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還月色如水,忽然暗了起來,一切都陷入黑暗之中。
漫步在這無月之夜下,倒是別有一番情趣,雲溪風已在大街上溜達一個時辰了,依然沒有回客棧的意思。
忽然,南面一道光亮起,光芒與太陽比起來,有之過而無不及,雲溪風貿然望去,強烈的光芒竟把他的晃得眼前一黑。
雲溪風心里「咯 」一下,竟是有些怕了,這眼楮要是瞎了,以後還怎麼生活啊。
雲溪風模索著走到街邊牆角,慢慢蹲下來,用力地揉著眼楮,慢慢的,似乎能看到一絲光亮了。
再向城牆望去,那余光還未散盡,按照方才的情況看來,雲溪風斷定有人在斗法,那種強度,斷不是普通人能散出來的。
片刻後,雲溪風感到一股無形的力量向自己沖來,便下意識的想要躲閃,卻無處可躲,處處都充斥著一股強烈的力量。
雲溪風沒想到兩人斗法後產生的余波竟然這麼強,他多多少少也修行了十多年的光陰,竟差點被方才的余波震翻在地。
余波過後,城牆的方向還能偶爾看到一兩道亮光,看來,他們還沒有走,好奇心向來很重的雲溪風當然不會錯過這麼有趣的事情了,慢慢的向斗法的地方潛去。
之上,雲溪風行進的很是辛苦,為了不被對方發現,不能御空飛行,也不能施展輕功,只能一點點貓著腰走去。
大概一炷香的時間,雲溪風終于接近了城牆附近,漸漸的,能看得到城牆之上的確有兩個人影,都是立著不動,面對不斷飛來的劍氣刀氣,兩人都是陣腳不亂,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不但能把對手的招數破去,還能還手招呼給對方一兩道致命的劍氣。
時間,雲溪風竟是看痴了,入迷地看著,一不小心差點叫出「好」來。
雲溪風看了許久,斗法的兩人都沒有「發現」他,並不是他們的功力欠佳,只是兩人都沒有余暇顧忌雲溪風而已。
「有人**,難道你不怕他學走你們的絕密武功?」黑衣人冷冷說道,末尾也不忘冷哼一聲。
「你不怕,我有甚可怕的?」女子淡淡回道。
「不如,我們先打發了那小子,再一決高下,你看怎樣?」黑衣人邊散出一道黑色刀氣,邊說道。
「悉听尊便。」此刻,這兩人的關系似乎瞬息之間好了起來,好到可以聯手對付另外一人。
雲溪風道行也是不低,黑衣人說的話他字字听的真切,剛想要離開,卻听到黑衣人說道︰「**小子,還不快快現身?難不成讓我把你請出來?」
雲溪風苦笑搖頭,這從小到大伴著他的好奇心每次都給他惹下不小的事端,此刻,他便是想走也走不了了,還不如坦坦蕩蕩去面對。
「小生這廂有禮了,方才不知兩位大俠在此閑聊,多有打擾,望兩位大人有大量,放小生走吧。」雲溪風彬彬有禮,任誰都不能看出破綻,但他面前是何許人?皆非平庸的等閑之輩,雲溪風的這點小伎倆,怎麼能瞞得了他們的法眼?
黑衣人轉過身來,雲溪風不禁倒吸一口涼氣,這哪里是人?簡直就是鬼啊。如同剛從阿鼻地獄出來的混世魔王。
「怎麼?很意外麼?」黑衣人伸手緩緩向自己的臉模去,手指撫模在帶有他體溫的面具,傷懷地說道︰「我時常也是意外的很。」
黑衣人略顯瘋癲的話讓雲溪風一時模不著頭腦了,過了半天,冒出一句︰「很難看的。」
雲溪風說完,就後悔了,怎麼能說出這麼蠢的話呢,雲溪風恨不得給自己一耳光,真是,壞事的嘴。
黑衣人眼中精光閃爍,寒氣逼人,嘿嘿一笑,道︰「如今你倒是幫我做了個決定,當真應該謝謝你。」
「呵,呵呵,不必不必,大俠還是放我走吧。」雲溪風已經做好了隨時逃走的準備。
「別急,我還沒有告訴你我做的決定是什麼,你怎能如此急著就要離開?」黑衣人不知哪根神經不對勁了,竟是很隨和地笑了。
但他的笑,只能讓雲溪風覺得更恐怖更瘋癲,雲溪風緘默了,不再說話,今夜的他總是有著一種莫名其妙的畏懼感,本不該屬于他的畏懼感,真的是莫名其妙的很。
「我決定廢了你功夫,你看怎樣?」黑衣人方才時而溫和時而瘋癲的語氣一去不復返,驟然陰冷起來。
雲溪風強作笑顏,有些支吾地說道︰「大俠,我本就生,並不會半點功夫的,這廢我功夫的話又是從何說起啊。」
「不會功夫?嘿嘿,真的?假的?」黑衣人又開始前言不搭後語了。
雲溪風汗顏,心里卻是膽寒,生怕眼前這個不近人情的家伙真的猛然間做出什麼事情,一滴汗水順著雲溪風的臉頰緩緩落下,悄然滴落在地面。
「你既無功夫,為何怕我廢你功夫?」黑衣人忽地問道。
雲溪風以為黑衣人是在詐自己,便故作鎮定,道︰「我何時怕了?」
黑衣人嘿嘿一笑,緩緩說道︰「不怕?不怕為何滴下一滴汗水?難道這十月天還熱得很麼?」
「我,我……」雲溪風的聲音明顯結巴了起來,心里卻是更增添了一絲畏懼,心中暗想︰這人當真厲害。
此刻雲溪風覺得,黑衣人就如那耍猴人,而自己便是被耍之猴。他也越發深刻的理解了「天外有天,人外有人」這句話的意思了。
「我可以讓你走,但,你要應我一件事情,只要應下,今夜之事我便當沒有發生。否則,哼哼。」黑衣人冷哼兩聲,揮手向身後甩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