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游在北宋 第十九章 煮酒論酒時

作者 ︰ 沙人

隨著旭日的東升,路上的行人又多了起來。不過大多數同陸游和陰不二一樣,都是朝著太原方向而去的。

太原在陸游的記憶中只是山西省的省會,他那里知道太原在古時所處的地理位置和它的重要性?

太原別稱並州,又稱晉陽,周圍雄關險隘環繞,歷來是易守難攻,可進可退的軍事要地。這里更有九邊重鎮、中原北門、天王北都…之稱。宋太宗滅北漢時曾縱火焚城,又引晉、汾之水將這里夷為廢墟,直到三年後,新的太原城才在舊城以北四十里的唐明鎮重新建起,這座新城建起的時間雖然不長,但因地處宋遼邊境,朝廷又在這里駐有重兵,前方的軍用物質更是都要經這里運往前線,所以這座新城的熱鬧繁華程度很快就超越的從前的舊城。陸游他們進入的正是這座新建的太原城。

陸游回到這個年代之後還是第一次置身在這古代的都市之中,心中興奮不已,進城之後,猶如劉姥姥進大觀園一樣,東張西望地觀賞起來。

但見太原城高牆厚,城牆上士兵林立,一副戒備森嚴的樣子。城內街道寬闊,路兩旁是經營各種商品的店鋪。前方雖然在打仗,但在這里的百姓臉上卻一點都看不出來,一派太平盛世的景象。

從前看都是在電視上看的古裝片,這回自己親身融入了這個時代,陸游的心中也說不上是什麼滋味,興奮之余也帶著一絲淡淡的無奈,在這個未知的年代里,自己最終的結果會是什麼?而重生之後見過了太多的生死,古代的日子顯然並非想象中那麼好混,自己又該怎麼去面對今後的生活呢?

「小兄弟,想什麼呢?」陰不二的聲音在陸游的耳邊響了起來,聲音仿佛是在身邊,又好象是來自天邊。

「啊!哦!沒沒什麼」陸游收回了思緒,整了整心神扭頭笑道︰「老爺子,你不是說有好地方喝酒嗎?在那啊?」

「呵呵!快到了,就在前邊不遠」陰不二面冷心熱,而且他的心中也有了先入為主的想法,認定陸游就是老九指定的接班人,所以態度也格外親熱。話音未落,身後的人群突然亂了起來,由遠而近響起一陣急促的馬蹄和喧鬧的聲音。

在這邊陲重鎮有馬奔跑是在正常不過的,陰不二輕輕一拉陸游的衣袖,兩人不約而同地向路旁閃去,看熱鬧是人的天性,兩個人的腦袋也很自然地向後邊望去。

路上多是行人,所以騎在馬的人就顯得尤為突出,只見從後邊跑過來這兩匹馬上的騎者都是軍兵的裝束。令人奇怪的是,他們後面竟然還追逐著許多臉上寫滿興奮的百姓。

就在前面街上人都諤然回頭望向他們,並為這兩個士兵讓路的時候,兩個士兵突然勒住跨下馬停在了街中心,互相看了一眼後縱聲喊了起來。

「前線大捷、前線大捷了…」

隨著他們的喊聲,街上的百姓先是一怔,緊跟著爆發出震天的歡呼聲,而這股興奮的聲浪更像潮水一般迅速向這個城市的每個角落散播開去。是啊!在對陣契丹的時候,宋軍幾乎每戰皆敗,大宋的軍民百姓實在太需要一場勝利了。

人們在歡呼的同時,有的百姓更擠上前去要求兩名士兵給講一下前線大捷的情況。

兩名士兵被興奮欲狂的百姓們緊緊圍在中間,受百姓們的氣氛影響,兩名士兵激動的話都快說不出來了,他們那曾想到一場勝利會給百姓們帶來這麼大的反響?原本想去州府報告這個喜信,現在卻說什麼也闖不過百姓們這一關了,激動之余只好語無倫次地回答著四周百姓的問話。

陸游和陰不二站在人群的外圍,受現場氣氛感染,兩個人的心中也很高興,陰不二雖是江湖中人,但畢竟也是大宋百姓,所以高興也是發自內心的。

而陸游心中那一絲擔憂也早已被沖到了九霄雲外,因為他斷斷續續地听到了從百姓口中傳出兩個軍兵的敘述,原來潘、楊二帥的大軍一路勢如破竹,連戰皆捷,已經連下四州,看樣子用不了多久就會打到幽州城下同其他兩路大軍回合,從而一舉收復燕雲十六州。

听到這,陸游越發的放心,心想看來電視和評書都是不可信的,那些東西都是從書本上扒下來編的,那有自己親身經歷的準確?

轉過身笑著對陰不二道︰「這回我們倆更得喝個痛快了,呵呵!」

說話間一隊士兵從街的另一端跑了過來,驅散了圍觀的百姓之後帶著兩個報信的士兵直奔州府而去。

陰不二帶著陸游向街角走去,街上的百姓雖然散開了,但人人口中議論的無不是宋軍前線大捷的事情,看來這個話題是要持續一段時間了。

拐過幾個彎後,街上的行人逐漸稀少,似乎是到了城郊,再往前「老地方」一個黑底紅字的牌匾出現在一間破爛不堪的店鋪門上,匾的前方還掛著一快布滿油膩的藍布,上面寫了個斗大的酒字,這塊布幌迎風飄舞,倒真有幾分招攬客人的意思,只不過就是店面過于破舊了些,似乎不太能勾起人喝酒的興致。

不過陸游對吃喝這一套並不是十分的挑剔,而且心中明白,像陰不二這身打扮的人也只能來這種地方。

正如陸游所想,現在雖是正午十分,店內卻冷清的很,看到有客人來了,店小二也未顯出太多的高興,可當看到陸游身後的陰不二時,臉上卻立刻現出一副驚喜的表情。

「哎呦!是什麼風把您老人家吹這來了?快…里面請」小二說著摘下搭在肩膀的一塊破布在臨窗的一張桌子上擦了又擦,這才請陸游兩人坐下。

陸游有些哭笑不得,就這破店還沒倒閉真是奇跡,自己怎麼看上去也比陰不二有錢吧?這店小二竟會對乞丐比自己還客氣,這他媽是什麼世道啊?難道這里專門是招待乞丐的?

陰不二對待別人就沒那麼客氣了,淡然點點頭道︰「老規矩」

「好的,您稍座,馬上就來」店小二恭恭敬敬地答應一聲轉身去後面了。

陸游實在忍不住問道︰「老爺子,看得出您是這里的常客,可有這麼做生意的嗎?」

陰不二知道陸游想問什麼,答非所問地道︰「錯了,我還是兩年前來過一次這里,看這幫猴崽子們還算孝順,手藝也還過得去,也就將就著吃一口,不過他們這里的酒確實不錯,一會你嘗嘗就知道了」

陸游雖是剛回到古代,可在現代也算得上是老油條了,從陰不二的一番話里立刻就听出他是有什麼話不想說。

微笑著道︰「老爺子喜歡喝什麼酒?我最喜歡的就是二鍋頭,就不知道他這里有沒有?」

陰不二看著陸游的眼光中帶著一絲贊許,嘴里卻道︰「二鍋頭是什麼酒?沒喝過,不過我敢擔保只要你喝上這燒刀子,你就再也不會想其它的酒了,這才是男人應該喝的酒」

「燒刀子?」這種酒陸游在武俠小說里看得倒是很多,現代雖也曾听說過,不過卻沒喝過,在他想來給酒起這名字不過就是在小說里抄下來騙人的,真正有勁的除了二鍋頭還有就是在流上接的散裝白了。

說話間,店小二端著個大盤子走了出來,東西未到,香氣已經撲鼻而來,陸游這才想起從早晨到現在還沒吃東西呢!

等看到盤子里的食物更加高興,只見托盤里除了一小壇酒之外,還有一碟鹵牛肉、一條狗大腿、一只烤雞和一碟花生米。不用吃,看著就夠讓人流口水了。

將食物擺放好之後,店小二躬身道︰「長老爺子,這些都是您愛吃的,若還有什麼需要,您隨時叫我」說完行了個禮退了出去。小店內立時就只剩下陸游陰不二兩人。

陸游的腦中突然靈光一現,想出問題出在那了。

「記得這老家伙早上曾對我說他們是什麼丐幫的,那這里一定就是他們的聯絡站了,怪不得對客人都是一副待死不活的表情,原來他們這里只招待他們內部人,呵呵!看來我也能算上他們半個內部人了」

想到這也不客氣,月復中饑餓難耐,拿起筷子先夾兩塊牛肉放到嘴里大嚼起來。

陰不二卻沒有動筷,拿過酒壇給陸游和自己分別斟滿酒,然後把目光停留在陸游的面上,等陸游吃過幾口菜之後才道︰「我早上和你說的事,你是不是再考慮一下?」

陸游一呆,剛想問他和自己說什麼事了,猛然想起陰不二好象對自己說過要自己同他找地方隱居練武的事。

「老子已經二十多歲了,現在正是享受生活的時候,練個屁武啊?再練個十年八年的出來,黃瓜菜都涼了,要練還是您老人家自己去練吧!我老人家就恕不奉陪了」

想到這,撕下一條雞腿,邊吃邊道︰「我不是說了嗎?這件事以後再說,我先在中原各處逛逛,等九公他老人家回來,我再同他練武」

陰不二暗暗嘆了口氣,人家畢竟是老九選中的人,自己也不好太過深說。端起酒碗道︰「來嘗嘗這燒刀子的味道,比較一下和你說的二鍋頭哪個更好喝?」

陸游的肚子里已經有底了,忙跟著端起酒碗,把嘴里的肉咽肚之後道︰「來,我敬老爺子,為我能認識您這樣的高人干了這碗」

陰不二枯澀的臉上擠出一絲難得的笑容,端起酒碗同陸游一齊把酒喝了下去。

還別說,這酒真的很沖,一碗酒下肚,陸游只感覺一股辛辣之氣直沖頭頂,暗自慶幸自己有些酒量,要不然就這一碗下肚非趴下不可。放下酒碗,陸游忙搶過酒壇站起來給兩人倒酒,就在這時,一陣清脆悅耳的鈴聲向小店這邊傳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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