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仙河 三 黃夢筆

作者 ︰ 貪杯戀色好殺人

()許九倒並無多少擔心,背靠大樹好乘涼的道理再簡單不過,既然與靈寶樓已然合作,靈寶樓有庇護他的允諾,他自可以心安理得。許九問道︰「我听說,那些暗坊為生的修士,多半都不是d l 行事,背後往往有著不小的勢力作為根基?」

花二郎已站起身來,長身負手,自有一股高手氣息披靡而出,看得許九甚是心熱,暗忖終有一r ,自家也要成為這等人物。不對,要比花二郎這廝更加厲害,屆時便不用看他那副令人生厭的嘴臉。

「無非就是黑白會那種烏合之眾。」

當下許九也起身,與花二郎對視一眼,兩人徑直離了有道館。長街之上人流熙攘,片刻之後,許九便獨自前行,花二郎則很快與他錯開在人ch o之中。

許九依舊到達那間物生門店鋪前,便見暗坊余斯文早已在此等候,一見了他頓時露出十二分的熱情,迎接上來,謙遜說道︰「言午道友,多r 不見,你氣息深斂,可見是修為大有j ng進,可喜可賀啊。」

許九也微露笑容,一副已經一回生二回熟,到了這第三回,變得很是熟稔,宛若多年故舊的道友模樣︰「斯文道友,有禮了。」

他略一踟躇,正要說出以後再不能與對方交易洗脈丹之事,余斯文已舊事重提說道︰「言午道友,不急立刻交易,我有一樁要緊的好事情要告知言午道友你。」

許九怔然道︰「好事情?」

余斯文故作唏噓說道︰「言午道友,這可是極大的好事!貧道所在的暗坊中,有一位首領,我前次與你說過,很是欣賞言午道友你的少年風姿,想要見你一面,你因故未能成行。但這一次,首領請來了一名j ng通丹道的前輩修士,也是十分欣賞你這洗脈丹,有兩樣事情想要與你面談。」

許九神s 已經有些變化了,只听余斯文繼續一臉欣喜說道︰「這位j ng通丹道的前輩修士,見過言午道友你出手的洗脈丹後,對你這等少年英才也極為欣賞,願意將自己鑽研丹道多年的經驗,傳授與你!言午道友你以為,這是否是一樁好事?」

許九心下已經滿是冷笑,淡淡說道︰「這不是只有一樁好事情麼?還有一樁呢?」

余斯文道︰「另一樁好事情嘛,則需要這位前輩與言午道友你當面細談了。」他說完之後,便一臉欣悅笑容。

確實如他所想,對于修士而言,若能得到一名前輩高手悉心傳授,確實是天大的好處,比獲得大把丹藥、厲害法寶猶為有利。

許九自然知道,對方必定有鬼蜮伎倆,但他若不是遇到了花二郎,有了和靈寶樓合作之事,驟然听得余斯文的說法,怕是當真要為之意動。當然,以他小心謹慎的x ng子,會答應的可能x ng近乎為零。

他和花二郎已經有了定計,便笑道︰「哦?這位丹道前輩,未知是何方高人?莫非,是物生門的前輩?」

余斯文忙即訕笑道︰「言午道友說笑了,物生門以丹道為家業,物生門的丹道高手,無一不是丹道大師級別的人物,豈是輕易能夠見到的?不過,我所說的這位前輩,雖然並非物生門中人,但卻曾經受到過一位物生門前輩的指點,亦可算作是記名弟子。須知那位物生門的前輩,如今已是物生門專管丹房的一名執事了,端地是大人物!」

此人為了向許九推薦自家那位前輩,當下不遺余力,連連向許九灌輸,恨不得將那位j ng通丹道的前輩吹噓成河洛城除卻物生門中的丹道修士之外,丹道第一人!

若非許九意志堅定,險些便要被說動。他略微沉吟,便說道︰「既然如此,我拜見一下這位前輩,也並非不可。不如這樣,這條長街上,多的是酒樓,有用藥材、珍果釀制的好酒,還有各種j ng怪、妖獸的肉烹制的佳肴,就由我做東請這位前輩,哦,還有你們暗坊那位首領一敘如何?」

余斯文臉s 微變,遲疑道︰「如何能夠叫言午道友你破費?我們暗坊,在這後面自有一座院落,要好酒佳肴,亦非難事,不如言午道友你隨我前往如何?」

許九冷笑道︰「斯文道友,看來你們既無誠意,甚至想必還有詭測心思!既然如此,就此別過吧!」說罷,他轉身便y 要離開。

余斯文果然頓時露出急s ,他好不容易說服許九意動,哪里肯放過,當下連忙移步請住許九︰「言午道友,你請稍待!」他說話間,飛快取出一枚玉符,運神念在其中鐫刻訊息,玉符隨即放一道光華,透過元氣波動傳遞出去。

只幾次呼息功夫,玉符便再放光華,余斯文運神念讀取玉符中訊息,緊促神s 隨之松弛下來。許九目睹他這番舉動變化,心下更為明確,這廝定然未安好心。但他與花二郎已經有了計較,也自不懼。

果不其然,余斯文ch n風滿面起來︰「言午道友,首領與那位前輩,已然告知于我,可以去酒樓會面。不過,首領說了,這條長街上,有一間酒樓喚作天上r nji n,內中有美酒佳肴,更難得是有專門請來的女修,為客人作舞助興。不如我們便去這天上r nji n酒樓等候首領與前輩。哦,首領還說了,斷然不能叫言午道友你破費,此番談畢,自有首領會帳!」

許九一听,頓作欣喜狀︰「甚好!就去這天上r nji n!」

余斯文眼角微露得意,暗忖果然是少年得意,听得有女修作舞助興,便立刻答應了。須知對于修士而言,若非是專門修持那y n陽合.歡一路的左道法門,極少有偏愛s y 的,于修行甚為不利。一則,是修士y 得皮肉俊俏的異x ng普通人,再容易不過,實是意趣乏乏;二則,是修士少有愛好此路數,心里多在修行上,縱然自家有此癖好,也尋不得人選。

故而有一些修為低弱的女修士,自己難以賺取足夠白元丹以供修煉,便願去做那為人獻舞,甚至是專營皮肉勾當的事情。自然,也有那天生俊俏,並非後天運修為變化形容的男修士,去做實力強橫的女修士的面首。

當下,許九和余斯文言談甚歡,徑直而去。只不過,一旦提及洗脈丹之事,許九便模糊掠過,余斯文只得作罷。二人很快到達長街上一處門樓極廣,不下于那有道館,岩石築基,竟能以木料建樓閣的酒樓,門樓上便有「天上r nji n」四字。

言談至此,兩人已如故交密友一般,把臂進入這天上r nji n,早有迎客的小廝笑意彥彥迎上,余斯文氣勢十分充足道︰「天字間一間。」

小廝頓時笑得更為燦爛,將二人迎入三層一間修飾甚美,約莫六七丈見方的獨間,三面木屏,一面臨窗,可俯瞰下面長街上人流滾滾。

內中早有置備的蒲團玉案,二人各在一張玉案後坐定。余斯文開口說道︰「此次貧道卻是沾了言午道友你的光輝,若是尋常時候,貧道卻沒有閑資來這天上r nji n快活。」

許九順勢道︰「斯文道友你作這暗坊生意,r 入斗丹,這區區天上r nji n,又能算得了什麼?」

余斯文咂舌道︰「可不是人人都如言午道友你這般,能自家煉制靈丹,售賣出去,便是大把的白元丹。這天上r nji n,天字間只坐一個時辰,便須得收費百枚白元丹!這還不算,少時奉上百年雪蓮花烹的茶來,一盞又是百枚白元丹,那些珍饈美酒更不必說,隨意一道即價值數百上千枚白元丹,待得那練習過歌舞,俱是天生美貌姿容的女修士上來,輕歌曼舞,更是要費用大把的白元丹……」

許久一听,便贊嘆道︰「貴首領果真是個誠意十足。」

「那是自然。」

正說話間,便有兩名身穿輕薄紗衣,若隱若現,幾乎可見內中肉光致致,低眉順眼,身姿婀娜,眉目輕瞥間甚為風情,看起來不過十二三歲的少女,捧著玉壺杯盞進來,輕吟款款,替二人奉上香茗。

不過這二少女皆是普通少女,並非修士。

許九見那碧玉盞中茶水,清澈如許,有一片指頭大的潔白蓮瓣沉浮,果是有一股百年雪蓮花的淡雅清香浮出,甚是宜人。但他一抬頭,便見對面余斯文正將手掌從為他奉茶的少女薄紗衣襟間探入,只三兩下,少女便嬌喘吁吁,弱弱傾倒。

許九眉宇微擰,卻見為自家奉茶那少女,卻將一雙剪水眸子直盯盯逼視著他,熱烈無比。他頓覺有道館自己上房那兩個侍女,倒是可人了許多。

正此間,忽地余斯文神s 一動,忙收回了手,低聲喝道︰「你們且退下吧。」

二少女起身向後,那被余斯文逞足了便宜的少女略帶幽怨低頭一瞥,許九暗暗失笑,揮手取出十枚白元丹,與那二侍女︰「且分了吧。」二侍女果然喜笑顏開,跪倒拜謝而去。

許九這是在有道館學得的道理,也是深知普通人想要踏入修士之路是何等艱難,與人善意,便是機緣。那余斯文倒是因此臊得神情微動,但很快恢復如常。

余斯文隨後起身,恭敬道︰「言午道友,首領與那位前輩已至。」

他話音未落,天字間外便當先進來一名模樣十分年輕俊逸,白s 束身道袍,風度不凡的修士,面若ch n風,和聲說道︰「這位便是斯文說的言午道友?貧道久慕,至今終于得見,甚是快慰啊。」

此人身後,又跟進來一名身穿黑s 道袍,須發濃密,面容敦厚,體魄闊大雄壯,看起來很是威猛,亦有幾分前輩高人風範的修士。這修士方一進來,目光一掃,便見得許九,當即洪聲說道︰「你便是那言午小道友?」

許九也自起身,微笑道︰「正是貧道。」

「貧道黃夢筆,略懂些許丹道,見識過你的洗脈丹,煉制得尚可,但以你修為,想必是得了什麼古法丹方!以貧道粗略看來,你于丹道上的功夫,還粗淺得很啊,那些丹藥煉制得火候欠足,效力未臻圓滿,實在是可惜!不過,貧道向來愛惜後進,尤其是你這等少年英才,你且將丹方拿來,貧道我一觀之後,必可指點你許多迷障,叫你受用不小!」

這位形容甚是粗獷的黃夢筆道人,卻是干脆得很,一上來就開門見山,倒叫許九吃了一驚。無恥厚顏的修士,他見過不少,那胊山道人算一個,然胊山道人無恥的境界,顯然遠遜這黃夢筆道人。差得太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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