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兒快步進了一處沒有被邪靈推倒的屋子,尋找被子。尋了幾處都沒找到一床能用的被子,竹兒一家家的找,終于在一家床上找到一床棉被,只是床上還有一個被邪靈殺死的女人,面目全非,到處都是血,竹兒已經顧不上這些了,爬到床上,一邊口中振振有詞說著「不要怪我,我實在沒辦法」之類的話,一邊忍著惡心,從女人身下抽出被子,抱在懷中向外跑去。
雪狐不知跑到什麼地方去了,沒有守在楊風身邊。比翼鳥正在空中散出紫色光芒,盡心盡力幫楊風醫治傷口。
包好,竹兒還是怕楊風會冷,看到旁邊的灰熊,她突發奇想,要把熊皮剝下來,給楊風再蓋上一層熊皮,肯定暖和。
竹兒撿起飲血劍,向灰熊尸體走去,可惜灰熊太大太重,竹兒忙活半天一點進展都沒有,只好把目光放在襲擊楊風的頭狼身上。一邊剝皮,一邊恨恨的自言自語道︰「讓你害悶鱉,讓你使壞,看我不拔你皮抽你筋……」
忙活大半天,竹兒總算是把狼皮剝了下來,雖然有一點小小的美中不足——狼皮被飲血劍捅出好多窟窿,不過,有,總比沒有強多了。
切忙完後,竹兒才發現雪狐不知什麼時候已經回來,身邊擺放不少奇怪的花花草草,也不知道都是些什麼東西。
雪狐跑到被包裹成粽子樣的楊風身邊,咬著狼皮,使勁拉扯著,竹兒忙走過去,拍一下雪狐腦袋,說道︰「你干嘛?」
雪狐把采來的花花草草盡數叼到竹兒身邊,看看楊風,又看看花花草草,「嘿咻嘿咻」地叫著。
竹兒似乎明白了,問︰「你找來草藥給他敷上?」
「嘿咻嘿咻。」雪狐似乎能听懂竹兒的話,歡快地叫著。
竹兒心一橫,決定給楊風敷上,小心翼翼掀去棉被,再回頭一看,雪狐早已把草藥嚼的粉碎了,吐在楊風胸前沒被比翼鳥醫好還在不斷滲血的血窟窿上,竹兒輕輕地把嚼碎的草藥均勻地撫平,從自己衣服上撕下一塊潔淨的布條,把傷口包起來。
這次楊風所受之傷遠比當日被馬臉所傷重得多,但好在都是些皮外傷,加上體力消耗太多,才導致的昏迷。經過比翼鳥的努力治療與雪狐所采采藥的發揮效力,楊風很快醒來,看到坐在自己身邊打盹的竹兒,心里一陣酸痛,想要掙扎著起身,胸口卻痛得要命。
楊風不忍叫醒竹兒,忍著口渴靜靜看著月夜下像小雞啄米似的一下下點著頭的竹兒,這一看,就是一夜,直到次日清晨,第一縷陽光照射大地的時候才把竹兒喚醒。
竹兒第一眼看到笑對自己的楊風,又驚又喜,心里五味俱全,眼圈濕潤地問︰「什麼時候醒的?」
竹兒猛然間一問,楊風沒多想,隨口答道︰「子時吧。」
竹兒一怔,眼里流露出心疼的柔光,嗔道︰「傻瓜,醒了怎麼不喊我呀?」
楊風憨憨地笑道︰「我發現你打盹的時候挺好看的,一不小心看著迷了,就忘記叫你了。」
楊風第一次跟竹兒說笑,竹兒倒有些不適應了,故作嚴肅地說︰「你啊,什麼時候學了這麼多壞毛病呀?油嘴滑舌……」
「你不喜歡麼?」不等竹兒說完,楊風看著竹兒的臉,又說︰「溪風經常把你逗得很開心,其實,我也想像他一樣,每天都逗你開心。昨夜,我想了很多,我以前有許多不對的地方,常常惹你生氣,以後再也不會了。」
竹兒臉蛋紅撲撲的,可愛極了,小聲說︰「你們各有各的優點,不必因我刻意改變自己。算啦算啦,不說這些了,你傷很重,好好躺著,我去找點水。」
「把被子幫我掀開吧,像個粽子,裹得很難受的啊。」楊風看著向破破爛爛村子走去的竹兒,微微用力喊了聲。
竹兒頭也不回地教訓道︰「不行,萬一染上風寒就麻煩了,你老老實實待著等我回來,要不,我就打你,專打傷口。嘿嘿嘿……」
無奈,楊風只好乖乖躺著,不時扭頭看看不遠處橫七豎八的尸體,昨日慘烈的場面浮現在他眼前……
竹兒回來後,楊風喝點水,問竹兒,「昨日,我明明記得在我昏倒之前,還有很多邪靈的,怎麼我們都沒事?」
竹兒抱著雪狐,用雪狐長長的毛發蓋住雙手取暖,回答道︰「我記得好像是那條玉龍把它們趕走的。」
「玉龍?」楊風模索著從懷中取出玉龍,確認道︰「它?又變大了?」
「倒是沒變大,不過發光了,大光罩護著我們,好多邪靈接觸到光罩的時候就被震飛的無影無蹤了,後來,它們就全都跑了。」竹兒說的很是輕描淡寫,她不想讓楊風再費腦筋去想那些想不通的事情了。
「哦。」楊風仰望天空,手里緊緊攥著玉龍,心里在想,玉石山到底還有多少自己不知道的秘密呢?再遇到師叔的時候一定要問個清楚。
「不許再胡思亂想啦,好好休息,趕快恢復好身體,我們還要趕路呢。」竹兒坐在楊風身邊,示威似的揪了一下楊風的耳朵,楊風頓時呲牙咧嘴,逗得竹兒咯咯笑不停。
歡快的笑聲蕩漾在樹林中,沖淡了空氣中濃重的血腥味。
楊風的身體恢復的很快,胸前的兩個血窟窿已經愈合,只是還留下兩個難看的疤痕,像一對眼楮似的,竹兒便戲稱他是「四眼怪」。
幾日之後,楊風身體恢復的差不多了,只是尚有一些虛弱,兩人花費一整天時間把被邪靈殺死的村民們集中在一起,火葬了。
著熊熊烈火舌忝舐著村民們的身體,楊風心里有股深深的負罪感,難以自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