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溪風從雲陽城回到雲都的次日,前去給父皇請安,正好五位哥哥俱在。
三王子雲澗風站在一旁,冷言看著六弟,冷不丁問道︰「六弟,听說你把張侃帶回來了?他不是已經死了麼?」
雲溪風隨後笑道︰「不錯,前兩日我去雲陽城,本是想要看望張侃老母,順便送上一些禮物,不料遇到張侃,便把他帶了回來。三哥消息真是靈通,這點小事如此神速就知道了,呵呵。」
雲澗風對雲溪風所說不予理睬,上前幾步,立在雲帝面前,道︰「父皇,既然張侃未死,孩兒覺得應該撤去張侃的‘忠將軍’之名。」
五兄弟頓時鴉雀無聲,雲溪風心里雖不舒服,臉上並未顯露不滿之意,大王子轉身,與三弟並肩而立,道︰「父皇,孩兒認為既然已經冊封張侃為‘忠將軍’,便不宜撤去。父皇乃一國之君,一言九鼎,怎能出爾反爾?」
雲帝不語,在心中斟酌著兩個孩兒所說之言,誰人更對一些。
父皇沉思,眾人不敢再說什麼,一個個垂首立于兩側,等待著父皇發話。
雲溪風的心里的疑惑越來越深,他實在是想不明白,三哥為何要處處與自己做對,難道真的如馬臉所言麼?
「溪兒,溪兒?」雲帝連叫兩聲,雲溪風還是在發呆,站在他身邊的五哥雲秋風輕推六弟一下,輕聲說聲「父皇喚你」,雲溪風這才如夢初醒。
「父皇。」雲溪風向前一步,站在諸位哥哥中間,畢恭畢敬。
雲帝眉頭微蹙,說張侃是雲溪風的侍衛,便問雲溪風,張侃忠將軍之事該怎辦。
雲溪風無心顧忌這件事情,便說道︰「大哥,三哥,所言都有道理,小兒也不知該如何是好,一切全憑父皇定奪。」雲溪風心中裝著其他之事,想要快點離去,便說︰「父皇,小兒身體欠佳,想先行一步,回去休息休息。」
「去吧。」
雲溪風跪安,與幾位哥哥道別,剛要離去,三哥雲澗風卻突然說道︰「六弟先別忙著走,為兄有一事還未請教。」
三哥開口,雲溪風不好推遲,只好折了回來,問三哥有何事。
雲澗風道︰「記得六弟曾說,張侃被刺客所傷後,又被刺客帶走,如今張侃卻活著回來了。為兄不明白,張侃既被刺殺六弟之人帶走,為何能毫發無傷的回來?難道張侃是刺客同黨不成?」
雲溪風聞言,臉色大變,忙解釋不是,但雲澗風已經說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就算是傻子也該看出其中奧妙了,眾人狐疑地眼神具向雲溪風投來,希望他能給出一個合力的解釋。
面對父皇兄弟的懷疑的目光,雲溪風沉默了,從他臉色看來,似乎心中很矛盾。
良久,雲溪風重新抬起頭,跪于父皇面前,先行深深叩一首,道︰「父皇,諸位哥哥,先前我並沒有把所遇之事如實回答,請父皇與諸位哥哥寬恕。」
「溪兒,如今可以實話實說了麼?」雲帝並沒有惱怒,仿佛這一切盡在他的掌控之中。
雲溪風再次叩首,請求道︰「父皇,孩兒講述之前,懇請父皇恩準,若孩兒所言惹怒父皇,願父皇免孩兒一死。」
雲溪風此話一出,不但雲帝愣了,他的四位哥哥也愣了,只有三哥對他所言嗤之以鼻。
「準了。」
雲溪風再次叩首謝恩,這才起身說道︰「父皇,此次追殺孩兒之人訓練有素,是一個組織嚴密的殺手集團,不但手段惡毒,心機也是惡毒的很。刺殺我不成,攜張侃逃去的一個頭目曾經在動手之前跟我說過這麼句話……」雲溪風把馬臉說的話重復了一遍,眾人臉色劇變。
三王子氣急敗壞地指著六弟的鼻子喝道︰「胡說,分明是你想要借此機會除去我這個哥哥,才嫁禍于我。」
雲溪風不氣不惱,接著說︰「三哥切莫氣惱,刺客的片面之詞我是不會相信的,你我兄弟六人向來情深意和,我相信三哥斷然不會對親兄弟下此毒手,因此,我方才說他們的心機惡毒。我想,他們是故意這麼對我說的,目的就是想讓我們兄弟之間關系不和,自相殘殺,繼而,便會有人趁機得利,圖謀不軌。」
听了雲溪風一番解釋,的確很有道理,眾人臉色這才稍稍緩和一些,雲帝卻依舊面色鐵青,怒火胸中燃。
「可惡,真是可惡至極。」幾位王子具是憤憤不平。
雲溪風繼續道︰「所以,孩兒心想,張侃之事,也是他們故意這麼做的,目的便是想要離間我們主僕。」
雲帝微微點首,表示贊同雲溪風的說話,豁然起身,怒道︰「山兒听令,為父命你全力追查刺客下落。今日,張出皇榜,凡舉報刺客之人,賞金百兩。凡捉拿刺客之人,賞金萬兩。」
「孩兒遵命。」大王子領命退了出去。
大王子走後,雲帝不再多說,拂袖而去,眾兄弟大眼瞪小眼,只好離去,三王子一馬當先,走在前面,出門後,徑直離去。
雲溪風借口身子不適,擺月兌哥哥們的詢問,先行離開,獨自一人去了御花園,想要在碧波亭坐上一坐。
這一坐,只坐到日落西山,滿天星辰,心煩意亂的雲溪風回到風竹宮,遇見在竹林之中習劍的楊風,與其打招呼,楊風卻不理睬,雲溪風訕笑著走開了,走出不遠,楊風沒頭沒了句︰「我們明日便走。」
雲溪風轉身,正欲說話,早已不見楊風身影,不知去了什麼地方,只好作罷,獨自一人向竹屋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