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兵行 三十,林暗草驚風

作者 ︰ 松風山月

林暗草驚風,將軍夜引弓。平明尋白羽,沒在石楞中——

那是一場慘烈異常的的戰爭,我不願意回想起,但是這既然是我死前的回憶,我怎麼可能把這樣的戰役回避。那是我衰老的唯一的戰爭。

那一天,我從長城出發,去涼州的路上,那是一道山谷,偏僻無人,山不是很高,是夜里,我決定帶領這一千人去開始我新的人生。去涼州交出軍權。在那樣的路上,有很多突厥的府兵,這是哪個將軍都知道的事情。他們劫掠的是路上的商旅。

據情報的回報,他們通常的手段是先一陣亂射,基本消滅見到的商隊。然後隨著空中的繩索一直滑下來,就是見人就殺,見財就搶。

我們的軍隊因為有時間的限制所以不得不從那樣的路上經過。

大唐的軍隊依然有這樣的命令;不可以襲擊突厥。

我們的軍隊就那樣的經過那里,那時天已經黑了,我們點著火把,從而看清了前面的路,但是確暴露了目標。

箭,如遇一樣的箭突然這樣的射下來,我的恐怖的回憶有被激起了。我荒唐的以為大唐這樣的過度是祥和太平的,沒有戰爭,沒有死亡,我可以作為一個有自我的人存在下去。但是那一瞬間,那麼多的箭,讓我想起了從前的那麼多,殺戮,無盡無休的殺戮,死亡,無盡無休的死亡,我以為已經從那里面掙月兌了,但是那一瞬,我看著這樣恐怖的箭魚,我很慌亂,很害怕,曾經即使是那麼多的死亡我也沒有那樣的感覺,究竟是為什麼,因為我現在覺得有了自我,重視了別人以及生命的存在,這帶給我的是前所未有的痛苦。{東方小說網}

我一時不知所措,軍師說︰「將軍,我們遇到了攻擊,怎麼辦。」

是啊怎麼辦,我應該先明白敵人到底是什麼人,不過最要緊的還是防護。「撐起盾牌,散開,熄滅火炬,」我這樣的命令。

但是這樣的地形,簡直是惡狼走到了挖好的深坑,上邊的獵人隨意的射箭,惡狼除了掙扎,除了吼叫,還有什麼辦法,逃不出,跳不上。這樣的收到攻擊,簡直是莫名其妙,他們是什麼人,其實我應該知道,突厥跳起對大唐的戰爭,是遲早的事,我的到來就是在戰爭之前暗殺那些有重要地位的將軍。

火把熄滅了,上邊的天空就變得更加的黑暗,但是仿佛又明朗起來,我看到很多的人影,嗖的一聲,一支箭射下來,射中了我的左肩,箭的密度很大,大概是一張弓齊發十幾枝的亂射。

我拔出了箭頭,是狼的牙齒做的,湊巧,這樣的箭不多見,是突厥,而且堪稱是精銳。

這樣的精銳通常是小股作戰,可以斷定他們的人並不多,但是這樣的地形,哪怕是幾個人,對于我們這幾千人來說,就足以造成重創,因為我們簡直可以說是束手待斃的。

我不知道這是有意的埋伏還是黑夜帶來的巧合,我們收到了攻擊,月光下,密密麻麻的箭響,好淒淒慘慘連綿不覺的慘叫,狼牙,足以透過那些不是很堅固的盾牌,我知道,突厥準備對付大唐的戰爭已經很久了,為了對付這樣的盾牌,所以特制造了這樣的狼牙箭。狼牙是穿透野獸的皮最好的工具,大唐的盾牌,,大多是犀牛皮制成的,涂上特質是獸油,對于鐵器,有很好的防御功效,一般的刀砍,鐵質的箭刺,都難以穿過。而且很輕盈,可以為士兵節省很多的體力。但是對于骨質的,削尖的狼牙,簡直是遇到了天生的克星。

這樣密度的亂射,我不知所措,我有很好的盔甲,那些士兵沒有,我感受到滅一秒,全身都各個部位都被箭敲打的很痛。

可以想象這突如其來的一瞬,我看到了那麼多的死亡,我不想讓他們就這樣的死去,從前我對于死亡,對于生命的冷漠,在大唐軍營的這麼多年,我改變了,我只是想阻止死亡,只是想讓他們多活幾個。

我不知道這是有意的埋伏還是黑夜帶來的巧合,我們收到了攻擊,我下令︰「敲金鐘,求和,」這是規矩,投降的意思。

軍師瞪著我說︰「將軍,你應該明白,這樣做是多大的罪。」我當然明白,這是軍中的大罪,金鐘是死亡的使用,使用代表了投降,死罪。金鐘一響,一切都回復了平靜。沒有了放箭的聲音。只有尖細的鐘鳴,回蕩在空曠的山谷。

士兵們都無聲無息,我點燃了一只火把,看到了他們憤怒的,流著血淚的臉,在火炬幽暗的燈光下,充滿了不平,難受,不屈,那樣一張張表情看著我,我知道大唐的軍隊響起了鐘鳴,就以為著無能,意味著生不如死的屈辱。舍生取義,是中原人的哲學。

但是我同時又看到,地上那些不願意看到的死尸,那些曾經的場景,我知道,就在這速戰速決的一瞬,我已經有一大半的士兵死去了。

寂靜,是寂靜,上面沒有了攻擊,夜原來這樣的寂靜,我甚至可以听到不知道睡得呼吸的聲音,很清晰,他們基本都已經屏住了呼吸。

偶爾地上傳來半死的士兵的慘叫。那樣的清晰,震懾,驚心。

上邊傳來了突厥語︰「鳴金,他唐兵,不是商隊….看來我們的箭這一次浪費了。」

接著是突厥語大聲的說︰「你們走吧,不過要把你們的武器留下。」

依然是寂靜,被繳械,是不可以接受的恥辱,我明白。但是我更加的明白,不留下武器,那麼留下的就是命。我只想保護這些人。于是我下令︰「留下武器,繼續去涼州。」

士兵們有的當時就自殺了,有的照辦了。離開了那個峽谷,我看著他們點燃的火炬,三百只火把。我覺得還好,至少沒有全部死光。路上,我們到了黃河旁邊是時候,人已經就剩下一百人了,他們走了,我抓住了一個逃兵。

他說︰「你沒資格做將軍。投降,繳械,我以跟隨你為恥,你如果要殺了我,把刀給我,我選擇自殺。」

我沒有追究所有的逃兵,我想起了自己曾經逃跑的情景。我覺得我錯了,這樣的世界,這個充滿了不公,充滿了無情,充滿了殘忍的時界,我找不到自我,我仿佛還是一個沒有自我,沒有自由,沒有面孔的人。

但是我還是包著一線的希望,覺得去涼州,去那里看能不能找到未來。

到了涼州,我身邊只有三十幾個人。

我遭受的是,無數冷漠的目光,他們看著我像是看著一個罪人,這帶給我的痛苦,比從前仍和一個時候都嚴重。我感受到,我錯了。我不該來,我不屬于這里,我甚至只屬于斗獸的的奴隸營。活著是突厥的暗兵。

我被帶到了牢獄,我痛恨牢獄,但是那是我習慣的地方。那里曾經帶給我太多的痛苦,但是這一次,我為了保護那些士兵,被帶到了牢獄,這帶給我的痛苦是前所未有的。

我明白了,我為什麼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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