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戀戀,也就是我的妹妹古明地戀,被叫做‘無意識’。」
「‘無意識’?」
地靈殿的正廳,古明地覺端起一杯茶,慢慢的喝著。
雖然暫時打退的「吞」的襲擊,但是不知道下一次該怎麼辦。
無形的焦慮在眾人之間傳染開來。為了暫時引開注意力,慧音問了古明地覺關于她妹妹的事情。
明明之前出現過,現在卻又不知所蹤。
似乎是有著什麼原因似的。
然後,古明地覺想了想,也就同意了。反正也要靠小白來找她,也沒什麼好隱瞞的。
「什麼叫‘無意識’,覺小姐?」
米絲蒂亞問道。
「……」
古明地覺沒有回答她,而是站起身來。
「我們這個種族,是被叫做‘覺’的妖怪。」
「什麼!?」
慧音似乎很吃驚的捂住了嘴。
「慧音老師知道什麼嗎?」
米絲蒂亞看向了慧音。
「嗯……‘覺’這個種族,有著一種特殊的能力——」
「讀心。」
古明地覺冷冷的吐出了兩個字。
「讀心?」
「嗯……據我所知,‘覺’妖怪擁有著能看到別人思想的能力……簡單點說,就是能知道你在想什麼。」
慧音吞吞吐吐的說著。
「哇,這麼厲害……」
米絲蒂亞吃驚的看著古明地覺。
「有了一些東西,更會失去一些東西。」
古明地覺喃喃的說著。
「嗯……一般的人或者妖怪都不怎麼喜歡被別人知道心里面在想什麼,所以——」
「我們種族被驅逐。于地面上無法立足的我們,只能在幻想風穴里面居住。」
「嗯……就是這樣。」
慧音同意了古明地覺的話。
「但是,為什麼這里似乎只有覺小姐你和你的妹妹呢?其他的——」
「滅族了哦。」
古明地覺用一種很奇怪的語調說出了這句話。不知道是傷心還是愉快。
「‘覺’妖怪,被滅族了哦。」
「滅族!?」
慧音訝異的看著她。
「我就說為什麼後來沒有人見過‘覺’……覺小姐,到底是怎麼回事?」
「之所以我們‘覺’妖怪之間能夠和睦相處,那是因為都會讀心的我們,自然也會防備別人讀心。」
「我們互相之間不知道想什麼,這就是平衡的原因。」
「嗯……」
慧音理解的點點頭。
「然後,在我和妹妹出生的時候,這一切就改變了。」
「我和妹妹出生的時候,剛好是月隱發生的時候。」
「本來‘讀心’這種事情,是違反自然的。強行去探知別人的秘密,自然也要付出代價。」
「這個代價就是,我們‘覺’妖怪的命數一般都不好。換句話說,我們相較于一般人類和妖怪,存在是扭曲的。」
「然後,那個完全扭曲世界的月隱到來之時,扭曲之力四散,然後身負扭曲的我們,剛好就被扭曲之力沾染了。」
「我和妹妹的扭曲被放大了。也就是說,我們的能力很強,比起一般的‘覺’妖怪,強上不止百倍。」
「據說,我們出生的時候,天上下起了大雨哦。」
說到這里,古明地覺踩著拖鞋「啪嗒啪嗒」的跑到地靈殿門口,雙手朝著天上展開。
「當時的雨,非常非常的大,足以淹到這里。」
古明地覺指了指自己的腰身。
「這個我知道……上次月隱的時候,確實下著很大的雨,差點把妹紅的家淹掉了。」
慧音岔了一句。
「這麼大的雨,還真是史無前例。」
「嗯……所以當時我和妹妹還差點因為ch o濕而生病死掉。」
「後來,我們漸漸長大,也漸漸發現了自己的不同。」
「我們能完完全全的知道他們在想什麼。」
「這不是什麼好事情,後來才知道。」
「我把這件事情告訴了父母,他們那種惶恐的表情,至今我還記得。」
「然後,大概我六歲的時候,我們的能力發生了變異。」
「‘覺’妖怪能力的本質,就是c o控‘意識’。」
「當你能c o控的‘意識’足夠強大的時候,就能涉及到一些法則。」
「我能夠——」
「看到未來哦。」
古明地覺用一種空幽的聲音,一字一頓的說道。
「這不可能。」
慧音搖頭。
「如果有人能看到未來,那歷史就不可能存在了。」
「不。歷史從來都是存在的。」
古明地覺否決了她的話。
「但是,如果能看到未來的話,那豈不是能去向著希望的方向改變?」
「這是不可能的。」
「住在我家旁邊的那個老伯,一直都對我們很好。」
「有一次,我看到了他的死亡。」
「是失足摔死的。我找了個原因拖住了他,沒讓他當天出去。」
「然後,在第二天的時候,他在外面摔死的消息就傳開了。」
「我不停的實驗,結果都是一樣的。」
「‘未來’只能看到,永遠是無法改變的。」
「而且,如果試著去改變,只會向著更糟的方向發展,最終一發不可收拾。也許是歷史的懲罰吧。」
古明地覺的眼楮幽幽的閃著不知名的光。
「而我妹妹的能力,是看到‘過去’。」
「看到那個存在的過去,所經歷的事情,所做過的事情。」
「我們的能力,有著特殊的副作用。」
「我的看到‘未來’是屬于‘將來’的東西,所以我會散發出‘未來’的氣息,會讓周圍的東西加速朝著‘未來’的發展。」
「而我妹妹的,剛好相反。」
「她散發的‘過去’的氣息,某種意義上是致命的。」
「由于歷史是正向發展的,而事物沾染了過多的‘過去’,就會跳出這個方向,然後……」
「被抹殺掉?」
「差不多。更多的情況是變成沒有存在的東西,也就是被叫做‘無意識’存在的東西。」
「真可怕……」
「哈,你也這麼想嗎。」
古明地覺不明意味的笑起來。
「被發現能力之後,我們被關了起來。」
「所有的人都在爭奪著我們的所有權。」
「所有權?」
「是啊。能看到對方想什麼,甚至是‘覺’也不能阻止,再加上看到‘未來’和‘過去’的能力,誰不眼紅?」
「但是,你的父母沒有阻止嗎?」
「不知道。」
古明地覺搖頭。
「怎麼會不知道?」
「被發現能力的當晚,我就沒有見到他們了。之後就一直沒有見過。」
「所以,我可不知道他們怎麼想的。」
古明地覺輕描淡寫的說著,不過手中的拳頭捏得很緊。
「我能看到的‘未來’並不是無限的,只是大約半天的時間距離。」
「只能是被這只眼楮看到的,半天之內的東西的未來。」
古明地覺指了指自己胸前的眼楮狀的裝飾物。
「我只是看到我的父母被人帶走了,之後就不知道。」
「我和妹妹躲在地靈殿里——對了,地靈殿當時是用來祭祀的,祭拜我們所信仰的神。」
「每天我都能听見外面的族人在爭吵,為了我和妹妹而爭吵。」
「他們越吵越厲害,最後就動手了。」
「我無法形容當時的情況,也不大記得了。」
「唯一記得的東西——」
古明地覺指著自己的膝蓋。
「這里哦,在地上流淌的血浸沒到了這里。」
「天哪……」
「不知道過了多久,外面沒有動靜了。」
「我帶著妹妹出去的時候,外面一個人都沒有了。」
「‘覺’妖怪,被自己滅族了。」
古明地覺幽幽的看著地靈殿外面的世界。
「族人的血,把地靈殿里面的神像完全腐蝕了,神像碎成一塊塊的。」
「我們把神像全部扔掉了,然後就住在這里。」
「但是,新的問題出現了。」
「在族人逼迫我們的時候,戀戀封閉了自己的眼楮。也就是說,她讓自己的眼楮成為了‘過去’。」
「這個辦法,實際上是飲鴆止渴。」
「戀戀的能力就是‘過去’,她讓她的能力處于‘過去’,變相的加強了她的能力。在她能控制的時候,還不會怎麼樣。一旦失控了……」
古明地覺頓了一頓。
「滅族之後,地靈殿外面全都是族人的尸體和血。」
「和自己有著交集的很多存在一下子消失掉,成為‘過去’,加上這件事情本身對戀戀的j ng神刺激,以及之前她對自己能力的封閉……」
「她的能力,暴走了。」
「當時,世界像是要裂開一般。我眼睜睜的看著面前的族人一個個死而復生,然後不停的倒退,一直退到所有的起點,也就是什麼都沒有。」
「過去,是不能沾染現在的。」
「所以,戀戀的能力讓他們完全消失掉了,倒也省去了打掃尸體的麻煩,呵呵。」
「這次的能力暴走,戀戀足足昏睡了半個月。」
「醒來之後,她發現自己不能控制了。」
「‘過去’的氣息,從她身上不停的散發出來,一次比一次濃郁。」
「所以,知道為什麼她要躲著我了吧。」
「把自己封閉在‘無意識’的空間,來躲著我。」
古明地覺瞥了一眼眾人。
「是為了,不讓你變成‘無意識’的存在嗎……」
「沒錯。雖然我不在乎這個。除了戀戀,本來也沒有什麼活著的意義了。與其要這麼躲著,還不如讓我和她在一起,消失掉也無所謂了。」
古明地覺苦惱的搖搖頭。
「可是她不听。每次說到這個,她都會大哭起來,說什麼‘就算戀戀死掉也絕對不能讓姐姐死掉’的,唉……怎麼她就是不能理解我呢。」
古明地覺伸出手,在空中抓了一抓。
「‘古明地覺’這個存在,已經沒有多少意義了啊……」
「所以,上次我用那個招式,多少有些逼她出來的意思……我就知道她一定會出來的……好久沒見到,似乎瘦了呢……」
古明地覺小聲的自言自語著。
沒有人說話。沒有人會去打斷古明地覺這片刻的幸福。
「 !!!!」
劇烈的爆炸聲傳來,地靈殿被震得搖晃起來。
「這次,似乎厲害了不少呢,那個家伙。」
布置的結界被一招擊破,和上次相比簡直是不可同r 而語。
地靈殿外面的空中,一個黑沉沉的影子漂浮著。
是那個「吞」。
不過,和之前相比,卻有些變化。
暗紅s 的血液不停地從身上滴下,模糊的臉上也是一副痛苦的樣子。
似乎很狼狽。
「下了決心了呢,這個家伙。」
露米婭輕輕的笑著,把頭上的緞帶拿了下來,瞬間變成了大一號的樣子。
「這個分身,恐怕是接近本體七成的實力了……這種分身,本來最多能用出三成的實力,超過了就會自爆的。」
「這個家伙的真身,恐怕是在用著剩下的三成能力拼命抵抗著自爆……這種痛苦,可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
「呃啊啊啊!!!!!」
那個黑影嘶吼起來,空氣都為之顫動。
「冒牌貨……冒牌貨……去死!!!」
右手一揮,黑暗s 的光芒鋪天蓋地的壓下來。
「喂。」
古明地覺朝著呆在一旁的小白喊了一句。
「記得要幫我找到戀戀,然後說服她出來哦。」
說完,古明地覺轉過身去。
「哈啊——!」
古明地覺咬破了手指,把血抹在胸前眼楮狀的裝飾物上。
「決不允許你傷到她!」
「魔力解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