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帝焦急地在房中踱著步,等待著幾位孩子的消息,然而,數天過去了,沒有一個孩子傳來消息,這讓一向沉穩的雲帝很是不安,隨著孩子們一個個的離去,一天得不到他們的消息,雲帝的心就一天放不下來,更放不下六兒雲溪風七女雲霏霏。
就在這個時候,處理幾日前地震善後之事的大王子雲山風匆匆趕來,見過雲帝,滿面憔悴地說道︰「父王,孩兒得到了消息,二弟已經在龍國的都城螭城,剛剛傳回來消息說六弟跟隨其他人去尋找楊風了,一時半會不能夠尋到六弟,如今,正在螭城等待,等到了六弟,就會同六弟一起返回,讓孩子轉告父王不必擔心,一切都很好。」
听了大兒的話,雲帝的心情稍稍好了一些,說道︰「這就好這就好。對了,山風,最近幾日震後之事處理的怎麼樣了?傷亡情況如何?」
雲山風回稟道︰「當時生地震的時候,出門在外的人比較多一些,所以,傷亡情況並不是很嚴重,震後,父王當機立斷,如今已經基本上步入了正規,倒塌的房屋也已經在最短的時間內修繕完好了,所有的受災之人已經全都安排妥當了。」
雲帝听罷,長長嘆了一口氣說道︰「山風啊,有你,為父就放心多了,如今,為父希望你,日後能夠像今日對為父這般,好生的輔佐你的六弟,你能夠答應為父麼?」
雲山風低下頭來,眼中閃過一絲的傷感,但還是說道︰「山風明白了,父王放心吧,山風一定不辱使命,好生輔佐六弟,一定壯大我們紫雲的實力,稱雄天下!」
「好好好,難得你有此雄心,為父心中甚是寬慰,本來為父還怕不傳位于你,你會懷恨為父,如今看來,我兒乃是真正的深明大義之人,看來為父的擔憂是多慮了,呵呵……」
雲山風聞言,抬起頭來,笑道︰「父王,其實王位傳給我們兄弟中的任何人,孩兒都沒有異議,反正都是我們雲氏一脈。無論哪一個弟弟坐上王位,孩兒都會盡心盡力的輔佐,絕不會辜負父王的心意。」
雲帝踱步來到窗外,看著窗外飄蕩的白雲,喃喃自語道︰「溪兒啊,你什麼時候才能夠回到父王身邊啊……」
身後的雲山風看著雲帝,面色變化多端,很是復雜,讓人無法捉**,似乎他的心底隱藏著很痛的心事,似乎他的心已經被傷得很深很深,但究竟是什麼事情呢?難道與雲帝有關麼?如果與雲帝有關,那麼他們父子關系為何會相處的如此融洽呢?
回過神來,雲帝正色看向雲山風,說道︰「山風,這幾日,你辛苦了,災民的事情我另外安排人手去做,你先回去好好的休息上幾天,補補身子,為父不想看到你將自己的身體累垮。我曾經答應過你的母後,一定不會讓你再受到委屈受到傷害,這些年來,為父一直都在想著如何盡力的彌補當年做錯的事情,想要盡量的彌補你,只可惜,你的母後已經不在了,為父,山風,你可知道為父心中多麼的苦。」
雲山風听著雲帝說這些話,臉色稍稍有些變化,看上去不是很好看,但很快就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緒,說道︰「父王,以前的事情,以後我們就不要再說了,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吧,我們只要珍惜眼前的每一天,不已經很好了麼?孩兒如今也算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地位了,放眼我們紫雲國,已經沒有人能夠再欺負孩兒了,孩兒想,母後的在天之靈也應該可以安息了。」
雲帝點點頭,聲音略顯顫抖地說道︰「山風,這一生,是父王愧對你們母子,即便是父王死,恐怕不能夠彌補對你們母子造成的傷害。」
「父王,公道自在人心,孩兒相信父王絕對是一個正直的人,當年拋棄母後也絕非是你的意思,一切的事情都是祖母一手造成的,和父王是沒有一點關系的,孩兒並不怨恨父王。」雲山風的目光暗淡,想起曾經的事情,他的心就格外的痛,那種痛,是這輩子都無法忘記的。每每想起母親的死,雲山風的心就像被利刃劈為兩半,直到如今,他都沒有見到母親的尸,這一點已經成為了雲山風心中最深的傷痛。
雲帝轉過身來,看向雲山風,深吸一口氣,說道︰「山風,為父累了,你先下去吧。」
「是,父王,孩兒告退了,父王一定要保重龍體,我們紫雲離不開父王,孩兒等更是離不開父王。」雲山風關切地看著雲帝,說道。
看到兒子如此的懂事,雲帝的心寬慰了不少,就算此時此刻自己的江山都不復存在了,他也不會說什麼,只要兒子們陪在他的身邊,就算是不要江山,雲帝的心也不會傷。
想到幾個兒子,雲帝自然而然的想到三兒雲澗風,這一晃,三兒已經離去了數月,每每想到三兒,雲帝的心總是很痛很痛,他心里很不明白,為何他要將王位看的那麼的重,為何要三番五次的想要致自己的兄弟于死地,難道,一個王位就是理由麼?
三兒的事情,這段時間以來,一直都是雲帝心中的痛,自從三兒的事情生以後,雲帝就對其他的孩子們經常的灌輸一些兄弟之間互助友愛的思想,看到余下的孩子們能夠和睦的一起相處,雲帝的心,已經很寬慰了。
雲山風見父王不再說話,陷入了沉思之中,並沒有喚醒雲帝,而是悄悄的退了出去,留下雲帝一個人怔怔的呆。
回過神來,已經人去屋空,只剩下自己一個人,雲帝轉身走出了御書房,向御花園走去,想要去散散心。
出了御書房,雲帝一個人獨自漫步在御花園里,看著花花草草,難受的心情好了不少。
御花園中心的那顆龍涎樹,枝葉繁茂,高三十余丈,樹斷乃是龍的模樣,整個樹身就向虯龍一般,布滿了鱗片狀,看上去就像是一條威嚴的巨龍,屹立在御花園之中,給美麗的御花園憑空添置了一些神奇的色彩。
慢慢走到了龍涎樹下,龍帝坐了下來,靠在樹上,似乎回到了小時候,自己也是特別的喜歡來這里,靜靜的思考一些東西,或許龍涎樹真的有靈性,每當雲帝遇到什麼猶豫不定的事情時,只要來這里待上一段時間,很多事情似乎都可以迎刃而解的。
雲帝坐在樹下,輕輕的靠在樹干上,感受著它堅硬的軀體,漸漸的,雲帝有些昏昏欲睡,似乎正在受到一種潛意識的召喚,一個聲音一直在他的心底深處呼喚著,似乎要將他帶到另外一個世界去,奇妙的事情總是在無意之間生的。
雲帝感覺自己的身體似乎突然之間漂浮了起來,不再受到任何的力,整個人漂浮在半空中,四周一片漆黑,沒有一點的光亮。
雲帝掙扎著,想要尋找出口,但是無論他向著那個方向,都看不到出口,四周全都是一模一樣的,漆黑一片,看不到任何的東西。
「有人沒有!這是什麼地方,該死的,誰能告訴我這是什麼地方!」雲帝瘋狂地吼叫著,希望能夠出現一個人來回答他的問題,可是,並沒有人說話,整個空間似乎只有他自己。
突然間,雲帝的面前明亮了起來,光芒四射,璀璨的光芒刺得雲帝眯起了眼楮,看向散出光芒的地方,然而,令雲帝失望的是,那並不是出口,而是一個光屏,快的閃爍著一些畫面,一掠而過,他似乎在畫面上看到了自己……
光屏上的畫面閃爍的度很快,雲帝幾乎看不清楚什麼,只是偶爾的能夠看到一兩個熟悉的人,然而,畫面閃動的度飛快,只能夠看上一眼,很快就閃了過去。
熟悉的感覺漸漸涌上了雲帝的心頭,他似乎看到了剛剛經歷的事情,方才在御書房內的事情展現在了他的面前,畫面逐漸緩慢下來,隨著畫面的變化,雲帝的臉色逐漸難看起來,怔怔地看著畫面上的自己在一人的逼迫之下,**的讓出了王位,而那個逼迫自己的人自始至終都是背對著自己的,看不到他真正的面目。雲帝看到光屏上的自己臉色非常的不甘,似乎不相信眼前生的事情似的。
光屏上出現的顯然是未來的事情,雲帝雖然不是很相信,但既然看到了,心里多多少少是有些別扭的,比吃了一只死蒼蠅還難受。
最後,雲帝竟然看到了那個要挾自己的那人相貌,竟然……竟然……是他……雲帝的心都快要碎了,事情怎麼會是這樣?雲帝實在不敢相信自己的眼楮,不敢相信這一切都是真的。
接下來的時間,雲帝幾乎一直都在呆,有些不相信,但既然看到了,又不能完全相信,自己到底該怎麼辦?接下來的事情該如何處理?如果不相信,萬一是事實,到時候又該如何?如果不是真的,自己卻對他格外防範,會不會阻礙兩人之間的感情?
一時間,雲帝陷入了沉思之中,靜靜的思考著,思考著應該如何去做,才能夠完美的躲避。
光屏漸漸的消散,雲帝再一次陷入了無邊際的黑暗之中,這一次,雲帝沒有大喊大叫,而是在認真的思考,黑暗,是最有利的思考空間,雲帝的思路第一次如此的清晰,然而,最終,他還是決定,放棄了……
究竟為何呢?雲帝看到的篡位之人到底是誰?他為何會心痛?又為何在知道了即將生的事情,卻又要放棄制止事情生的機會?
此時的雲帝,仿佛行尸走肉,接二連三的打擊,已經將他折磨的生不如死,雲帝面如死灰地懸浮在這個似乎沒有邊際的空間里,靜靜的漂浮著,感受著四周熟悉的氣息,這里,他似乎已經是第二次來了。
第一次,還是小時候,雲帝清楚的記得,那個時候,自己還是一個懵懂的少年,很偶然的機遇,自己進入了這個時空,看到了未來生的事情,然而,後來生的事情卻與雲帝看到的截然不同,還差一點因為他的一個無知的舉動毀了一生的命運。
雲帝漸漸的,再一次陷入了昏睡之中,整個人昏昏沉沉的,沒有一點的精神,一股撲鼻的香氣沖入了鼻孔,雲帝頓時被驚醒了,睜開眼楮,他依然坐在龍涎樹下,靠著龍涎樹,涼風陣陣,吹著他的身體,漸漸的感覺到了寒意。雲帝站起身來,輕輕嘆了口氣,轉身面向龍涎樹,古怪的看著這顆屹立在御花園數百年的古老的物種,靜靜的,不再移開目光,似乎想要看穿龍涎樹一樣……
「陛下……」郁清平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了雲帝的身旁,輕聲喚了一聲雲帝。
雲帝一驚,回過神來,看到郁清平,淡然地問道︰「什麼事情?」
郁清平臉色有些難看,輕聲說道︰「陛下,都怪臣辦事不力,沒有提前察覺到,方才……方才……」
「究竟是什麼事情?說罷,孤不會怪罪你。」雲帝看到郁清平的臉色很難看,說話又是吞吞吐吐的,知道一定生了什麼大事,不然,郁清平不會這般。
「方才右相申興臣帶領大批人馬直沖御書房,意圖謀反,幸好陛下沒在,臣等為了吸引申興臣等的注意力,故意裝作陛下就在御書房內,誓死守護御書房,與申興臣的人馬戰在一起,幸好後來大王子帶人及時趕到,當場射殺申興臣,捉拿了申興臣的一干余黨,才算解了圍。」郁清平將事情的經過簡單的告訴了雲帝。
雲帝聞言,大驚,臉色很是陰沉,說道︰「走,去看看!」
說罷,雲帝臉色極度難看的轉過身,快步向御花園的出口走去,很快消失在了高大的樹叢間。
郁清平臉上掛滿了苦澀的笑,輕嘆一聲,忙向雲帝追去。
接下來,又會生什麼事情?雲帝的心結,何時才能夠真正的解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