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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過了多久,飲血劍散發出的紅芒變為一束紅色光柱,輕輕穿入玉笛中空的笛身之內。
竹青色光芒填滿了黑暗的角落,四下都被這竹青色籠罩在其中,變得猶如九幽地獄般陰森可怕,幽幽的青色便宛如鬼火……
楊風感覺到自己的身體好像被禁錮起來了,動彈不得,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在半空中不斷舞動的劍與笛。
竹兒的臉被映襯的碧綠碧綠的,一副中毒很深的樣子,依然靜靜地躺在楊風懷中。
既然竹兒無救,楊風的心自然也就死了大半,便不再去理會空中的飲血劍與玉笛,任憑它們大放光芒。
個時辰,兩個時辰,時間仿佛被無限拉伸了,這場大雨,似乎下了幾百年還不肯停息。
東方,透過烏雲,一處處亮光穿射而下,天亮了,暴雨整整下了一夜,他們在雨中夜。
飲血劍從空中跌落在地面,與地面撞擊的剎那,發出清脆的聲響,好像是在提醒著楊風,一切都過去了。
玉笛自如地飛回竹兒懷中,完全沒入衣衫中去……
雨停了,雲散了,一切去的是那麼快,明亮的太陽從東方緩緩升起,若不是看到地面許多的積水,誰能看得出昨夜的雨是多麼的狂暴。
楊風努力站起身,雙腿俱麻,差點再次跪倒在地,飲血劍從地面飄然而起,**楊風背後劍鞘之中。
飲血劍入鞘瞬間,楊風似乎充滿無盡力量,抱著竹兒大步往客棧方向走去……
竹兒,靜靜躺在床上。
楊風,在一旁,目不轉楮地看著面前的竹兒,愧疚擠滿他的心,自責狠狠撞擊著他的胸口,一下一下。
比翼鳥一遍又一遍為竹兒療傷,只累的精疲力竭,從空中跌落,重重摔在竹兒身邊的棉被上。
而雪狐,眼中盡是不解,不知發生了什麼,一會兒看看竹兒,一會兒看看楊風,最終,它的目光停滯在了竹兒身上,久久凝視。
驀然回首,逝水似真若幻。捻草听雨,斷弦夢里天邊!
往昔那記憶一片片串聯起來,環繞在眼前,縈繞在耳邊,沉醉其中,享受著曾經的美好……
玉笛不知什麼時間從竹兒懷中飄然而出,蕩在空中,宛如人在吹奏,緩緩散出熟悉的旋律。
這一刻,似真的回到曾經的那片終年碧綠如春的風竹山,靠在粗大竹竿上的男孩,身旁,可愛的小女孩靜靜坐著,看著他猶豫的臉,笛緩緩移到唇邊,十指微動,散發出略顯稚女敕的聲響,悠悠揚揚……
「悶鱉……你在哪里……我不想死……我想和你在一起……」忽的,雙眼緊閉的竹兒虛弱的斷斷續續說著。
如重錘,聲聲似利劍,把楊風已脆弱的不堪一擊的心沖撞的七零八落,一陣陣抽搐著。
冰涼的手緊緊握住竹兒滾燙如火的雙手,淚眼朦朧地看著眼前最心愛的女子,卻無能為力。難道真的就要這樣眼睜睜看著她在自己面前去了麼?若是這般,豈不是比把自己凌遲千遍還要痛苦麼……
楊風只是呆呆握著竹兒的手,堂堂男兒,淚灑衣襟,只有在父母與最心愛之人的面前,他才會如孩子般無所顧忌地落淚。
「豬丫頭……你說過……說過要一輩子做我的豬丫頭……一輩子陪著我……你都忘了麼?你不能忘,我不許你忘……豬丫頭,你快點好起來,好起來啊。」楊風顫聲一句句,著。句句悲痛萬分。
可,竹兒,能听得到楊風肺腑之言麼?
在心里,楊風多麼希望時間停下來,不要再向前,不要讓自己親眼看著竹兒離去。
比翼鳥,這只楊風父親留下的小鳥,伴隨竹兒從小到大,一天未曾離開,之間情意,只有她們才能感覺。
鳥兒也不願看著朝夕相處的主人離去,不顧疲倦到極點的身子,毅然奮力振翅飛起,為了救醒竹兒,就算是搭上性命,也在所不惜。
鳥兒頑強地飛起,懸在竹兒身體上空,往日清脆地鳴叫如今已頹廢許多。
柔柔紫光緩緩降下,籠罩竹兒身體,這神秘的力量能醫好世間許許多多疑難雜癥。可這毒火之毒,它真的是無能為力。
不消一盞茶時間,比翼鳥再次無力地跌回床上,渾身顫抖地爬向竹兒,緊緊靠著她,眼中竟是流下一滴淚。
玉笛還在空中獨自吹奏,竹青色光芒充滿房間的每個角落。
若有人無意中闖入此屋,定會被這怪異的景象嚇瘋掉。
雪狐依然靜靜在一旁,目光一直未離開竹兒,不知在想些什麼。
楊風輕輕抬手,抓住空中玉笛,他感到玉笛輕微震動一番,好似在掙扎,隨後,便乖乖不動了。
緩緩的,玉笛移到唇邊,輕輕吹奏起來,所吹曲子,正是當年竹兒長吹給自己听的曲子。
悠揚的旋律,嫻熟的指法,不知楊風閑暇之時吹奏了多少次,他自己都記不得了,只清晰記得第一次,面對腥澀的海浪一層層猛虎惡龍般撲來,心里想著的全是竹兒,唯有吹起這首曲子,他才能把心底強烈的想念壓蓋下去……
曲未終,竹兒已是數次顫動,只是依然沒有醒來,臉頰紅如霞,艷如花,燙似火。
握著她的手,楊風便感到燥熱難耐,他真的想要替她受苦。
「豬丫頭,不管明日如何,我會一直伴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