兵行 第十六章,茫茫蕩蕩的焦灼

作者 ︰ 松風山月

灰飛煙滅豈止?檣櫓灰,飛煙滅。長刀橫,千人斬!黃河難為東海水,隨人兩行淚,史冊煌煌成灰,只為千年一醉,五千年幾回?

游過了黃河,我更加感到觸目驚心!七千做焦灼的尸體,在黃河的另一岸,他們死的很慘,燃油撩起的大火是那樣的凶猛,突厥皮質的盔甲是燃油的幫凶,簡直已經燒得不能辨認,只要茫茫蕩蕩的一片焦灼,煙霧依舊不能散去,不時的還有慘叫傳來,那煙霧很厚,其中隱藏著無數在向下眺望的魂靈!在上升,在籠罩….

「大家月兌下盔甲吧,找一些突厥的盔甲換上,把大橫刀都給我,李,你去再照一張馬革,包起來。」

我只好支撐著向前走,尋找沒有被燒成灰的盔甲,我的頭嗡嗡的想,,可以清晰地感覺到血液的流向,心很慌,鄭重感覺到死亡的邊界。人也許在此時才會視命如命,才會不惜一切的保護生命。因為這是不去鬼門關的唯一途徑!我支撐著走,拿著那把斷刀,低子,感到血液翻涌,我勉強用那把斷刀撥開那些焦灼的尸首,時不時的還有慘叫聲傳來,使我毛骨悚然,我此時已經顧不得了,只有機械的做那個指令。突然一聲慘叫,一個燒得半死的突厥猛地起身,一只手向我伸來!我下意識的抽出那把斷刀,猛地向他揮去,我驚駭異常,只一干黑煙看到血光沖開混暗!那個突厥已經燒得面目全非,他痛苦的大叫,那聲音非常驚駭!不知是因為燒傷的太嚴重,還是因為太痛苦,那突厥語被燒的變形,簡直不像是人的聲音!我已經沒有了恐懼,此時也直直的沖著他發愣,不知過了多久,他倒下了……

我已經忘記了我是如何月兌下他那千瘡百孔的盔甲,忘記了是如何穿到自己的身上,忘記了是如何扔掉殺人了那把我第一次殺人用的斷刀,忘掉了如何找到了一把突厥的彎刀…

平山勇已經穿上了一副不能辨認的盔甲,魏宏神經質一般用大橫刀在胡亂的砍那些死尸,平山勇對這一個兵說;「校尉受傷了,你們照顧好他,幫他換好。」于是兩個兵把他按住,他嘴里不知在喃喃的說些什麼,一番周折之後,魏宏換上了突厥的盔甲。我此時還清醒,也在眺望著遠方,突厥的大軍依然如同是那只巨大的爬蟲!那些觸角在漸漸的逼近!簡直快要到了這片焦灼的黑海!我極目遠眺,感覺到那只巨大的爬蟲因為焦灼而感到的興奮,以及不久之後就因為自己的數千子孫因為被消滅而引起的憤怒。這時候我們的十一個兵已經換上了突厥焦灼的鎧甲,那些以經焦灼的不能辨認的盔甲簡直把我們變得如同是死尸一般,我想那些突厥的叛軍大概是看不見我們的,因為這里是一片昏黑的不能看見一物的焦灼之海,我們這幾只小螞蟻根本不能引起那只巨型爬蟲的興趣!

「大家撞死把,等到那些突厥逼近的時候就起身,找機會逃出來,涼州。」平山勇說的很沉重,我心中一片淒然,這時那個叫做李的士兵已經找到了一片焦灼的馬革,抱起了我們的大橫刀,一共十一把。東方|小說網|我想起了裴碩的話;「就是丟了命,也不能丟了大橫刀,因為刀在,命就在!」我不知他是否還活著,怎麼可能,那幾個兵已經被成千上萬的突厥騎兵包圍了,已經眼睜睜的被淹沒了,如果裴碩命大,可能會一時魂不離體,看見天照吧,也許這樣他就可以想象到這里的一片焦灼,不管這是否是殘忍,至少這樣他死的也會很無悔吧。我只好倒下,在這一片焦灼之中,那些兵已經倒了,和我同樣在這些燒焦的死尸之中,我被掩埋,被吞噬,周圍都是殘骸,辨不清是人的那個肢體,他們在片刻之前還是活著的,現在呢?

我擔心自己會睡去,然後再也不能醒來,于是就和他們一起變成了死去的焦灼,就這樣結束了。所以我拼命地呼吸,呼吸這里的焦灼,我擔心隨時會有一個半死的尸身向著我沖來……

不知過了多久,我听到那些腳步的聲音,我再也不能堅持了,我實在不能適應這身處焦灼死尸之中的感覺。我猛然的起身,就如同是剛才那個沖著我撲來的死尸!

一個突厥大叫,我不知他在叫什麼,他的刀已經離我近在咫尺,接著是平山勇,他也慌張的起身,于是我們都停止的站在這里。

那些突厥的表情簡直是難以名狀的復雜!那表情很乖,充滿了恐慌,看到這里連綿的尸骸,已經是血淚並涌!他們充滿了憤怒,但是更多的是悲傷,是恐慌,甚至還有發現同伴的欣慰,我又不知那些突厥在說些什麼,接著他們給我們一些盔甲,我們就這樣換上了,那盔甲讓我感到很沉,然後是馬,我們被抬上馬,伏在馬上,我只看到六個,還有五個並沒有起身,究竟發生率什麼,恐怕那個收載魂靈的上蒼也不會知曉吧,,,,從那焦灼的海洋里,我就這樣一路過來,隨著曾經的那些觸角,回到那個大爬蟲的本體,一路上,我看見至少有兩百匹馬,伏著突厥的傷兵,也許那五個風恕府的同伴也在里面吧,正隨著那些幸存的突厥同樣回到那個本體….

漸漸的突厥全軍移動了,兩邊都是連綿不盡的突厥兵。我都不值到這一次將要去想哪里,我的旁邊是平山勇,他示意我不要說話,因為我也明白,這里是突厥大軍,如果用漢語,恐怕就是找死了。我只好望向那片依然昏黑的天空,我都不知去向,難道是向北嗎?那里距離長安究竟有多遠?

我擔心這一次會被留在漠北,成為草原的孤雁,這一夜我徹夜未眠,我很累,我擔心會一睡不醒,會死去,我實在不知命運的手要把我遷到哪里,月明星稀。早已听不到黃河的滾滾浪濤,只有一片寂靜,寂靜之外只有隆隆的聲響,那是突厥行軍的隆隆巨響。這里是破敗的草原,荒草在寒風里卷曲。仿佛還能看到月下崖邊孤狼呼嘯的遙影。我身處萬軍之中。哪里還有什麼可以做,只有無力的像浮萍一樣被吹走。

忽然突厥叛軍的大軍都停了下來,我不知發生了什麼,只感到有一種預感,大概他們也要休息了吧。

果然,突厥扎起來了帳篷,著一種帳篷很怪,像是羊皮做成的,可以折疊的很小背在幾個人身上,支起來很大,可以讓幾十人住在里面。我見過大唐的軍帳,很大,可以住下兩百人,但是那是越州的厚布制作的,圍獵式。

我下了馬,依然勉強支撐著。我走了幾步,被和平山勇一起帶到了一個羊皮軍帳里,我認得那里還有三個我們一起的同伴。一共五個唐兵,唯獨不見了魏宏。這個帳中還有二十幾個突厥,他們到底便誰,一句話也不說。我們同樣是一句話也不說,只是相互望望,平山勇示意帳前還有兩個守夜的突厥叛軍。他們拿著長矛,望著來時的方向。這時帳門被撩開了,一個貌似火長的突厥進來了,我有些不詳的預感,這時那個叫做李的唐兵緊緊的按住了那卷包著十一把大橫刀的馬革,平山勇只是看著那個突厥,想要起身,被那個突厥按住,那個突厥把手伸入盔甲里面,平山勇趁著他不注意的一瞬示意大家不要動。只見那個突厥掏出了一個很大的羊皮包,接著打開了,不知說些什麼。我看見那個包裹里是一大塊羊肉。接著他從腰上接下一個皮袋。我問得出來,那一定是馬女乃。我又虛驚一場,原來他是用這些東西來慰問一下這些死里逃生的傷員。

那個突厥轉身離去,我環顧了一下帳篷里,突厥們都睡了,恐怕殺了他們也不知道。

我接下一個突厥的行囊,他睡得很熟,根本沒有察覺,我從里面抽出了一把很小的彎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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