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溪風一日沒有吃飯,若以他的修為,就算是三五天不吃飯,都沒什麼大礙,只是他心中有事,備受折磨,便顯得有些憔悴,疲憊不堪地靠在石壁上,腦子里全都是馬臉追殺自己,想要置自己于死地的一段段記憶。
「三哥……」雲溪風口中喃喃,目光略有些渙散,像是一個不知所措的孩子。
天牢中漸漸陰冷起來,慢慢的,竟有風輕輕吹來,舌忝舐著雲溪風的臉,雲溪風一哆嗦,頭腦情形許多,透過牢門,他看到守衛的衛兵們恪盡職守地手執兵器,如樹干立在那里。
「哈哈哈……」聲音由小變大,仿佛從地下,又像是從天上,上下左右前後,六面都有陰冷的笑聲,不管雲溪風願不願意听,潮水般擁入雲溪風的耳中。
雲溪風猛然起身,轉著身子環視四周,臉色慍怒,大喊道︰「何方高人?現身吧。」
「哈哈哈……太子殿下,你的性子太急躁了,這樣可是不好的。」原來,神秘人不僅僅只會大笑,還是會說話的。
「衛兵,衛兵!」雲溪風奔到牢門,大聲呼喊著,衛兵們卻無動于衷,視而不見。
陰冷地笑聲回蕩在石牢,就像是在大山中般,回音綿延不絕,蕩來蕩去,雲溪風都快要崩潰了。「太子殿下,不用再喊了,這間牢房四下已被我部下法陣,他們是听不到你說話的。」
雲溪風轉著身子,抬頭望頂,想要尋出說話之人的藏身之地,卻是徒勞,四下都是光禿禿的,肯本沒有地方可以藏身。
「你到底是誰?」雲溪風一陣頭暈目眩,身體不支,蹲坐在了地上。
陰笑激蕩,陰冷至極。「太子殿下不必知曉我是誰,只需記住我是你的朋友,便了。」
「朋友?笑話,既然是我的朋友,為何不敢現身與我見上一面?」雲溪風自知對方功力高深,便想激將于他,見上一見。
對方根本不中計,「嘿嘿」地笑道︰「太子殿下不必激我,激我也沒用,我是不會現身的。我此行目的僅是向太子殿下透露一個秘密。一個對我來說無關緊要,對紫雲國卻是生死存亡的秘密。」
雲溪風身子一震,厲聲問道︰「你說什麼?什麼生死存亡?」
面對急切想知道的雲溪風,對方反倒賣起了關子,只是笑,卻不說話。
「你若不說便永遠都不必再說。」雲溪風不吃他這一套,索性躺下來,閉眼就要睡覺。
「我要說的是,三王子圖謀不軌,一心想要弒殺太子殿下,爾後弒父篡位。」那聲音不急不慢,緩緩道來。
雲溪風雙眼猛睜,發瘋般地狂叫著。「不不,閉嘴,閉嘴,我不想听,不想听你胡言亂語挑唆我們兄弟之情。滾,你給我滾。」
笑聲,風聲,瞬間全都消失了,石牢里恢復了平靜,靜的可怕,雲溪風單膝跪在地上,盡是傷痕的拳頭再一次的擂向地面,發瘋地吼叫著,發泄著心中的痛苦。
「我所言具是事實。」聲音再次響起。
雲溪風慘笑道︰「事實?你讓我如何相信你?我怎知道你說這些不是為了挑唆我兄弟感情,坐收漁翁之利?」
低吟,堅定地說道︰「既然你不信,我把事情原原本本講于你听。我,曾經幫助了雲澗風,追殺你們的馬臉所使的毒火連環掌,便是我傳授與他專門對付你的。你的朋友竹兒中掌,是他的計劃之一,三王子知道楊風是飲血劍的主人,是唯一能夠解除玉石山封印之人,便傷了竹兒,逼他們前往玉石山,不知不覺之中解除封印,放走封印在玉石山下的邪靈。如今,邪靈復出,三王子實力大增,想要殺我滅口,不過,就憑他的功夫,不足以傷到我。還有,阿王村的事情……」
雲溪風沉默不語,邊听邊在心中思慮著,對方所言似乎很有道理,也符合邏輯。
石牢中再次陷入沉寂,雲溪風的心在抽搐,在滴血,他還是不願相信,可是,那人所言句句屬實,沒有一件是假的,全都是自己親身經歷,想要推翻,都無從下手。再不相信,便能推翻這一切麼?此刻的雲溪風做著最難的抉擇,他不想傷害家人,可是,他又必須傷害一方。
神秘人再沒有說話,仿佛已經走了,來時無人知曉,走的悄無聲息,絕非是等閑之輩。
雲溪風奔到牢門處,狂喚著衛兵,要求見父皇一面……
皇宮外。
楊風四人緩步走在街上,一行人悶悶不樂。楊風與雲溪風之間雖有隔閡,但,看到雲溪風受難,他還是無法袖手旁觀,父親願為朋友兩肋插刀的做派完美的遺傳給了楊風。
「真是不知道這個雲老頭整天在想些什麼。」來無影嘟嘟囔囔地自言自語道。
「不知雲公子在里面怎麼樣了。」竹兒心不在焉地走著,差點撞在路邊攤子上。
楊風加快腳步,先行了一步,去找客棧了。
到了客棧,住下,四人在一間房里,竹兒坐在*邊,輕撫著懷里的比翼鳥發呆,來無影去無蹤兄弟兩人一杯接著一杯地喝著茶水,楊風則站在窗前,看著遠處戒備森嚴的皇宮,一個大膽的想法漸漸浮上他的心頭——劫天牢。
楊風把手中茶水一飲而盡,隨意拋向腦後,茶杯穩穩落在茶盤中,嚇了去無蹤一跳。
「大哥,是不是有什麼好主意了?」來無影又倒杯熱茶,走到雲溪風身旁,舉著胳膊遞于楊風面前。
楊風淡淡說道︰「沒有,雲溪風是太子,又是雲帝最為寵愛的兒子,不會有什麼事情的。我們準備準備,明日上路,去雪域。」
竹兒開口,想說什麼,欲言又止,繼續發呆。
去劫天牢,楊風的心里也沒有底能不能成功,他不想讓竹兒與來無影去無蹤知道,一直以來,楊風都是把最危險的事情留給自己做,一丁點的危險都不願讓最愛的女孩與朋友遇到。
看著樓下來來往往的人群,楊風心中暗嘆︰若是師叔與恩公在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