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沫努力讓自己鎮定下來,更是在心中不停地安慰著,奕只是暫時的昏迷,他一定不會有事的!
她打起精神,轉動眼楮打量了下所處的地方,是在一起極窄的峭壁道中,後面是山石,只有前面才有去路,所以她顧不得身上的疲累,攙扶起齊澤奕,吃力地朝前面走去。(請記住)
小路凹凸不平,布滿了長著青苔的石頭,期間藍沫摔倒過無數次,可每次摔倒,她都小心地顧著齊澤奕,省不得讓他踫著半分。
于是這一路走下來,她全身上下,已在沒有一處干淨的,簡直是說不出的狼狽。直到走出好長一段的山路,眼前赫然出現了一個山洞,藍沫這才如釋重負。
相較于外面的潮濕,山洞還比較干淨,藍沫將齊澤奕輕輕地放在地上,看著他手臂上觸目驚心的黑色傷口,心里彌漫著濃濃的恐懼。
她跑到洞外,尋了半天,才找到幾根濕潤的枝丫,這暴雨剛過,外面的樹樹全被淋了個透,所以這些樹丫根本點不著火,藍沫情急之下,只好月兌了自己的外衣,找來石頭準備生火。
半個時辰後,灰頭土臉的藍沫總算生起了一絲火苗,她用自己月兌下的外衣做火引,又從山洞的角落搜了幾根干枝,總算是弄起了火堆。
藍沫把齊澤奕扶到火堆邊上,為他月兌上濕潤的衣服,並搭了個架子烘烤衣服。
可是,看著他的傷口,藍沫又開始犯難,她不是薇兒,不懂得醫術,所以也根本不知道齊澤奕中了什麼毒,她也不知道怎麼樣可以救他。
腦海中不禁想著電視中那些救人的方法,一般有人中了毒,旁人都會為他們把毒吸出來……
如是想著,藍沫再也不敢耽擱片刻,毫不猶豫地趴在齊澤奕身上,將那黑色的毒血,慢慢地從他胳膊中吸出來吐掉。
如此反復了十幾次,黑血終于不再似方才那樣濃稠,藍沫還想繼續,卻突然覺得腦袋一陣暈眩,頓時兩眼一暗,她竟是暈了過去。
明媚的陽光如絲如縷,溫暖地拂照著萬物生靈。樹葉上的露珠在陽光的照耀之下,閃爍著無數璀然的亮光,宛如寶石星辰,點墜在整個林間。
韓予洛點完兵,吩咐藍蕭和藍易先領軍前行,他則回到了廟內。
此時希瑤的風寒已經有了起色,整個面頰也比昨夜紅潤,她已經換好衣服,身上仍披著予洛的風衣,那風衣極為寬大,在她嬌小的身上顯得有些突兀。(.請記住我)
予洛走到她的身邊,伸手探了探她的額頭,還有些微燙,于是他淡聲道︰「若是還覺得不舒服,那我便派人送你回安陽去罷!」
「不!」希瑤立刻回決,「我已經好多了,你就放心讓我跟著,我不會拖累大軍的!」
予洛定定地看著她,她的眼楮如秋水,如淡波,如清月,波光粼粼里帶著點交雜的驚慌和鎮定,微藏在水色眸光後的靈黠,勾起了他心中的深深漣漪,漾得心口震蕩。
他不再多說什麼,而是伸了手牽起她走出破廟,然後將她扶上自己的戰馬,同她共乘一騎,緩緩地跟著大軍之尾,朝著濱陽行進。
希瑤安靜地靠在予洛懷中,風寒並未褪盡,她仍舊覺得有些虛弱,予洛溫暖的胸膛讓她覺得安岑,也給她帶來了點點困意,迷迷糊糊之中,她仿佛又想起了之前和夜琿談的交易。
那是一年前的事情,自從希若到將軍府找她鬧了之後,她怕夜琿真的把怒氣加諸在希若身上,于是便背著予洛,還是去找了夜琿一次。
夜琿自然不是那麼好應付的,她若是不答應他的條件,希若就會真的成為無辜犧牲品,所以她只好暫時妥協,應承了夜琿,幫他監視著予洛的一舉一動,並隨時匯報給他。
因此這次,她跟著來軍營的最重要原因之一,是出于夜琿的威脅,而且,她還知道,在予洛的屬下中,早已安插了夜琿的人,可這一切,予洛並不知情。
她也不敢告訴予洛,雖說她並不是真心要幫夜琿,可是她怕予洛知道了真相,會怪罪于她,到時他們的關系惡化,她與他就再無可能。
帶著這般糾結的愁緒,希瑤靠在予洛懷里慢慢睡著,許是睡著之前想著太多苦惱之事,所以她睡得並不安穩,才不過半個時辰,就被惡夢嚇醒。
白皙的額頭上冒出點點虛汗,希瑤輕輕地喘著嬌氣,一雙柳眉緊皺,似有萬般愁緒。
予洛察覺到了她的異樣,輕聲開口問道︰「怎麼了,可還是不舒服?需要叫軍醫過來看看嗎?」
希瑤搖頭,美麗的鳳眸飄忽地看著前面長長的隊伍,旋即又抬眸望向予洛,緩聲而語︰「予洛,如果…哪天我做錯了事,你可會原諒我?」
聞言,予洛微微蹙眉,按他以前的冷漠性格,他是斷不會回答希瑤這樣的問話,可現如今,希瑤在他心里已經有了不一般的位置,所以他如是回道︰「錯小,可忽略不記,若是大錯,那麼,不要讓我知道!」
他就是這樣的人,行事嚴明,有著屬于自己的戒律,不喜犯過大錯之人。雖說知錯能改善莫大焉,但這樣的道理他只用在管理軍隊之上,若是自己的紅顏知已做了錯事,他可能會以另外的方法處之。
希瑤听了予洛的回答,當即便不再吭聲,而是默默垂首,想著究竟如何才能擺月兌夜琿的撐控。
天色漸暗,大軍行了一天,因之前的大雨耽擱了時辰,所以得再行半日,方能到達濱陽境內。
予洛吩咐大軍駐營歇息,明日再行出發。
是夜,月明星稀,朗朗夜空終于沒了陰暗之色。
希瑤慢步在營帳之外,因予洛和幾個將領在商討要事,所以她不便前去打擾。而且軍中上下都知道了她將軍夫人的身份,所行之處,巡邏的士兵都對她恭敬地行禮避讓。
聆听著夜間的寂靜,希瑤來到了一棵樹下,她心里十分掛念著初希若,猶記得予洛從京城發兵前夕,夜琿派人通知她,說是希若也來了這邊關,所以她此刻是真真放不下希若,怕她有個三長兩短。
夜色漸濃,寒風微涼,希瑤在樹下呆了片刻,便準備折身回去,看看予洛同那些將領是否已經商討完畢。
可她剛一轉身,‘咻’地一下,一條黑影鬼魅般從她眼前急速閃過,嚇得她怔在了原地,還沒來得及喊出聲,下一刻,她的嘴便被人捂了上!
希瑤大驚,想使力反抗從背後抱住她的那人,卻听耳邊傳來了聲音︰「夫人莫慌,我是太子殿下的人!」
希瑤一雙瞳孔驟然睜大,卻很快鎮定下來,任由那人捂著她的嘴,把她帶到了林中。
直到四周無人,希瑤才重獲自由,她略顯憤怒地轉身,卻見控制她的人,竟是蒙了面。
「你膽子倒不小,這樣明目張膽地出現,就不怕被人發現,丟了小命嗎?」希瑤略為咬牙切齒地道,語氣憤憤不滿,似在怪這黑衣人方才對她的無禮。
黑衣人定若泰山,果然有著過人的膽魄,無所畏懼地應道︰「屬下幫太子辦事,早已將生死置之度外,所以自是敢冒險前來找夫人!」
希瑤冷哼,不想與他有過多的口舌之爭,「找我何事?」
黑衣人道︰「殿下設了埋伏,欲除去韓予洛的五萬大軍,所以屬下奉了殿下之命,前來告訴夫人,明日要由你,將大軍引向埋伏圈內!」
听聞此言,希瑤心生怒火,該死的夜琿,竟如此卑鄙,讓她親自把予洛引進埋伏,那不就等于是讓她親手殺了予洛嗎,就算是她自己死,她也萬不能這樣做!
鳳眸冷眼瞪著黑衣人,希瑤毫不客氣地道︰「回去告訴太子,恕難從命!」語畢,她轉身就走!
黑衣人閃身攔住她,出言相逼︰「夫人膽敢違背殿下的旨意,就不怕殿下怪罪下來嗎?」
「他若是要怪,就讓他來找我好了!」希瑤冷聲回道,心里已是對夜琿厭惡到了極至,她真不明白自己以前為何會喜歡這樣陰毒卑鄙的男人。
回到軍營中,希瑤忐忑不安地來到了予洛的帳篷,他正坐在桌案前看著兵書,神情十分專注,冷峻的臉上刻滿了充滿男性魅力的剛毅。
希瑤徒自走到他的身邊坐下,內心翻滾著濃烈的不安,按方才那黑衣人的說法,夜琿已經設下了埋伏,明日就會對予洛出手……
這等大事,她是否該告訴他,讓他做好防範呢?
可是,她該如何啟齒……
就在她失神冥思苦想之跡,予洛已經放下兵書,轉過頭望向她︰「你若是累了,就先歇著!」
希瑤回過神,凝視著予洛,轉身看了看帳篷內唯一的床,小聲問道︰「我睡這里?」
予洛有些尷尬地偏過頭,紅著臉點了頭,其實他並沒有別的意思,只是現在軍營上下都知道了她是將軍夫人的身份,若是再為她另行準備營帳,只怕士兵們得說她的閑話了。
希瑤斂眸淺笑,起身走到床上躺下,這麼一瞬間,她突然有了法子,為了予洛的安危,她先姑且一試了。
打定主意,希瑤忙眸上雙眼,看似在安靜睡覺,實則在等待時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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