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色豪車久久停在莊園門口,沒有傳來車子啟動的聲音,安心容不知道自己在里頭因為駭然而失魂了多久,待她一點一點回魂,周遭早已清寂一片,天空如一張巨大的幕布,被闃黑所籠罩,夜色深沉,冰涼如水。
安心容忽然想起孤單一個人呆在醫院的女兒,臉上的神情立馬被擔心所取代,她的雙手還是有輕微的顫,深呼吸一口,安心容剛準備發動車子,車窗外倏然閃出一道龐大的黑影,同時一只粗厚的大手攀上車門,「叩叩叩」敲了三下。
「啊——」剛得知皇甫戚另外一種恐怖身份的安心容驚魂未定,又被這一通嚇,頓時不顧一切的扯開嗓子尖叫,虧得車內隔音效果好,否則她這嚎叫聲鐵定將莊園里的人引出來。zVXC。
「你是說皇甫戚利用皇甫甜和妖妖設了一個局,揪出了安心容的狐狸尾巴?」冷峻男人將視線從小指上戴著的一枚女款結婚戒指上移開,改為用手指輕輕撫模,修長的身軀朝沙發走了過去,隨著他的動作,沙發一端微微凹陷下去。
蕭赫人話沒說完,宮展已經按捺不住內心的狂喜,喜上眉梢,漂亮的眸底滿是掩不住的笑意,「真的嗎?你地府的人全听我調派?」
掌心壓了壓宮展的肩膀,蕭赫人鄭重的交任務給他,「不管皇甫戚這麼做是何目的,我們得先將樂伯堯弄出來,展,我要繼續留在這里找妖妖,所以,這件事情就麻煩你跑一趟啦,我會讓蝗蟲協助你,地府的弟兄隨你調派,全听你吩咐……」
這實在很令人費解!
蕭赫人倒覺得這種令人費解的事擱在皇甫戚身上再正常不過,「皇甫戚這人行為乖僻,從不按常理出牌,他的對手往往都是因為模不透他的古怪脾性而吃了虧。」
「你的意思是——」
宮展擰著俊眉,有一件事他不太明白,「誒,我就不懂,這皇甫戚干嘛費這麼大周折去對付一個小小的安心容呢,以他的能力,要打垮安心容還不容易麼?何必花這麼多時間去設局呢?」
誰知,黑人啐了一口,「他孬種,不代表所有人都是孬種。」眼神里盡是不屑與蔑視。
從樂遙遙在日本消失之後,地府的人便一直在查她匆忙趕來巴黎的原因,螞蟻在調查的過程中,順道將皇甫戚設計的騙局查了出來,當然,這其中少不得辛逸辰和宮展兩位大少的幫忙。
為避免自己被當成下一個炮灰,宮展瞄準機會想開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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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老大,還、還沒有!」螞蟻低垂著頭,不敢迎向那雙噴著洶洶怒火的眼楮,說話聲音越來越小。而大布了。
哇塞!授權當一回黑幫老大耶,狂拽炫酷屌炸天有木有!實在太酷了!終于輪到他宮展威風一把,哈哈哈!
他完全沉浸在擁有在地府發號施令權利的喜悅之中,興奮過了頭,以至于沒有心思去估量此行的凶險性。
于是,宮展拍拍胸脯,特別自信的說,「放心吧,我展爺出馬,哪一回失手過,鐵定將樂伯堯給你帶回來!」「叩叩叩」,車窗外又是三聲敲響,安心容冒了一身冷汗,直覺詭異,大著膽子偏過頭朝窗外望去,透過朦朧的月色,她眼尖的認出這黑影的主人是刀疤老大手下的其中一名黑人,剛才見過的。
「鷹眼的人發現皇甫戚另外一位得力助手殘月近段時間頻繁在T市出沒,辰察覺有異,于是派人跟蹤了她,結果發現殘月幾乎每天都呆在一處豪華別墅里,好像在保護什麼人。辰暗中查探,竟然查出別墅里的地下室躲著的不是別個,正是我們尋找多時的樂伯堯!」
可是宮展心里很是詫異啊,皇甫戚既然通知他們過去接樂遙遙,為什麼又要帶走她呢?這妖孽公子的行徑果然透著怪邪!
蕭赫人眯起深邃幽深的眸子,危險性十足,涔薄的嗓音從唇間緩緩逸出,「是皇甫戚!」
那皇甫戚將樂遙遙給帶走這件事,如今是扎在蕭赫人心頭上的一根刺,踫不得,這可是禁忌話題,不能在他面前提起兩個人才是。
安心容仔細打量著他,看他的樣子不過二十出頭,眉宇之間盡是勇敢與無畏,還有凶狠,是個狠角色!中國有句話叫「初生牛犢不怕虎」,這個年輕人的身上就有這種初生牛犢的拼勁。
「螞蟻!」忽然,蕭赫人黑著臉沉聲一喝,渾厚的嗓音似是要穿透房頂,直沖天際,「找到皇甫戚的落腳點沒有?」
樂伯堯?!這個名字對宮展有絕對的吸引力,他蹭蹭蹭的跑了過去,興奮莫名,「辰居然找到了樂伯堯?好小子,真有他的!」鷹眼的情報網果然不是蓋的!
螞蟻哪還敢多停留半刻,連忙驚慌失措的退了出去。
定定的看著她,黑人眸底緩緩滑出一抹邪芒,「不知皇甫夫人還想不想做那筆交易?」他講話的時候露出一口大白牙,目光凶狠。
「什麼?找到了?在哪兒?……好,我立刻安排人過去!……嗯,謝了,兄弟!」宮展听到蕭赫人說完這幾句話之後掛斷了電話,而他也跟著激動起來,裂開嘴笑道,「是不是找到遙爺了?她現在在哪兒?」
宮展覺得這男人的脾氣是越來越臭了,總是動不動就冒火,找人撒氣,螞蟻每每被首當其沖的成為炮灰,這幾天螞蟻不知道被他折磨得有多慘,哎,可憐的螞蟻!
如果他沒猜錯,是辛逸辰打來的電話,一定是辰那邊又探得了新的消息。
剛說到興奮處的宮展抬眼瞄到蕭赫人黑沉的臉色以及兩道如刀子般鋒利的目光,立馬識趣的閉了嘴,反應遲鈍的意識到自己說了不該說的話。
這時,蕭赫人的手機響了起來,宮展好奇心起,溜到門口猛然剎住腳步,豎起兩只耳朵留心听著。
樂伯堯從日本失蹤之後,一直音訊全無,他們找了好長時間始終沒有任何消息,樂伯堯仿佛憑空消失了一般,生不見人死不見尸。
蕭赫人睨了他一眼,好心提點道,「那個叫殘月的女人可不好對付,你可要當心一點!」能夠追隨皇甫戚左右,定有其過人之處,雖然對方是個女人,但也不可輕敵、小覷。
暈!他怎麼哪壺不開提哪壺呢?汗涔涔啊!
宮展一怔,「什麼意思?」怎麼又跟皇甫戚扯上關系?
安心容心暗暗一顫,挑眉道,「你們老大不是一口拒絕了嗎?」難道,他又後悔了?抵不住金錢的you惑?想重新交易?
蕭赫人搖頭,正色道,「找到的不是妖妖,而是樂伯堯!」
宮展一想,不由自主的點頭,繼而口無遮攔的說道,「其實有時候我還真覺得遙爺跟那皇甫戚還蠻像的,兩個人做事情都不按常理出牌,怪不得遙爺天天在我面前嚷著她要跟皇甫戚做朋友,誒,這是不是叫做物以類聚啊?」
「哇塞!辛逸辰就是辛逸辰,任何蛛絲馬跡都逃不過他敏銳的嗅覺。這麼說,樂伯堯當初是被皇甫戚所救,而且一直被皇甫戚囚禁在T市地下室,難怪我們找了這麼久,沒有一丁點的消息。丫的還真TMD邪門,什麼事都有皇甫戚的份,每到關鍵時刻那妖男總要來插上一腳,他到底是何居心?」
還別說,他心里很早以前就特別特別艷羨蕭赫人,一聲令下,底下眾多兄弟莫敢不從!哇,各種霸氣!各種威風!他各種羨慕嫉妒恨!
那種王者氣勢他早就想體驗體驗了,今天難得被他逮著這個機會,充當一回地府的老大,當然得好好表現一番,使勁狂拽狂拽,得瑟得瑟!
豪華酒店里,螞蟻正在向蕭赫人報告剛剛調查出來的最新情報。
濃重的夜色下,兩道身影隔著車窗正說著悄悄話,說話音量越來越小……
「快說說,辰是怎麼找到樂伯堯的?這段時間樂伯堯究竟躲到了哪里?」宮展心急的想知道真相,這樂伯堯也著實厲害,竟然能夠長時間逃過地府和鷹眼的共同追捕,他到底是如何做到的?
蕭赫人將經過情形大致轉述了一遍。
「那還杵在這兒干什麼,趕緊給我去找,就算把巴黎給我翻過來也要找到他!」冷峻男人雙拳重重落在沙發墊上,被擊中的位置迅速凹陷下去。
宮展撓撓頭,他快被皇甫戚給弄暈了,完全搞不懂那妖孽想干嘛。
確定那粗壯的黑人沒有惡意,安心容穩了穩恍然的情緒,搖下車窗,問道,「什麼事?」
皇甫戚身邊的兩大得力助手分別是寒雀和殘月,這兩個女人的底細暫時不得而知,但皇甫戚的勢力能夠在短短幾年間橫掃歐洲,不但站穩了腳跟,還混得風生水起,足可見這兩個女人絕非平庸之輩!
「嘁!」宮展俊眉一挑,似乎一點都不擔心,漂亮的眼底流光溢彩,「不就是個女人嘛,有多難應付啊?別忘了,我可是女人的天敵,甭管她是什麼樣的女人,只要被我踫上,絕對逃不出我的非凡魅力。」
蕭赫人很不客氣的送了他個白眼,放下狠話,「謹慎點,千萬不能輕敵!要是把事情搞砸了,你那張魅力非凡的俊臉就等著整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